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我醒来的时候,身上有很多……体液……事实上我也以为我是没有把持住自己,所以当她后来找上门,告诉我她有我的孩子的时候,我就信了,他们两兄妹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我都没有怀疑过。”梁昆头低垂着,提起过去的事情也是悔不当初,“我想既然已经做了的事情,该担的后果总不能推卸。可是后来我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碰她,因为我翻到她的旧病例,发现那段时间她去看了尿路炎症,用药期间不能同房,而且,那时候她已经怀孕了,孩子并不是早产,而是足月的。所有的那些事,是她和孙志高故意算计我,目的就是想找一个有钱人替他们养孩子。”
乔静淞在心里斟酌着他的话,有些信了,她的情绪平复了一些,问:“那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我们去把那个人找出来,做个亲子鉴定,就真相大白了。”
“我不知道。”梁昆摇头。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总有交往密切的男性吧?”
“没有。”
“那怎么会怀的孩子?”
“我怀疑是孙志高的,不过后来查了查,发现也不一定。”
“孙志高?他们俩不是兄妹吗?”一直没有言语的梁谨言忽然出声,他有些难以置信,那就是——乱/伦?
梁昆摇头:“他们俩不是兄妹,他俩的关系,应该说是……姘头?”
“什么?”梁谨言和乔静淞都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
“我开始怀疑孙佳丽之后,就偷偷查了他们的背景,他们俩改名换姓前,孙佳丽在南方临海的山水港市那边,是做……那一行的,后来认识了孙志高,两个人开始搭档做‘仙人跳’,专挑看上去体面的中老年男人,孙佳丽引诱男人去出租屋说是提供‘服务’,孙志高则借机威胁、抢钱。”梁昆把自己查到的全都告诉了他们,“后来来到泰城,他们又干起了老本行,遇到中老年就勒索,遇到年轻的也真‘卖’,所以说不清孩子是谁的,估计是孙志高看孙佳丽怀孕将会有很长时间都没办法出工,才跟我面前演了这么一出戏,想捞一个长期饭票。”
“哼。”乔静淞冷哼着讽刺道,“原来你也被人摆了‘仙人跳’,只不过这一票跟以前不一样,是个大鱼。”
梁昆自嘲地应下:“没错,我是着了道。不过这些年我真的对她什么也没做过,我只是认下那个孩子,然后想着给他们一些补偿,我没想到会搞成这样。”
乔静淞无奈地摇摇头,说:“你爱和她聊天,因为她说话总是最顺你的耳,温柔乡里死得快,忠言总是最逆耳,这一招他们不是第一次用了,被她装出来的温柔娴淑人畜无害给蒙骗,你也不是第一个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求得你的原谅,静淞,这些年咱俩之间那些沉疴旧疾,也应该开诚布公揭一揭疮疤了。”这十几年里,梁昆第一次这样打开心扉,直面不愉快的过去,“给我个机会把它说完,说完了,就算你想跟我离婚,我也成全你。”
?
乔静淞静静的,没有哭,没有闹,没有打断他,她坐在轮椅上,静静地听他说,一如很久很久之前那样,她是个安静寡言的大小姐,他是个勤勤恳恳值得依靠的成熟男人。
“咱们俩的隔阂,就是从和泉镇开始的。”梁昆说,“自打我举公司之力买下这块地开始,我们的矛盾就没断过。静淞,我想带你看一样东西。”
他们叫来周琳玥和秦无双,还有一个服务生,推着三个病人,来到宾馆外面一棵大树下。
“还记得这吗?”梁昆摸一摸树上的刻痕,那痕迹经过了十几年,几乎已经被风雨磨得看不见了。
乔静淞疑惑地看着他。
他低下身子,拿起铁锨,挖起了树底下的泥土来。
“我来吧。”三个健康的人赶紧上前,被梁昆拒绝,别人帮不了,只有他知道那东西在哪。
过了好一会儿,铁锨碰到硬邦邦的东西,他又挖了几下,把那东西从土里捧了出来。
乔静淞震惊地看见他打开斑驳的铁盒,从里面拿出一支小小的许愿笺,上面有一排娟秀的小字——
明年、后面、大后年,今后的每一年,都要到这里来,度过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直到我们头发白了,直到我们老得动不了。
另一张笺上,只有一个字——
好。
乔静淞的眼泪洇湿了手中发黄的纸片,那些字迹,模糊又清晰,她一直以为,丈夫不顾一切地买地,是因为他变得急功近利,却不知道他买下这个地方,是为了在“产业园区开发”的洪流中,保住两个人的新婚回忆。
乔静淞没有说原谅梁昆,但也没说不原谅,只是让他先养好身体,其他事情以后再说,离婚的事却是没提。
梁昆吃了午饭,拿了水果去讨好乔静淞,在她的门口,不小心听到了让他气愤不已的事——
“什么?孙志高要卖了瑞福?”梁昆气得当场就差点晕倒。
梁谨言知道瞒不住了,只好对他坦白:“对,卖给艾华莎,今天晚上签约。”
“我……我去找他算账!”梁昆把轮椅拍得啪啪响,急火攻心,不停地咳嗽,一股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爸!”梁谨言焦急地唤他。
乔静淞也吓坏了,只能大声喊:“快!无双!无双!”
