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弹过《渔舟唱晚》?”希希问,“你怎么对古筝音调的处理那么清楚?”
“我之前给古雅教授伴奏练过,谱都是大同小异的,哪怕和名家弹同一个谱,同一个级的曲目,名家终究是名家,他们所弹奏出来的水准,依然是比你们优秀。”安亦维解释起来头头是道。
秦卫风挠挠头:“你们都好厉害了,一对比,我简直是个业余的。”
安亦维拍拍他肩膀,郑重强调:“不,你真的是个业余的。”
秦卫风不好意思地笑了:“要不,亦维去给你伴奏?下个礼拜五就考试了。”
“这样啊……”安亦维拿出手机看看备忘录,“我那天要赶通告,刚好没空。”
“卫风你可以的。”希希鼓励道。
“要不,你求我,我去给你当伴奏吧。”安亦维坏笑着问希希。
“那还是卫风吧。”希希毫不犹豫。
她心里清楚得很,安亦维不是没空,就是想找茬。
当下只能是希望秦卫风能够苦练一个礼拜了,其实,也就剩下四五天而已,安亦维给秦卫风讲了一下重点和需要注意的地方,又匆匆离开了。
回学校那天,希希才得到通知,周四考游泳,好不容易找了个菜鸟钢琴伴奏打算好好督促秦卫风合伴奏,结果又碰上游泳考试,这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沈万珊提议:“要不,我们再去游泳馆练一练?”
“不了,我留着补考吧。”希希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她不可能三四天时间,就从不敢下水变成游泳健将。
“体育好像是只能毕业前补考的。”尤夏警示她。
“哦。”希希心灰意冷,摊手,“那也挺好,我还有两三年可以学游泳。”
尤夏竖起大拇指,点头表示佩服。
☆、今天,你绿了吗?
周三的时候,清宁和清朗就回校了。
得知清朗安好,女生们也就安心了。
希希这种消息封闭的人怎么知道的?自然是上次留了秦卫风的手机号,秦卫风加了她的微信,她从秦卫风的朋友圈里刷到的,像秦卫风这种室友,真是全校女生的一大助攻。
清宁兄弟回到宿舍就看到秦卫风正在破天荒地用他的钢琴练习,这还是同宿舍三年来的头一回,秦卫风已经练到崩溃的边沿,哭着说出了事情原委。
“我看一下谱。”清宁拿过谱扫视了一遍,坐下过了一遍谱,“你先慢弹,弹熟了再加速。”
秦卫风听完,瞠目结舌,许久,才回过魂来:“敢情……我学的是和你们不一样的钢琴?”
“你还是好好拉大提琴吧。”花知行安慰道。
“不!”秦卫风站起来,“我真正热爱的!是……”
“是摇滚,好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清宁冷漠地回应,秦卫风的动作定格了,花知行深深地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尴尬。
第二天游泳考试,清朗由于身体缘故只能缺考,希希没打算考,连泳衣都不想换了,在更衣室里犹豫着,坐着玩手机。
外面是两个女生的对话,八卦的她竖起耳朵认真听。
“小兰,你还好吗?”是冯可心的声音,吵过架的人,希希怎么会听不出来?看来另一个是崇兰无误。
“哎……”崇兰沉重叹气,“我这一走就是一年,回来就毕业了,我和清宁就真的没有缘分了。”
“你不要气馁,再说,说不定你在国外能遇到更好的男生呢!”冯可心安慰道。
“……”没有回答,正当冷场之时。
一个让人讨厌的声音出现了:“嗨~!小可心!”
“我先走了。”崇兰似乎避之不及。
“好的,祝你考试好运,女神。”安亦维口甜舌滑地送走了崇兰。
啊嗤!
有人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安亦维的声音变得温柔了许多,“把毛巾披好了。”
“估计是熬夜几天,累着了。”可心吸吸鼻子。
“所以说,你心里还是有清朗的,没事闹什么别扭嘛,有些话一旦说出来,很难补救的。”安亦维的语气像个长辈说教一般。
这让希希很意外,其实,她也没怎么见过安亦维是怎么跟她以外的女生相处的,这样听起来就像换了个人,希希别扭得很。
“我的事不用你管。”可心逞强地回答。
“我很关心你的,”安亦维的语气终于恢复了平日希希印象中的那样,“毕竟,你是第一个和我睡的小女生嘛。”
希希本能反应地捂住嘴巴,惊慌之余,后悔刚才没有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
“神经病。”可心没好气地嘟囔了句就走了。
希希躲在里面,许久不敢出去……
如果不是因为怂,她真想冲出去大喊:清朗,这个女人绿了你!
