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关老爷子最讨厌那些虚的事情,她隐去不能说的那些事情,很坦诚地把自己的真实目的,直接说了出来。
看她这个样子,关老爷子皱了皱眉头。
然后,把夏初一的学生证和火车票拿了过去,仔细地瞧着。
“你真是京大的学生?千里迢迢来找我,就是为了拜师?”看了学生证和火车票,关老爷子皱着眉头,又看向她,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我?”
夏初一无比认真的回答道:“是郭家,G城郭家的人,为我推荐的‘师傅’你。”
她把郭家成拉出来当了挡箭牌。
反正,也是郭家成为她找到的关老爷子,她也不算撒谎。
关老爷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她,说道:“G城郭家?”
只见关老爷子他点点头,又道:“我的确听说郭家有人在打听我,原来,是为你打听的。”
听到师父这句话,夏初一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对待他师父,最好是以诚心来打动他。
关老爷子把学生证和火车票还给她,审视着她道:“你真想学艺?”
闻言,夏初一忙点点头,十分认真回道:“是的!”
关老爷子看了一眼她,语气有些硬邦邦的说道:“那你去把案板上那些面粉给揉好,我看看你的基础如何。”
说完,直接一甩手,掀了门帘,去了后房。
若是其他人,大概会被关老爷子这个态度给刺激到,以为他是在故意刁难自己,给自己难堪。
但夏初一却晓得,她师父之所以会这么做,是真的在考验她。
她曾听师母说,她师父因为这个臭脾气,可是错过了不少有天赋的好苗子。
师母说,性子要好,品行要好,又有天赋,如果不是遇上她,她师父这身本领,还真有可能带到棺材里边去。
总之,她师父的脾气,就是你待人要真诚,要勤奋努力,要认真。
所以,夏初一这次来,才没有做过多的准备。
因为对她师父来说,真诚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天赋也很重要。
接下来,夏初一没有再想太多,而是很在盆里把手洗干净,开始按照师父的要求,去揉面。
她开始回想,上辈子是师父所教自己的那些基本功。
对于夏初一来说,她现在最难的是,一方面就要展露自己的基本功,一方面又不能让师父看出自己太娴熟。
所以一团面,她用了比平时多一半的时间去聊揉。
等到面的筋道差不多出来时,后门的门帘被掀开,老爷子出来了。
老爷子身后,跟着个清瘦而优雅的妇人。
“师母!”夏初一看见来人,不禁脱口而出。
闻言,她师母扑哧一笑,看向关老爷子,说道:“你这徒弟还没收,师母都叫上了。”
第五二六章 你来当我徒弟吧
“还挺有意思的。”师母笑笑地看着夏初一说道。
夏初一有些窘,她这也是一时没注意,看到师母,稍微有些激动,便直接喊了出来。
她定了定心神,认真地对师母道:“我是诚心想拜师父的。”
这意思,她就是打定主意要赖上他们,所以提前喊师母也没什么不对。
师母笑了笑,道:“你这孩子,有趣,我喜欢。”
“不过,听老关说,你是京都大学的学生?怎么会想着学手艺?”
“京大的在校学生,应该有更好的前途吧,学艺?你想当个厨子吗?”
师母笑眯眯的看着夏初一,然而问出口的话,很是直白犀利。
说真的,面对师母,夏初一可比面对师父紧张多了。
她师父虽说见多识广,但为人脾气耿直,不会让绕多弯弯拐拐。
但是师母,可是个真正有大智慧的人啊!
夏初一端正神色,非常认真的说道:“我喜欢厨艺。”
夏初一的回答,也十分直白。
她没有必要跟师父师母玩什么心眼,对待师父师母,有“诚心”二字,便够了。
听见她的回答,师母稍微愣了一下,随即上下打量一下她,点点头,笑道:“老关说的对,你这孩子双目清明,灵秀聪慧,为人坦诚。”
“有意思,有意思!”
见夏初一被人夸奖,仍然处变不惊,神色淡定。
师母更是欣赏,因此,忽然便说道:“嗨,要是老关看不上你,你要不……干脆跟我学学刺绣?书法也成。”
“我的本事,可比老关大多了!”
