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初的话却让季锦瑟面色骤然发白,明明坐在温暖的车厢里,她却觉得身处大雨中,被浇得透心凉。她僵硬着身子,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他刚刚说的那句话。
许久之后,她才缓缓地转头,看着程景初的脸,艰涩地问他:“你说你来伦敦的前一天晚上在我家楼下呆了一夜?”
程景初被她问愣住了,过了几秒,才不明所以地点头:“是啊。”
程景初的回答如同冰川深处的极寒,将季锦瑟整个身子冻住,她全身开始发冷,甚至忍不住颤抖。
这样说来,在永乐门的那晚,那个男人不是程景初,那是谁?
她居然稀里糊涂地被人不清不楚地夺走了第一次。
季锦瑟突然觉得身处冰窖,一阵阵的寒意袭卷整个身体,她无力地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头靠着车窗,不再言语。
程景初见她不再吱声,忍不住担忧地侧过身子去看她,看到她脸色苍白,他皱起眉头问道:“锦瑟,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季锦瑟现在脑子很乱,她缓缓地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有些累了,送我回酒店吧。”
程景初细瞧了她几眼,抿起嘴角,不再说话,重新发动引擎。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程景初才叫醒她。其实她只是闭着眼,根本没有睡着,所以程景初一叫她,她就睁开了眼睛,打开车门要下车。
“等一下。”程景初抓住她的手腕,拦住了她要下车的动作。
在季锦瑟发愣的时候,程景初已经拿起后座的雨伞,率先下车,然后绕到副驾驶座开门。
酒店门口的灯光很亮,相比于晦暗的车厢,程景初更加能清晰地看见季锦瑟脸色过分的苍白。
他替她撑着伞,忧心忡忡地低头看着她:“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季锦瑟摇了摇头:“我没事。”
程景初虽然很担心,但知道她性子倔,她不想做的事,没人能强迫她。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程景初的话音还未落定,语气突然变得急促,声线陡然提高,“小心!”
季锦瑟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程景初神情紧张,伸出手臂将她用力地揽向一边。她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背后有一阵冷风刮过,溅起了一滩水,弄湿了她的裙摆。
季锦瑟抬起头,顺着程景初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从他们身后疾驰而过,酒店门口,客流往来,正常人断不会在这个地方加速行驶。她蹙了蹙眉头,竟觉得那辆车似乎有点眼熟。然而,不等她细想,那辆车已经消失在了街转角。
那辆车开得太快,程景初没来得及记下车牌,他惊魂未定地看着怀里的季锦瑟,担心地问她:“怎么样?你没事吧?刚刚有没有弄伤你?”
程景初接二连三的关心打断了季锦瑟的思绪,她抬眸,正好与程景初低头相视,如此近的距离,如此暧昧的姿势,让她顿觉尴尬。她不着痕迹地推开他的手臂,笑了笑:“没事。”
伦敦的雨夜,姜宋之一路飙车而行,最后在酒店不远处的一个街角骤然将车停下。
大雨依旧不停歇地冲刷着这个城市,雨滴敲打车窗的声音,嘈杂且没有规律,听得人心烦!
姜宋之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向后视镜,雨水一遍遍冲洗着玻璃,镜中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而模糊,看不真切。就算看得真切,那两人也早就消失在了他转弯的瞬间。
静谧的车厢里,空气变得稀薄,只有姜宋之急促而愤怒的呼吸声起起落落。
正文 第183章连男人都看不住
姜宋之就这样静静地坐了许久,忽然,他轻笑一声,扬起的嘴角带着几分自嘲。
他一晚上都干了什么?
他担心了她一整晚,动用所有的人脉翻遍英国去找她。他想到她可能遭遇绑架时,他的心一阵抽痛。他甚至想,她会不会就这样消失了,那他该怎么办?
可胡思乱想了一整晚,除了在自我折磨外,其余都是荒唐的可笑。
在他正为她的安危担心时,在他心不在焉地将车开回酒店时,他看到的却是她跟她的旧情人在一起你侬我侬。
两人在酒店门口共撑一把伞,恋恋不舍的模样,深深刺痛了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样郎情妾意的眼神,那样恩爱缠绵的画面,让他想要摧毁。
不是他给她的,他都不想看到!