秦无双带了一群人进来,手忙脚乱地把人放平,喂他吃了药,过了一会儿,救护车来了,梁昆再次进了医院。
这次的心梗距离上次治疗才不过一个多月,再次复发,情况不太乐观。
梁谨言一边担心父亲,一边关注着签约会的时间,一个人拆成了两半用,若不是秦无双陪在身边忙前忙后,他纵使有心,也是无力。
他不停地打着电话,心中充满了担心,焦急道:“敏行和月月怎么回事儿,怎么全都打不通?”
“时间快到了,你去签约会吧,这边有我。”乔静淞知道他心中的为难之处。
“要不……我去找找看吧?”秦无双提议。
“不行,你不行,”他想了想,秦无双心细,但应变能力不及周琳玥,“你去告诉周琳玥,让她去兴苑别墅那边看一看。”
“好。”秦无双要走,又回头问,“月月那边呢?”
“有迟阳在,我还放心一点。我再试着打电话看看吧。”
梁敏行不知昏迷了多久,才慢慢醒来,他下意识地动一动腿,疼得差点再次晕过去,他慢慢地坐起来,摸了摸右腿,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条腿,怕是真的断了。
他用双手支撑着,慢慢爬向写字台,疼,钻心的疼,他的内脏全都叫嚣着,拒绝配合他的每一个动作,断了的右腿也跟着一起抗议,他疼得眼前一花。
短暂的晕厥,黑暗持续了几秒,他睁开眼,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一个瞬间,他的脑海里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做什么,手脚像机械的部件一样在故障中运行着,随时等待着宣布报废。
他爬到写字台前,大脑终于起了一点作用,指挥着他仰起头,努力把手向上伸着,够着上面的抽屉把手。可是他拉抽屉的方向是垂直向下而不是平时的平行向,抽屉很难被抽出来,他换了个姿势,抓着桌子腿,右腿一碰便疼得钻心,他竟然完全不能站起来。
他挪动身躯,从书架下的柜子里找出一对从国外拍回来的红木如意,用两个如意当做临时的夹板,咬着牙,把断腿的伤处固定住,用绳子缠起来,这样勉强可以用另一条腿支撑着站起来,他顺利打开了抽屉,拿出里面的笔记本电脑。
打开电脑,果然看到了他要找的账目表格。
实际上,那枚U盘的作用,并不是为了拷贝文件回来,而是用来向孙志高的电脑植入木马,当孙志高回来,发现自己电脑被人翻动过,必然就会去查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那份文件——也就是洗hei钱的账目,梁敏行的笔记本电脑只要和孙志高的电脑共用同一个网络,就能接收到所有他浏览过的文件,这比大海里捞针要简单得多。
还好,这份资料被他拿到了,这顿打也算是没白挨,他点开文件,打算发邮件给大哥,却意外地发现——网断了。
孙志高临走时怕他利用网络求救,故意毁坏了网络。
他赶快在地上到处寻找手机,毫无疑问,手机也被砸毁了。他拿起座机电话,放在耳边,一片安静,再顺着看过去,座机的线路已经被拉出来剪得七零八落了。
孙志高已经彻底沦落成了可怕的禽兽,他想要让梁敏行死了臭在这里也没人知道。
梁敏行看了看时间,离签约会还有不到一个小时。除了这条断腿,他连吸一口气都是疼的,站着的这短短几分钟,他的额头上、后背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情况,别说赶去会场,就连走出别墅都是酷刑。
他实在是站不住了,“咣当”一声跌下来,瘫坐在地上,倚靠着书架,艰难地一下一下呼吸着,吐出的二氧化碳里似乎沾着铁锈一般的气息,那是鲜血的味道,他不知道自己伤在哪里、有多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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