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我是为黎寒求的这个名额。”黎音抿唇，“假如有一天，我保不住黎寒，我希望您能把他送到军队去，国家自然能给他最好的保护。”
“我不要！”黎寒当即否决，“你在哪，我就在哪。你要是死了，我也跟着你一起死。我不会一个人苟且偷生！”
萧老爷子和罗修面面相觑，萧漠默不作声，最后还是萧老爷子问了一句：“小音，你不答应做我孙媳妇儿，是因为这小子？”
黎音摇摇头：“黎寒是我的家人，我不希望他出任何意外。我只是担心意外。”
“你说你不赶我走的！”黎寒又急又气，什么都听不进去，“音音，你今天还答应过我！”
“好好好，我就是……那我以后再也不说了，真的不说了！”黎音竖起手指，对天发誓，她吐吐舌头，在长辈面前这么哄着黎寒，怪不好意思的。
罗修深深地看了黎寒一眼，这小子对黎音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倒是有点像当初的自己，他对龙音，也是这么固执，几十年过去了，一如既往。
萧老爷子则是对萧漠恨铁不成钢，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也扑上去啊，扑上去，我们家孙媳妇儿就有着落了！
“你是叫黎寒是吗？”罗修问。
“嗯。”
“我警局缺个徒弟，要不你跟着我学东西吧？”罗修还是第一次主动要收徒弟，“不像部队封闭式训练，你随时随地都能见到黎音。在警局，也能像小丫头要求的那样有一层国家的保护。两全其美，你看怎么样？”
黎寒不说话，他转头看向黎音，等着她的回答。
萧老爷子和罗修对视一眼，黎寒对黎音的依赖真的好深啊！
但是，没有人会知道黎音在黎寒生命中的意义，她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救了他，那是他看到的最后一抹生命之火，从此温暖了他的整个人生。
他的生命，除却一个黎音，别无其他。
“我希望你去。”黎音想了想，这是最好的办法。
“那好。”黎寒干脆回应。
认了孙女，收了徒弟，本应该是喜庆的一天，萧漠的脸色却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一转头，正对上黎音的双眼，两人都在彼此脸上看到了警备，他们默契颔首，证明了心中的猜想。
两人唇语沟通着：“有危险，在附近……”
第025章 暗藏杀机
萧漠常年浸在军队实战对垒中，对火药味和血腥味的敏感程度极强，换句话说，他的直觉早就锻造出探测危险的功能，他会警备很正常，可是黎音，却有和他相同的反应。
简直不可思议……她难道经历过特殊训练？萧漠回神，发现自己注意力总是落在黎音身上，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想她的事情。
萧漠靠近门口，鼻尖动了动，空气中有丝丝火药的味道，他对黎音传递了个眼神：你们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黎音颔首，萧漠连招呼也没打，面不改色地离开了。
“这家伙，又去哪？”萧老爷子随口抱怨了句，但话题很快就转移到黎音的身上。黎音但笑不语，她抽身点燃休息区的熏香，盖住了火药味。
在一旁的罗修和黎寒，则开始了一段官方的问答：“多大了？学什么专业的？”
“和音音同一天，跟着她学的计算机。”
黎寒虽有问必答，但绝不多答。罗修也不恼，反而越来越有耐心。
萧漠走后，黎音的心思就不在这里了，残留在鼻尖隐隐的火药味和血腥味像罂粟一样勾着她的心，黎音坐立难安，萧漠离开才一会儿，她却感觉过了好久好久。
“那个，爷爷们……我去趟洗手间，寒，你跟罗爷爷好好交流交流。”黎音拍拍黎寒的肩膀，抽了两张餐巾纸，做了个鬼脸跑了。
黎音带上门，拉了一块“维修勿入”的牌子放在门口，会场四下无人，分外诡异。现在是晚间八点半，就算不是运动的高峰期，会场也不至于这么冷清。
简直安静得可怕。
黎音绷紧神经，迅速跑到中心保险柜取了自己存在会场的练习枪。练习枪属于高度仿真枪，杀伤力不及实弹，但聊胜于无，她装好弹夹，顺手背上一副弓箭，以防万一。
她庆幸自己是这里的常客，摸得清路线。这个射击场是私人产业，常客非富即贵，尤其不少高层，对监控十分避讳，所以除却一些公共活动的区域会设有监控外，其他的地方都很私密。
这种设置很大程度上减少了黎音行动的困难。
