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的两个小时,N城铺天盖地地传出噩耗,在N城殡仪庄园举行送葬仪式。
沉重的黑帛挂在大厅四周,白色的菊花暗香浮动……
“雪玫瑰堂那边来人了。”斯尼小心翼翼地靠在夜老太爷的耳侧说道。
夜老太爷点了点头,“把多余的人散开,不用阻止他们什么。”
在场媒体见到一群浩浩荡荡的黑色人头出现,一个个如同嗅到了蜂蜜的蜜蜂嗡嗡嗡的就飞了过去。
龚硕走在人群最前,身后是堂中各大德高望重的元老们。
邢涛路过记者们后,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起,“夜家还真是好大的面子,咱们西爷的葬礼也不见有这么多媒体到场,这夜家刚刚发出新闻,这些记者就如同被风吹过来那般,一下子全都冒出来了。”
“等一下说话注意一些分寸,毕竟夜家现在估计还在气头上,而且传闻那个铁血无情的夜老太爷醒过来了,做事低调一些,免得引火上身。”龚硕小声道。
“硕爷放心,我自然知道分寸,不能说话的时候一定把嘴皮子缝上。”邢涛踏上台阶,周围的宾客们自觉让道。
龚硕走进灵堂,神色倏地只剩下哀伤,惋惜道,“我以为只有西爷一个人遇险了,却没有想到夜二少和蓝大小姐都没了。”
“西爷那边我们夜家也深表歉意,毕竟他老人家是跟着我孙子出门的,出现这种意外,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还望各位节哀。”夜老太爷道。
在外界人的眼中,现在的夜家就只剩下这老弱幼小的,夜老太爷已是老残得没有多久的命了,而夜苍宸的那两个小孩还小,根本就成不了气候,夜家眼见就要衰败了。
罗茜摇着手中的红酒杯,看着电视里的新闻频道,嘴角高高上扬,神色里掩不住的喜悦,“这真的是一步好棋啊,现在那一老二小的,就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只要我稍稍地使点绊子,也就那么一起呜呼了。”
“现在媒体正是紧盯的时候,我们还是稍停一会,免得脱不了身,得到了夜家却没命消受。”海得列面无表情地道,“你的儿子去世了,你不觉得你应该出席一下吗?”
“你说得对,这么高兴的事情,是应该要出席一下。”罗茜笑得邪魅,“演戏我最拿手。”
“夜老请节哀。”龚硕放下白菊,蓦然目色一紧,“这些事都是东爷搞出来的,夜老请放心,如今不光是为了帮夜二少和蓝大小姐血债血偿,更是为了我们的西爷,我们定然不会轻易地放过那只疯狗。”
“这事就不需要硕爷再出手了,我们已经解决干净了,我夜家有个规矩,可以容忍别人抢我们的东西,但决不允许别人打我们的脸。我夜家一直以来都是护短的家族,这一次东爷伤害的不光是西爷还有我夜家的孙子孙媳妇,昨晚就已行动,一个不留,所有参与的人不是现场击毙就已经锒铛入狱,不用硕爷再挂心惦记了。”
夜老太爷一番话,更是意在告诫那些以为夜家只剩下老幼不足为惧的人听听,好好掂量掂量一下斤俩才打夜家的主意。
龚硕眸中一丝不确定一闪而过,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谦虚有礼,“如此便好,多谢夜家替我们解决这个心腹大患。”
夜老太爷未在过多地表态,只是指向一旁的休息厅,“请休息片刻。”
龚硕道,“现在堂里一片混乱,容不得我过多的久留,先行一步。”
言罢,在一群人的簇拥下,雪玫瑰堂众人又一次声势汹涌的离开。
斯尼见人群散去,挪动着碎步走上前,“夜董事长,你有把握猜出接下来他们的行动吗?”
