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杜以泽就下楼去点了许多吃的来。
沈悦躺在被子里,不一会儿伸出头,就看到剥了皮的香蕉,她咬了一口,顿时,丝滑甜腻的香味,全部充斥在舌尖上。她想再咬一口,被杜以泽拿走了:“饿着肚子吃香蕉对胃不好。”然后端过来一盘热乎的红酒牛排。
她很快吃完了,杜以泽又拿着勺子,端着一碗乌鸡汤过来。她想到从前他说:“自己没长手,难不成让我喂你。”那时候觉得小泽不懂什么叫做“体贴”。但是眼下,他拿着勺子,真的一口口开始给她喂汤,体贴无比。
再对比一下情商不开窍的萧牧,想想真是要落泪。
而杜以泽也不忘嘲笑:“姐……不,沈悦,昨天我发现你不仅是个小姑娘,而且连接吻也不会,我摸一下你就有了反应,敏感得根本不像是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子。我甚至以为我在侵犯未成年少女,嗯,萧牧他是怎么和你相处的?”
能不提了好么,她悲催地喝汤:“这个问题忽略,我不想回忆那个人。”
杜以泽抬起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那好,那你就忘了那个人。下个星期你跟我回北京去,从此以后,你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她点了点头,喝完了鸡汤。
吃完饭,杜以泽带着她走出了酒店,司机等在门外。
沈悦回头望了望,记住了这家的店名“爱巢旅馆”。杜以泽却是望着她的表情,忍着笑意:“怎么,舍不得这个地方了?”又凑过来,在她的左边脸蛋上印上一个吻:“小悦儿,到了北京之后,我会带你去住更好的情.趣旅馆。”
她顿时被他撩拨得情动了。脸上,身上都发烫。杜以泽又亲吻了她的右边脸蛋,拉着她的手上了车。徐楠为他们开的车子,却是把他们送到了杜氏集团驻大连分公司。
接下来几天,沈悦一直待在杜以泽的身边。受那一场订婚风波的影响,不少亲朋好友打电话来问候,还有的人专程帮她唾骂萧牧。沈悦笑笑,只是说自己和萧牧脾气不和分手了,没什么小三小四,以后也不会在大连发展下去了。
其实,后来想想那一场订婚典礼,答应的太仓促了,准备也太匆匆忙忙。所以玩笑成了真玩笑。假的儿戏,也就成了真的儿戏。
孙爷爷还过来看了她一回,拉着她的手问道:“老大啊,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爷,他……他和我合不来,我们分手了。”她尽量笑着。但孙爷爷将信将疑:“那萧牧为什么又要和你订婚,又悔婚呢?!哎!你是个姑娘家家的,经历这种事,名声传出去了,以后怎么嫁人?不行,得找他讨个说法!”
幸好这时候,杜以泽从办公室走了出来:“爷爷,姐姐的事情我负责来给她讨个公道。既然萧牧和他分手了,那以后姐姐就由我来照顾。”
“好,哎,那萧牧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孩子……得了,人老喽,也烦不动你们小年轻人的事情了。”孙爷爷也是无奈。
送走了孙爷爷,她才松了一口气。杜以泽在背后笑话她:“姐姐,你怎么跟偷情似的。”她瞪了他一眼,他们现在的关系,和偷情没什么区别。算了,她走进了办公室,想能做点什么帮一帮小泽。却无意中瞄一份印着“方倩茹”三个大字的文件。她情不自禁伸出手,但杜以泽先她一步拿过了文件:“姐姐,别看这些东西。”
“你怎么知道方倩茹的?”
沈悦尴尬地收回了手。隐藏的疑惑,慢慢浮现了出来,却无法改变什么。
“没什么。”杜以泽走过来,搂住她的腰:“今晚想吃什么?”