师母笑眯眯的,神色里透露的意思,半真半假。
夏初一的眼神闪了闪,立即道:“其实我也非常喜欢刺绣!”
闻言,师母倒是怔了一下。
夏初一不疾不徐,看着自己师母,认真说道:“是这样的,我在大学里,有一位教授的妻子,教了我一些刺绣的基本功。”
“因此,我便对刺绣产生了浓厚兴趣。”
听她这么说,师母顿时笑了,道:“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师母眼神瞅了瞅关老爷子一眼后,转回头来,笑着对夏初一道:“你学的刺绣,是什么门派?”
夏初一回答道:“顾绣。”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师母。
这倒是个好机会,她可以顺便试探一下,师母和顾师娘的关系。
“顾绣”二字一出来,师父的脸色,立即变了。
反而师母,看上去还挺淡定。
不过,师母很快便紧盯着她双眼,语气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问她:“顾绣?你没说错吧?你学的,真的是顾绣?”
“嗯,没错,那位师娘,的确是教的我顾绣。”夏初一点着头,回答得很认真。
师母沉思一下,又问道:“如今在京都,已经有人开始绣顾绣了吗?”
夏初一摇摇头,说道:“外边有没有人绣顾绣,我不知道,但我那位师娘,这是绣的顾绣。”
师母沉默片刻后,道:“是我想岔了,顾秀门人千百,也不一定每一个人都被批斗禁止……”
语气中,有些遗憾。
第五二七章 这是我们顾家的东西
听了师母的话后,夏初一立即回师母道:“教我刺绣的那位顾师娘,曾经有被批斗过。”
这话一说,师母稍微怔了怔,才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教我刺绣的那位顾师娘,曾经有被批斗过。”夏初一看着师母,把刚才的话,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顾,顾师娘?”师母的眼神,微微闪了闪,神情有些不太一样。
沉默了半晌,师母才问她道:“你,那位顾师娘……具体叫,叫什么名字?”
语气竟有一些微微的匆忙。
“那位师娘姓顾,名字叫做,顾、绣、芝。”怕师母听错,夏初一特别缓慢的,一字一顿,把顾师娘的名字,特别清晰地说道。
“顾……绣芝?”师母的表情,大为震动,“绣芝她,还活着?”
听到师母这话,夏初一便确定了,师母和顾师娘,的确认识。
“师母,你认识顾师娘吗?”夏初一忙问道。
师母又怔了怔,视线看向远方,说道:“如果你说的顾绣芝,是年纪稍微比我小一点点,会顾绣的顾绣芝,那么,的确有可能是我认识的顾秀芝。”
师母叹了口气,世界收回来,看向夏初一,问道:“孩子,别人跟我说说,这个‘顾绣芝’,她的一些情况吗?”
夏初一点点头,道:“顾师娘是苏州人氏,早些年跟包教授一起,因为一些历史原因,遭受了不少批斗。”
“前两年,他们二人相继平反,二人定居于京都。”
“如今,包教授在京都大学任教,从事民俗方面的教育,并且一直在研究顾绣。”
“顾师娘因为身体的原因,只能从旁协助。”
她简短的介绍一下顾师娘的情况,因为怕师母担心,夏初一隐瞒了顾师娘身体不好这件事。
毕竟,在药膳调理下,师娘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好。
然而,听到她的叙述,师母反而更为震惊,道:“包教授?包嘉烨吗?他和绣芝在一起了?”
“啊?”无言,夏初一反倒是一下子懵了,“是,包教授就是叫包嘉烨……”
夏初一口里这么说着,心中却是疑惑,什么情况?师母不知道顾师娘跟包教授在一起?
此时,只见师母点了点头,说道:“会顾绣,又跟包嘉烨在一起,那么这个“绣芝”,那么,这个“绣芝”,极有可能就是是我所知道的那个绣芝。”
师母不知想到什么,又叹了叹气。
这意思,是感觉有些不可置信。
夏初一想了想,把顾师娘送给自己那个玲珑绣针套件锦盒,拿了出来。
“师母你看,这是顾师娘给我的信物。”她将锦盒递到师母面前。
“这,这是……”看见夏初一锦盒的一瞬间,师母的情绪,变得相当激动。
“玲珑绣针套件!这是玲珑绣针套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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