“西爷这些年半隐退,雪玫瑰堂虽然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了这些下面的人,可是毕竟那些老部下一个个对西爷可谓是肝脑涂地,如今突然的死讯传出,他们就算再相信龚硕的人品,这事也必然不会就此不了了之,只怕现在的雪玫瑰堂虽然看着一片和谐,估计早已是方寸大乱。”夜老太爷摘下手臂上的黑帛,柱着拐杖走向偏厅方向。
斯尼跟随在后,不明道,“可是就西爷的观察,雪玫瑰堂的兄弟决不会怀疑这事与龚硕有关系,毕竟他在堂里可是德高望重的大长老。”
“所以我们必须要传出东爷还活着的消息,只要东爷还活着一天,他龚硕就不会顺心一天,他会寻着机会上门把东爷这个中间人物做掉,否则他这个位置坐上了也怕是夜长梦多。”夜老太爷说这话可是中气十足,铿锵有力,就由声音来判断根本就听不出什么病态。
斯尼闻言心里不禁暗暗地给夜老太爷肃然起敬,夜家男人都是那样一个精明狠角色。
他跨步上前替他推开小门,夜老太爷跨过台阶,走过一条狭小的巷子。
斯尼眉角抽了抽,有些惧意地望向那硬朗实则虚弱的身子,终于明白夜二少的腹黑是得到谁的真传了。
第732章 亡命天涯的感觉
之所以会选在这个位置设置这个假灵堂,也是因为它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三面环山,一面拥有一处天然的湖泊。
而通往这条小路的唯一途径就只有那么一道小门,只要派人守在那里,便没有人可以悄无声息的尾随在后。
“夜二夫人来了。”斯尼的对讲机传来声音,他望向夜老太爷,“要返回去看看吗?”
夜老太爷停顿一下,继而神色凝肃,“不必,就让她演演吧,这些年来我也看够了她的戏,不想再看了。还有叫天叔把那两个小孩带回来,没必要去跪着,又不是真的。”
斯尼抚了抚额,这就是做戏要做全套嘛。
两人一前一后地从小路走向庄外,一辆黑色路虎车门被人打开。
司机道,“是去医院吗?”
“不是,我们现在回苍宸在N城的别墅里。”夜老太爷道。
司机错愕,却不敢再多问,关上车门。
车子一路往东驶去,夕阳红霞似烈火一般灼烧过苍穹,一辆车不知从何时开始一路跟随在后。
……
潮湿阴寒的地下室,江昊宸没有片刻停留地跑回去。
“怎么样?珞璃姐真的……”一个死字,江子橙说不出口。
这两天,江董事长把他们困在这地下室里并派江家的保镖看管他们,而江昊宸毕竟是江家的唯一血脉。在江董事长面前,他的话不敢违背,可是在江董事长的背后,这些保镖还是不敢太过为难江昊宸的。
“她还活着,夜苍宸也是好好的,那个葬礼是假的,只是为了引蛇出洞。”保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江昊宸也没有过分的要求,只是出去一会就回来了。刚才他潜到了医院了解实情之后,就赶紧回来。
江昊宸觉得现在的父亲都不知道怎么了,好像生病了,想想之前他所说的话,他为什么要那么憎恨夜家?
“那墨墨呢?应该没事吧。”江子橙担心地问道,费佐娜和周少伟可是要取他的性命。
“你放心,那小子好得很……”江昊宸把事情给她简单地述了一遍。并且他一边说还一边翻箱倒柜地搜寻着什么。
“怎么了?”
江昊宸拿出箱子,道,“收拾东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江子橙不明他的举动,问道,“去什么地方?”
“时间很晚了,我们边走边说。”
“现在天都黑了,不能明天再走吗?”
江昊宸摇头,“今晚必须走。”
江子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不明白他为何好端端的会这样,但自己却是很想跟着他离开,哪怕是天涯海角也想寸步不离的守着。
江昊宸就想趁现在他父亲松懈了对他们的看管,连夜带着她离开了这座城市,他想着躲得远远的,只要躲开了他父亲的控制范围,他就无法再威胁自己了。
火车上,江子橙仿佛才回过神,他们好像亡命天涯的感觉。
江昊宸抚了抚她的发丝,笑道,“害怕吗?你现在可是一无所有,以后我们过的日子可能会有些苦。”
“最糟也不过如我现在这般了,你觉得我在乎吗?”江子橙抓住他的手,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问着,“我们去什么地方?”
“去一个没有纷纷扰扰的干净地方。”
“你好像有心事。”江子橙伸出手轻轻的拂过他的眉间。
江昊宸握上她的手,“我没有什么心事,我就想着带你快点离开。”
他怕自己和江子橙纠缠久了,他的父亲一个失去耐心会对江子橙起了杀意。
“看来你遇到了什么很困难的事。”
“这件事的确挺困难的,不过没关系,我会处理的很好很好。”
夜静无声,火车驶离了大城市。
火车是在清晨时分停留在小镇上。
江子橙站在很是安静的小街道上,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嘴角微扬,“我们这是打算隐居了吗?”
“这里适合生活。”江昊宸随便找了一间旅店,“先休息一天,明天再去找居住的地方。”
江子橙跟在他身后,“我感觉我们像是私奔了。”
“我把一个黄花大闺女给拐骗了,这样算不算是犯罪?”江昊宸推开窗户,秋风拂过窗帘,惬意的掀起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