“想吃海鲜拉面。”沈悦微笑回应道。其实,现在就算知道,自己是栽在了他的手上,又能怎么样呢?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一辈子的女人。人啊,还是难得糊涂才是福气。
☆、第059章 弑蝶
七月一日,风和日丽的早上。
徐楠过来和她打了个招呼:“林小姐,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
十点的飞机,从大连到北京,也不过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杜以泽中午有会,大概晚上才回来。想到这里,沈悦喝了一口咖啡,今天还有一些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毕竟北京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一切又要从头开始。
十一点,她去了工商局,将注册鉴定师资格证的从业地址从大连换成了北京。北京是首都,也是四海文物荟萃之地。只要通过了审核,那么她拿着这镀金的资格证书,可以担任北京任何古董公司和文物鉴定单位的鉴定师。
十二点,杜以泽从公司回来了,他和她一起吃了个午餐。因为小泽的胃最近不好,厨房送来的是很清淡的粥和几道素菜。她很快吃完了,再看着他的吃相——注意力放在报纸上,单手托着碗,筷子用的很慢,斯斯文文的样子,显然还在思考什么。
她顺着他的目光去看那报纸,上面是曲曲折折的股票线条。
“少爷。”徐樟送来了一叠报表,也对她鞠了一躬。
杜以泽停止了吃饭:“有什么事?”徐樟兢兢业业道:“这些是老爷派人送来的国内财政报告。上个季度由于美元持续减息,出口业开始缩减,所以国内贸易顺差加剧,沿海城市的一些小的古董拍卖行瓦解。您看,能不能趁机就把这些不良资产给收购过来,进一步垄断市场。”
杜以泽却不同意这个计划:“国家产业转型,有钱人都开始囤钱了,未来不是两年,三年,起码十年之内国内的购买力都会有影响。现在,我们的战略是打开市场,而不是去收购那些小公司,让这个行业的中低端产业崩盘。人们有钱,但是缺乏一个健康的古董运营市场,也不会出手花钱的。所以下个季度的重点放在拓展平台上……”
“是。”徐樟擦了一把汗,却是服气了:“但是北京,天津等地的古玩市场实在太不景气了。少爷,下个季度还是往……”
“大城市的购买力是被房价给压榨了空间。不过为了经济发展着想,政府会继续提高房价,人们最后会对囤房失去兴趣的。古董只要保持现在的市场秩序不乱,就能接管黄金,房产等硬通货成为最合算的保值品,繁荣是迟早的事……”
杜以泽说着说着,已经完全忘记了吃饭,饭菜都凉了。等他们谈完了生意,沈悦跑过去把他的饭热了一下,坐下来之后,杜以泽的目光就不是看着报纸了,而是转而看着她。看得她心里毛毛的:“你看什么?好好吃饭。”
“姐姐,下午来我办公室。”杜以泽一改刚才那一本正经的神色,换上淡淡的疏懒:“瀚海那边送来一批古董,你可以帮忙看一看。”
她立即来了精神,看古董啊,这个在行。
说真的,现在小泽的生意经十分深奥。她能帮忙的地方已经不多了。
打扮的清爽一点,下午,她就到了杜以泽的董事长办公室。古董还没来,倒是多出来一张椅子,她就坐在椅子上陪着杜以泽。男人今天涂了发蜡,穿着白衬衫,系着黑格子领结。他的身材好得很,身板笔直宽厚,微微垂首敛起睫毛,那深邃的眼睛更是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诱惑魅力。
看着他认真办公的样子,她简直有一股扒掉他衣服的冲动。帅成这样的男人要穿什么衣服!浪费资源!
好不容易,他口中的那批“古董”过来了。
第一件古董是一面铜镜,四边素缘,柿蒂钮,有四柿蒂乳钉。东西的包浆应该在汉中期左右,她想了想,把年代定为西汉晚期。原因上写道:西汉晚期,王莽篡汉。开始鼓吹五行轮替学说来服务自己改朝换代的举止。从那之后,四神就各司其职。但是这面铜镜上青龙、白虎、玄武各司其位,唯独南方的朱雀不见踪影,倒是换成了天禄。这是王莽篡汉之前才会有的现象。
第二件古董是一只宋代建盏。所谓的建盏是指小而浅的碗。而建盏,是专门指福建建窑烧制的瓷器茶盏。
她看这件小建盏:阔口小足,胎体厚重,瓷胎质地粗糙,盏的外壁下部和足底因不施釉而胎体外露。而露出的胎体呈灰黑色——这种呈色是对的,因为建盏的胎俗称铁胎,是福建当地的高岭土和铁矿石结合的产物。
第三件古董是一枚鸱鸮玉佩,鸱鸮这种形象早在夏商周三代就有出现过,被认为是生.殖神与祖先神。不过她上手以后,却是觉得这东西凶厉的很:年份是战国时期的,而且是陪葬品。打开天眼,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被活活闷死在棺材里的女子。看样子,东西是某位被殉葬了的女人的随身物品。还是不要流通为好。
于是她在清单上写下不通过,又跟小泽说了一下:“东西有问题。”
杜以泽没在意,只说了一声“知道了”。”很快她的鉴定报告就递交了过来,杜以泽就拿起鸱鸮玉佩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年份是战国早期,有楚国文化的特征,包浆也开门……姐姐,有问题在哪里?”
“你别问那么多,相信姐姐,真的有问题。”她十分坦诚道。
“好,我相信你。不过你得给我一点好处才可以。”说完杜以泽走了过来,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手指则是一个劲地往下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