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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味热吻 (容光)


  “有。”无比坚定的回答。
  他自己滑着轮椅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回头,咬牙切齿地说:“他想去省运会是吧,我但凡让他去了,就他妈不叫程亦川。”
  孙健平:“………………”
  刚才还想夸他成熟稳重了,两秒就原形毕露。
  魏光严在办公室外等着,见程亦川出来了,自觉地上前推轮椅。
  程亦川没好气拍开他,直接站了起来。
  魏光严急道:“哎哎,干嘛啊你,快坐着快坐着!”
  “坐你妹啊,脚又没断,我苦情戏演给谁看?”程亦川踹了一脚那轮椅,“坐这玩意儿回去,还不笑掉他们大牙?”
  “谁的大牙?”
  程亦川瞪他一眼:“队里想看我一蹶不振,巴不得我真把腿摔断的还少了?”
  他气冲冲往回走,脚因为扭伤的缘故,有点一瘸一拐的。
  魏光严愣愣地看他片刻,追了上去,强行架住他一只胳膊。程亦川挣了挣,没挣脱。
  魏光严把脸拧到一边,粗声粗气地说了句:“我没这么想。”
  程亦川看他两眼,笑了一声:“我知道。”
  “你知道?”他侧头,一脸怀疑。
  “你是有点眼红我天赋异禀,但头脑简单,还想不到那么高深的地方去。”
  魏光严气得脸红脖子粗:“程亦川!”
  “好了好了,我是在夸你心地善良,没有阴人的歪脑筋。”程亦川敷衍地安慰他。
  魏光严不想搭理他,就这么扶着他往宿舍走,一路受到不少慰问。直到走进宿舍大门,光线暗了下来,他才开口对程亦川说:“我以前是队里滑得最快的。”
  程亦川看他一眼,“你现在也是。”
  “很快就不是了。”他看着程亦川,面上紧绷,“你比我小两岁,但速度已经跟我差不了多少了,两年前我根本滑不到你这个速度。”
  “……”
  “我家里穷,从小练体育,练过不少项目,不是没天分就是身体条件不适合,后来好不容易在滑雪上站稳脚跟,进了国家队。我比谁都勤奋,比谁都能吃苦,后来终于成了第一。”
  “……”
  “可是有些事情好像勤奋也没法解决,我停在原地很久了,怎么练都没法再快哪怕零点几秒。那时候孙教练去了趟日本,回来就兴奋地说他找到了一根好苗子,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有天赋的滑雪运动员,连当年的丁教练都比不上。队里所有人都在想,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能叫他兴奋成那样。”
  魏光严身姿笔直地站在那里,手握成了拳。
  “我听了半年你的名字,无数人在背后议论,我再这么停滞不前,会不会你一来就把我横扫马下。我加倍训练,加倍付出,我好不容易才成了队里的第一,不想被一个新人压下去。”
  程亦川不知该说些什么,有些愣愣地站在原地。
  “后来你来了,我怎么看你怎么不顺眼。你第一次上雪场,没我快,可我只开心了一晚上,因为我很快回过神来,如果我继续这么卡着,你超过我不过是时间问题。”
  魏光严咬牙,像是一株倔强的白杨:“我没多少文化,可我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程亦川,我魏光严不是那种人,哪怕明天就被你赶超,哪怕今后你比我更快,能得到的荣誉比我更多,我也不屑于动什么阴招。”
  程亦川前所未有的认真,与他对视片刻,点头,说:“我知道。”
  魏光严笑了笑,大步流星往宿舍走:“你知道就好。”
  走了几步,又一拍脑门儿,回头去扶他:“操,我给忘了。”
  程亦川没再抗拒,懒洋洋地把手搭在他肩上,慢慢地说了句:“魏光严啊魏光严。”
  “怎么?”
  “你这朋友,”他咧嘴一笑,使劲儿握了握魏光严的肩,“我交了。”
  魏光严面上一红,粗声粗气:“谁稀罕?”
  “我。”程亦川笑嘻嘻,“我稀罕。稀罕得很哪。”
  两人这么勾肩搭背走在走廊上,走到一半时,某扇门开了,冷不丁与正准备去食堂吃饭的卢金元狭路相逢。
  卢金元笑了:“哟,这不是我们省运会准选手吗?哟,这脚怎么出问题啦?”
  魏光严脸色一变:“说什么风凉话呢你,滚一边儿去。”
  “我又没跟你说话,怎么,你是程亦川的狗吗?需要你来帮他开路?”
  魏光严正准备开骂,就被程亦川拉住了。
  “卢金元,你很得意是吧?”程亦川松开了魏光严,也没让他在架住自己,只上前一步,把卢金元逼退到了墙边。
  毕竟挨过打,卢金元潜意识里还是很怕程亦川动手的,只是嘴硬地说:“我有什么好得意的?你那么能耐,摔一跤有什么了不起,瘸着腿也一样能上赛场,你说是吧?”