所以,他的大脑被嫉妒所支配,油门踩深,直直地冲向那两人。
他那时已经没有理智,双目赤红,脑海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该死的女人!又放他鸽子!
可等他的车渐渐靠近他们,眼看着就要撞上去时,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从心口蔓延,拿过职业赛车证的他,向来懂得应变行驶途中的突发状况,他方向盘一偏,轻而易举地与他们擦声而过。
车厢里太过压抑,姜宋之烦躁地扯开脖子上的领带,随手扔向一边,然后打开车窗,任由雨水随风飘进车里。
他摸出烟盒,兀自点燃一根烟。
他的衣衫一侧被打湿,头发也变得湿漉漉的,整个人看起来颓废而狼狈。
这样的他,与财经杂志版块常出现的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出入太大,简直不像是一个人。
在姜宋之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人敢放他鸽子,甚至是连拒绝他的资格都没有。
可偏偏季锦瑟敢,她不但拒绝他,她甚至敢一而再地爽约。
而她放他鸽子的原因,都是为了程景初。
上次,他表妹宋语嫣和程景初侄子程潇的婚礼,他等了她一晚上,结果她高高兴兴地和程景初去参加婚礼了。而这次,他又是等了她一晚上,结果她还是和程景初在一起。
尖锐的电话铃声惊扰了他,他动了下身子,垂眸看到宋茗的来电,他蹙了下眉。
“喂?”
“喂,阿宋,是小姑。我想问你件事。”
姜宋之面无表情地吐出烟圈:“嗯,什么事?”
“听说季锦瑟这几天来伦敦拍广告了,是不是真的?”宋茗因为紧张,声线有些僵。
姜宋之想起刚刚在酒店门口抱在一起的两人,眉眼一沉,面容清冷,语气也变得生硬:“你问你未婚夫不就知道了?”
宋茗顿时敏锐地从他话里听出来了什么,她喉头一紧,“阿宋,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姜宋之只觉得心累,他烦躁地连续弹了好几下烟灰:“你连自己的未婚夫都看不住,还指望别人帮你看吗?”
说完,也不管宋茗有什么反应,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他仰靠在椅背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雨中的街景。雨水敲打在他脸上,冰凉的感觉将他的思绪浇得越发清醒。
烟对男人来说,是个好东西,能消除心烦。
他还记得之前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当时觉得很可笑,现在亦是。
有人说,抽烟伤肺不伤心。
谁说抽烟不伤心,他现在是越抽,心里越难受。
他倒是希望烟只伤肺,不伤心。
可并不是,他依旧难受,哪怕是抽完了一整包烟,他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绞痛。
疼痛深入骨髓,透过血液,蔓延至全身。
烟灰缸里塞了满满的烟蒂,任凭雨再多,风再大,也难以吹散满车厢的烟草味。
他闭着眼,坐了许久,再睁眼时,茶色的眸子一片清明,好似冰藏多年的琥珀,泛着极寒。
他拿出手机给冯谦打了电话:“订最早一班回国的飞机。”
大概是今晚季锦瑟知道了太多事情,关于她母亲的,关于她自己的,所以整个脑子很乱。跟程景初在酒店门口分开后,她直接上了电梯,走向自己的房间。
路过姜宋之的房间时,她下意识停下脚步,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然后才打开自己的房门。
季锦瑟洗了澡就直接躺在床上睡下了。
这一晚,她睡得并不安稳,她又梦见了她母亲去世的那场大火。
“快点啊!你女儿的命可在我手上!”
“想要你女儿活着,就乖乖听话!”
“哈哈哈哈哈!”
“你哭什么!再哭,老子就掐死她!”
季锦瑟感觉脖子上一股窒息感,是谁掐着她的脖子,她感觉呼吸困难,踹不过气来,她想张口呼救,却叫不出声。
到底是谁在她耳边说话?他们让她母亲做什么?他们为什么要笑?她的母亲又为什么在哭泣?
她看到她母亲那双死寂的眼,那双到死都没有瞑目的眼睛,空洞得可怕。
她母亲那么爱美的一个人,不管何时何地,她母亲都会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哪怕在她和简墨面前,他们的母亲也依旧是雍容华贵的模样。她母亲那样爱笑,怎么死的时候会那么痛苦?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她忘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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