然而她很怂,不单不敢出去,还挺害怕安亦维。
等到确认外面没有声音了,她才慢慢出来,站在游泳池的角落里等待考试结束。
秦卫风游泳成绩拿了第一名,被几个死党扛起来抛了好一会。
“我们不去食堂了!自助餐KTV!吃他个片甲不留!”赵雪龙高喊。
“我请客!”秦卫风疯狂高呼。
“鬼子进村啦!”月山小次郎用日语喊了起来,然后再加一句中文,“鬼子!说的就是我!”
希希嘴角抽搐几下,担忧地问:“你回日本的时候不怕被人打吗?”
“哦,我是混血,从没怕过。”月山耸耸肩。
“我也去我也去!”沈万珊举手跑过来,自从和他们喝酒喝出了友谊,沈万珊也非常积极参与摇滚boy们的活动,难得有几个吃货朋友一起出去觅食,乐趣无穷啊,“尤夏,玛格丽达一起吧!希希呢?希希!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一起去!我们不醉无归!”花知行摸摸沈万珊的脑袋,那眼神分明透着几分暧昧。
希希摇摇头,果断拒绝:“我不去,你们别忘了清朗是怎么住院的。”
“我们的胃坚强着呢!”秦卫风毫不在意,“清宁,你去吗?”
“我就不去了。”清宁依然一张扑克脸。
“亦维呢,你去不?”
安亦维的目光转向希希,希希立马回避,刚才听见了他和冯可心的一席话,她真的觉得眼前这个人私生活太乱,太滥交了,多看一眼他都觉得恶心,只听见他回答:“希希不去,我也不去了。”
至于吗?说得好像他们共同进退似的。
希希自己去饭堂打饭,遇到清宁清朗两兄弟,远远就端着饭小碎步飘到人家面前:“清朗,你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清朗的笑容依旧显得比较疲倦,嘴唇苍白,“谢谢你,希希,那天要不是你,我估计没那么快就能回来。”
“不客气。”希希笑了笑,内心矛盾不已,清朗知不知道冯可心和安亦维之间的秘密?估计是不知道吧,不然,怎么可能还若无其事地跟可心谈着恋爱?希希眼中的他此时头上已经一片绿油油了。
于心不忍,但又不敢说出刚才偷听来的话,手上没证物证人,说了就是得罪人,人家大可以不承认。
希希自己回宿舍练起了古筝,明天就要考试了,记得上个学期,要求是自选一首一或二级考级曲目考期末,她就是随意来了个《金蛇狂舞》,就拿了辅修班的第一名,
与合奏比起来,希希更喜欢单枪匹马上台,因为她可以自由发挥,不受限制。
不出所料,睡到半夜,沈万珊三只才带着一身酒气唱着歌,摇摇晃晃地回来,也不知一路上摇滚boy们看到两个外国妞唱《青城山下白素贞》有什么感想。
这大半夜的,希希只觉得瘆得慌。
第二天,希希把沈万珊强行拉起来,强行给她刷牙洗脸,强行塞她吃早餐,然后拉着睡意沉沉的她就去考场等候了,其他同学也陆续到了,随后,花知行也像幽魂一样飘来了。
他们和其他同学一起坐在候考室等候,前面那紧闭着门的教室就是考场,只有一块玻璃小窗可以看到里面。
“你们明明知道今天要考试的,还去宿醉,”希希用老妈妈的口吻说教起来,忽然意识到少了个人,“卫风呢?”
“他啊,他拉肚子,待会就过来。”花知行闭着眼含糊回答,然后在椅子上打起鼻鼾。
希希就没那么乐观了,她昨天才挂了游泳,难道今天还要挂古筝?这两天走的什么狗屎运!
很快,沈万珊和花知行这一组就进试室了,试室外面有隔音,但希希依然还是若隐若现听得到他们弹得乱七八糟,他们出来后表示要回宿舍补眠。
“你快回宿舍催一下卫风吧。”希希拜托花知行。
“你不是有电话吗?”花知行无力地坐在候考的椅子上。
还有半小时就结束考试了,希希焦虑地打电话给秦卫风,没人接,这心里拔凉拔凉的。
沈万珊和花知行面面相觑望着她。
“希希。”
身后是轻柔和蔼的声音,有点喘气,如同春风拂面,又如黑暗中的曙光,希希蓦然回首,果然是清宁男神。
走神了几秒,她终于反应过来:“额……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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