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红军吁口气,抿抿嘴道:“亲家,听我说一句,你还是先回去,这两天我跟菊萍都想让美凤好好的静一静。你儿子做的那些事儿,说起来也是挺让人寒心的。另外,今儿个你们去雨兰那儿闹的事儿,总也得弄清楚不是?”
杨秀枝眼珠骨碌碌的转,觉着孙红军说的这些话都是很有道理的,于是道:“那行吧,这两天我就先不来,你们好好照顾自己闺女就成。等她情绪好点了,我再接她回家。”
转了身,又看了孙美凤一眼,叹了口气离开病房。
陈菊萍轻声哄着孙美凤吃饭,“闺女,不管咋说饭咱还是得吃的。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得替肚子里的娃儿想啊!或者说,你实在不想要的话,咱就流了,跟陈满离婚?”
孙美凤脸色“唰”的一白,剧烈摇头:“不行,这孩子我得要。”
陈菊萍愁眉苦脸,道:“你说你,咋还是这么想不通哩?”
孙红军这时候走近前,脸色冷肃道:“你跟我们说实话吧,今儿个到底是你纠缠着不放,雨兰推了你,还是雨兰故意推你?”
孙美凤绷紧嘴不说话,别扭的看向窗户口。
孙红军心里有了数,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摇头:“你呀,我真不知道咋说你了。你跟陈满的事儿是你自己选择的,为啥非得拉雨兰下水?”
孙美凤的说辞一如往常:“要不是因为她,满子不会这样对我。”
“胡说八道!是你自己巴巴的要嫁给陈满,雨兰可是劝过你的。”孙红军气愤的职责。
孙美凤的语气里又带了哭腔,辩驳道:“回回满子喝醉了都会提她的名字,我咋就不能认为是她造成的。”
孙红军被她给气的没话可说,烦闷摆摆手:“算了,你的事儿我也懒得管,爱咋办咋办。听你妈的好好吃饭,我先回去了。”
孙美凤又颤抖着肩膀抽泣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的往手背上落。
陈菊萍心疼的不行,放下碗,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叹息道:“闺女,咱不想了啊,你不想离婚咱就不离。不管咋样,不管你咋决定,妈都是站在你这边儿的。谁要是敢再欺负你,妈第一个不放过他。”
孙美凤哽咽着点头,这会儿不知怎么的就想开了,自己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夹菜喝稀饭,还抓了一块儿油饼大口大口的咬起来。
陈菊萍看她吃的这么急,小心的提醒:“你慢点,别噎着了。”
孙美凤胡乱的点头,这会儿只顾吃东西,情绪看起来还是挺消沉,压根就不说话。
杨秀枝回到家的时候,陈满正坐在堂屋里喝酒吃凉菜。
杨秀枝一看到他又喝酒,顿时给激起了怒气,哼了一声,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杯,斥骂道:“你还喝,都啥时候了还喝!明知道美凤怀孕了,不赶紧去医院守着也就算了,还有心思喝得下去。”
陈满咂巴咂巴嘴,夹了一粒卤花生送进嘴里,满不在意道:“不就怀个孕,多大点事儿。你们招呼好就行了,我答应你以后不打她了不就成了。”
杨秀枝恼火了,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斥骂起来:“你这是什么话?她肚子里的娃儿是不是你的娃啊?你就这么没良心,这么不知道长进。都要当爹的人了,还成天不顾家。在外面喝酒赌博,啥时候是个头。”
陈满“哎哟哟”的喊起来,皱眉瞅着她,疼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妈你松手,疼啊!你先松手听我说啊!”
杨秀枝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见他不住喊疼,当然是心疼的紧,赶紧的松了手,恨铁不成钢的叹气:“你呀,我真不知道咋说你好了。以前你混是没结婚不懂事儿,我由着你混也就算了。现在结了婚,眼看就要当爹了,能不能改改。”
陈满扯了扯嘴角,站起身往后退几步,两手一摊,道:“你们都清楚的很,我当初想娶的是雨兰,又不是美凤。是你非得说啥,只要我跟美凤处一段时间,雨兰因为嫉妒肯定会反过来讨好我。结果哩,一来二去的,被你们忽悠的我跟美凤结了婚。雨兰到现在还是不搭理我,说不定就是因为生我跟美凤的气哩。”
杨秀枝被他给气的胸口剧烈起伏,顺手抓起屋子角落的鸡毛掸子就朝他招呼过去,咒骂道:“你个死孩子,你还真是会想啊!都过了多长时候了也不知道死心,还看不出来孙雨兰那死妮子从来没把你放在心上过吗?人家心里可只有那个邵木华,你那么死心眼儿的想着她有个屁用啊!”