  程亦川眼神一沉,一拳砸过去,还没落到卢金元脸上呢,就听他大叫起来。
  “你干什么程亦川!”
  那一拳并未朝着他脸上砸下去,半路改了走向,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领。
  程亦川冷笑一声,一字一句地说:“你要是把我弄死在雪场上,说不定今后就没什么事儿了。”
  卢金元惊魂甫定看着他。
  “既然我今天没死成,明天死的——”他笑笑,扔了一句,“就说不准是谁了。”


第38章 第三十八个吻
  一周假期结束之后,宋诗意就要归队了。
  回哈尔滨的机票订在下午两点半,在家吃最后那顿早午饭时,她看见钟淑仪欲言又止,整个人都很紧绷。
  宋诗意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只说:“这次回去,我会把手续都办好。”
  钟淑仪点头:“慢慢来,不要落下什么程序。”
  “可能要几天时间。”
  “好。”
  母女俩埋头吃饭,吃到尾声,钟淑仪才终于抬头问了句:“你不会回去就变卦了吧?”
  宋诗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满脸都写着这句话,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呢。”
  “我就怕孙健平那老东西又留又劝的,一会儿你又动摇了。”显而易见,钟淑仪对孙健平是心有余悸。
  “这次不会了。”宋诗意放下筷子,平静地说,“答应你的事,我会努力办到的。”
  过个正常的人生,和她相依为命,找一份安稳的工作,也许嫁人生子,按部就班。
  这样想着似乎有点感伤,但宋诗意天生乐观,安慰自己,说不定嫁了个好人,关心她爱护她替她遮风挡雨,日子也能过得其乐融融呢?
  临行时,钟淑仪把她送到家门口。
  宋诗意挥手:“回去吧,妈。你下午不是还要摆摊吗?休息一会儿吧,我过几天就回来。”
  钟淑仪点头。
  宋诗意背着背包,穿着队服,素面朝天站在胡同里,一边笑着冲她挥手,一边说:“那我走啦。”
  她站在门槛里,有一阵晃神,仿佛看见了学生时代的宋诗意。
  那时候的小姑娘也是这样,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每天都活力四射地冲出门,一面跑一面头也不回地冲她喊:“妈,我走啦!”
  她忽然想起了很多再难追溯的时刻,比如宋诗意在学校里和人打架了,满脸抓痕跑回家,明明打了胜仗,却因为怕她责难,于是一面假哭一面说:“是他们骂陆小双没人要的,他们先招惹我们的!”然后小心翼翼凑过来,指指脸上的伤,“妈,好痛哦,你给我吹一吹,好不好?”
  比如英语考试不及格,偷偷把四十二改成了八十二,结果卷子上每道大题的得分都标注在旁边,她一算就知道真假。那一年她拿着鸡毛掸子追出了门,宋诗意撒丫子满胡同跑,一边跑一边哭着大叫:“我妈要杀人啦!”
  ……
  一晃多少年,胡同口的老树都弯了腰,小姑娘的背影也变了很多,高了,成熟了,却还是一模一样的纤细、笔直。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曾经没心没肺的小姑娘一夜长大,不再肆无忌惮地该哭哭、该笑笑,也学会了戴上坚强的面具去对抗生活的磋磨。
  钟淑仪没忍住,忽然扒着门探出身去,叫住了她:“诗意!”
  宋诗意脚下一顿,回头:“怎么了?”
  还是那样熟悉的眉眼,却终归不是那个喜怒哀乐都挂在面上的少女了。钟淑仪心里发苦,低声问了句:“你是不是在怪我?”
  换做从前,被她逼着做出这样违心的选择,宋诗意一定会大哭大闹,死都不妥协。可是如今呢,没有一滴泪,也没有一声责备,整顿饭吃下来平静至极,甚至连离开时都带着笑。
  钟淑仪目的达成,却丝毫感受不到喜悦。
  胡同里,宋诗意笑了,“妈,你说什么呢,我怪你做什么?”
  不等钟淑仪回答,她就再次招招手,“行啦,你快回去休息吧,我要赶飞机去了。”
  她始终带着笑,眉眼上扬,安然离去。
  事情变成今天这样,她能怪谁呢?怪父亲撒手留下堆烂摊子,怪自己腿脚不争气,还是怪母亲太自私,逼迫她放弃理想?
  她谁都不怪,只怪命运无常。
  宋诗意快步走出胡同,却在胡同口的大树下撞见个人。大冬天的,那姑娘就穿了件宽松的白色套头毛衣,下面是皮裤配短靴,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被不耐烦地扒拉到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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