“不要……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细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黎音竖起耳朵，确定方位，她放轻脚步，一点一点靠近目标。
不料挪到拐角处，一道劲风从背后袭来，黎音急速后闪，躲开攻击的同时三箭上弦，满弓一触即发！
没想到，那人应对速度更快，见他五指微张锁住箭身，巧劲一动，黎音持箭的手被弹开，她迅速拔枪对峙，箭锋也在这一刻，抵住了她的脖子。
“萧……”黎音惊讶地张嘴，萧漠立刻拉着她躲到楼梯死角，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此刻，消音枪响，子弹没入血肉，刚刚说话的人连最后一丝呻吟都没能发出。
“妈的，臭娘们儿敢咬老子！”
“没事别乱玩，万一杀了哪个高官的情妇，又是麻烦！”
“嘁，都说是情妇了，不就是共享玩具嘛！再说了，多少人求着把情人送到我床上，我还不稀罕呢！”
“别嘚瑟，要不是大哥罩着你，你能蹦跶多久？”
两个手下说得乐呵，杀人对他们来说早已麻木，甚至还没杀鸡杀鸭来得刺激，至少家禽还敢扑腾几下，人嘛，见到枪口就成了孙子。
说话声渐渐远去，等到彻底没了动静，萧漠和黎音才从楼梯死角出来，一具女尸横在洗手间旁，衣衫不整，黎音赶过去查看，血摊了一地，她抬眸看向萧漠，萧漠无声地摇摇头：没救了。
“王八蛋！”黎音咬紧牙关，看到女孩死于非命，她不能宰了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混账！
没人能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过往的阴霾忽而蒙上心头，黎音攥紧了拳头，骨节咔咔作响。
“别冲动。”相形之下，萧漠太过冷静。
黎音沉声，眼中的伤痛转瞬即逝：“我知道，只是很久没遇到这样的情况。”
“暂时不要想多，有我在。”
萧漠轻声安抚着黎音的情绪，有我在……简单的三个字，瞬间将黎音心里的灰蒙散了个干净。
黎音感激一笑，站起身，想看看洗手间里面的情况，萧漠却把她拉到一边，指着地上的血脚印：“别耽误时间了，我们跟着他们上去。”
萧漠高大的身子把黎音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他余光瞥向门房大敞的女用洗手间，鲜血在低洼处汇成了一个血池，仅仅从血量来判断，里面至少有三个受害者。
只是这个场景，没必要让黎音看到。
“走吧，拖得越久，受害者只会更多。”
“好吧……”黎音眉心凹成一个深坑，她摘了弓箭，只留一把枪在手。这些人的手下既然都配备了消音手枪，想必军火量足，她的弓箭，根本派不上用场。
“用这个。”萧漠把黎音的练习枪换下来，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巧玲珑的配枪给她，“比你的玩具枪好一点。”
枪身还带着萧漠的体热，黎音摆弄几下，没看出型号，只知道肯定是把好枪。她把萧漠浑身上下扫了个遍：“那你用什么？”
“你的玩具枪啊！”萧漠一笑，手顺其自然地搭在黎音的肩上，“走了。”
男人的体温从手心传到她的肩膀，又袭遍全身，黎音脚步微顿，身子有些发僵，额头冒出一层薄汗。
只想说，汉市的夏夜，是真的让人燥热。
萧漠不觉异样，他带着黎音，两人一路跟着血脚印到了中心商务层，脚印的主人进了洗手间，萧漠听见洗手间里还有动静，跟了进去，黎音则进了一旁开着门的员工换衣间。
空无一人。
黎音任由门敞着，她快速地换上员工服，对着镜子看了看，好像还差点什么……
黎音心一横，解开手上的纱布，轻轻把伤口一捏，血就涌了出来。她把血抹在脸上和胸口，又往自己脖子上掐了一把，血手印衬得她脸色惨白，看起来异常可怖。
“你……”萧漠一进门，就见黎音满身是血，立马知道她掐了伤口，“待会儿伤口发炎不要哭。”
“乌鸦嘴。”
再看萧漠，他已经换了一身黑色劲装，练习枪也换成了消音手枪。两人正准备离开，安静的走廊传来了开关门的声音，脚步声单一，有人朝他们这个方向过来了。
第026章 狭路相逢
“蹲坑蹲的人都不见了！老板找你呢！”
同样黑色劲装的男人骂骂咧咧地走到洗手间旁，还没进男厕的门，就见满身是血的一个女人倒在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