陈满跳着脚往外面跑,边跑边喘着气,捂住头直喊:“妈,你别打,我听你的还不成吗?我保证以后不再打美凤了,好好过日子成不?”
杨秀枝的体力远不如他,追了一阵累的满头大汗,叉着腰直喘气,抖动鸡毛掸子指着他道:“你俩过成啥样我是管不着,不过好歹美凤是清清白白嫁给你的,现在有了咱老陈家的种,你就得对她好点。不像那个孙雨兰,指不定早就是个破鞋了,长得漂亮就是容易惹麻烦,更别说她跟那个邵木华都好几年了,谁信他俩之间一点事儿都没有。”
正文 第370章会不会记恨
陈满啧啧皱眉,道:“妈,你这话说的就不应该了,雨兰好得很,可不会做那些出格的事儿。”
“你给我闭嘴吧!以后少在家里提起她。回回你跟美凤闹矛盾都是因为你稀里糊涂的喊孙雨兰的名字。你说说你是有多混蛋,成天跟美凤办那点事儿的时候,是把她当成谁了的。”
陈满讪讪垂首,挠了挠后脑勺道:“我不都是……喝醉的时候才胡乱说话,也不是故意的。”
杨秀枝被他给气的没话说,猛地把鸡毛掸子往地上一甩,转身气呼呼的进了堂屋回房间,“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
陈满惊得心头“咯噔”一跳,郁闷的抿了抿嘴,拾起地上的鸡毛掸子拿到屋里,坐下继续喝酒。
美凤在医院里住了一晚上,隔天下午的时候,陈菊萍和孙红军接她回家,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扶着,生怕她不小心摔了。
一家三口子走到村口儿,刚好碰上骑着自行车从地里回来的孙雨兰和邵木华。
俩人只跟孙红军打了声招呼,继续滚动着自行车轮子往前走。
孙红军一慌,连忙叫住雨兰,“雨兰,你先等一下。”
对于这个平时还算明事理分是非的大伯,孙雨兰到底是讨厌和疏远不起来的,于是示意邵木华停了车子,淡淡问了一句:“大伯,有啥事吗?”
孙红军朝她走近了几步,呵呵笑道:“昨儿个的事儿,是你大母和美凤做的不妥当,我也说了他们了,大伯代替他们,在这儿跟你道个歉。雨兰,你大人有大量,这事儿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咱们还是亲戚,以后还跟以前一样,好好的相处,你看怎么样?”
孙雨兰低垂眼帘想了想,微笑道:“大伯,咱们两家是亲戚这话是没错的,当然,跟俺爹最亲的是大伯你。不过别的人,愿不愿意跟俺们家继续做亲戚就不好说了。再说了,有些事儿一回两回我不计较也就算了,有个词儿说得好,叫事不过三。所以,余下的话,我不说大伯您也应该明白了吧!”
孙红军笑的很僵硬,一句话也接不下去。
孙雨兰又扭头看了眼后头一直默不作声的陈菊萍母女,冷淡一笑,对邵木华道:“木华,咱走吧!”
邵木华应了一声,蹬了脚蹬慢悠悠往孙雨兰家去。
边走着,他边担心的问:“你刚才那样说,美凤会不会又记恨你?”
孙雨兰无所谓的笑笑,道:“她要记恨我也没办法,反正以后就是,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招惹谁不就结了。”
邵木华憋不住好笑摇头:“你呀,以前遇到什么事儿总是不吭声,现在倒好了,都懂得怎么反击,怎么保护自己了。”
孙雨兰也跟着笑,挠了下他的胳肢窝,故意打趣:“怎么,你是觉得我现在这样很不讨喜了?”
邵木华咯咯笑着躲开,连忙解释:“那倒不是,就是觉得我在你面前的用处越来越少了。以前总是我护着你,现在你浑身是刺,能把自己保护的很好,你说我还有什么价值?”
不禁摇头长叹一声,一副自我调侃的味道。
孙雨兰哈哈笑起来,刚好这时候到了家门口。
她跳下自行车,长吁口气道:“这样不是挺好的,你不在家的时候,就完全不用替我操心了。你只需要在学校里好好的努力,我可是等着你毕业了真正回归的。”
邵木华也下了自行车,伸手揉揉她的脑袋,道:“好,我记住这句话了。”
两人会心一笑,手牵手进了院子。
皓子正坐在堂屋门口看书,看到他俩回来,抬头打了声招呼:“二姐,木华哥,你们回来了。”
孙雨兰点点头,跟邵木华一块儿走到他身侧坐下,托着腮问:“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儿?是不是老实的有点过头了?”
皓子冲她翻白眼,嘴角抽了抽道:“二姐,我发现你这人怎么就那么难伺候呢?我出去吧,你总觉得我干了啥亏心事儿,我不出去吧,你又说我老实的有点过头。那到底要我咋样,你才能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