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是那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能静下来做点事。
这两天,她赖在自己身边陪他的样子,沈南成觉得她又要开始练邪功了。
这种状态不是不好,要是换个时间,沈南成会很享受重温旧梦的感觉。
但如今到底不比以前。
两个人时时刻刻待在一起,他没办法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其他事。
拘留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郭有策即将从看守所里出来。
沈南成没有提,不代表他忘了。
既然许贝贝想要报仇,他自然要做到。
但沈南成不想让她知道,又不想找借口回避她,于是灵机一动,当着许贝贝的面,用C++编了个小程序发给了路铮。
他打字的时候,神情严肃,指法漂亮。
许贝贝捧着脸坐在一边,喜滋滋地感叹:“成哥你打字的样子好帅啊,怪不得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帅了。”
她跳下椅子,跑回卧室拿了手机又回来,打开表格兴致勃勃地打字:“加五分加五分!”
沈南成:“???”
这凭什么要加分?
他真的,搞不懂女人。
*** ***
拘留期满之后,郭有策被安置在市区的一家宾馆里。
他老婆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特意聘请了律师,前往南兴。
两口子试图联系许贝贝,要跟她见面。
许贝贝接到电话的时候,正陪着沈南成看前期拍摄的现场照片。
电话里,郭有策气焰嚣张地威胁她,问她饭碗要不要了。
她没想到他完全不知悔改,甚至这样傲慢,握着电话气得发抖。
可一想到郭有策那张脸,想到昏暗的房间里,他趴在自己身上淫‘笑的样子,许贝贝又很害怕,还没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捂着嘴挂了电话,又气得大哭一场,沈南成哄了好久才慢慢平复。
那时候她忙着哭,没发现沈南成对郭有策态度奇怪。
两天之后,陈律师带着材料上门,说南兴警方对郭有策正式下达逮捕令。
“逮捕?”许贝贝很诧异,“不是居住限制吗?怎么会突然逮捕了?”
陈律师解释说:“前天半夜,郭有策未经警方允许,擅自离开南兴,试图逃逸,因此南兴警方申请了对他的逮捕。”
“他疯特了?”许贝贝没想到郭有策竟然还想逃,“为什么呀?他老婆不是给他请了律师吗?”
“人还没找到,”陈律师态度谨慎,“目前不太清楚具体原因。”
比起她,沈南成很是淡定,给陈律师散了一支烟,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许贝贝从前总觉得这些事情都离自己很远,是新闻上、《老娘舅》上才会有的,现在冷不丁地听到这种词,还没来得及高兴,本能地生出一种害怕来。
等陈律师走了,她又担心又害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化?”
“能有什么变化。”沈南成漫步境地问,“你想吃什么?要不咱们出去吃?”
许贝贝觉得他态度好像不太对,狐疑:“你怎么都不生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沈南成叼着烟,慢吞吞地踱步出了书房。
许贝贝皱着眉追了上去,“他、他跑了呀!”
她脚步顿下,想到之前他们疯狂地给自己打电话,忍不住做坏打算:“他为什么要跑……他是不是想要报复,是不是要来找我……”
“不是!”
沈南成回身看见她神情凄惶,脸上露出深刻的恐惧,连忙把她抱紧怀里,打断道:“不是这样的,他已经离开南兴了。”沈南成感觉她不由自主地发抖,握住她的胳膊,用掌心的热量去温暖她,“贝贝别怕,他已经不在南兴了。”
许贝贝一怔,从他怀里抬起脸:“你怎么知道?”
他眼神闪躲:“能被警察发现,到现在都没找到人,无非就是机场高铁站这些地方,他去这些地方,那肯定是离开南兴了呗。”
“不对,”许贝贝盯着他,反应过来,“是你对不对?你怎么把人弄走了?你想做什么呀!”
沈南成叼着烟吸了一口,算是默认:“这才哪儿到哪儿。”
他神情漠然,却隐隐透出一股狠戾。
许贝贝见他这副样子,更加担心:“你还做什么了?”
沈南成不语,不肯看她的眼睛。
他有些逃避地转身走开,取下烟,随手揿灭在客厅茶几的烟灰缸里。
许贝贝哪里会放过他,小跑着过去,拉住他:“你坐下。”
沈南成微微仰脸,睥睨着她,没动。
许贝贝跺了跺脚,有些生气:“沈南成你快坐下!”
被点名的男人嘟囔一声,往后一倒,顺势把她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坐了,干嘛?”
许贝贝从他怀里坐起来,表情严肃:“沈南成,这是我的事情,你必须得告诉我。”
她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嗲气,可话语的坚持,他不是不懂。
见他还不开口,许贝贝着急起来:“你快说呀,我好怕你做傻事呀!”
沈南成伸舌抵了抵脸颊,安慰她:“我答应过你不会让自己被牵连的。”
对这些人而言,施暴带来的心理满足远远超过生理快感,他们享受着受害人惊慌失措的样子,享受着支配他人身体甚至生命的巨大征服欲。
性,意味着权力。
职场当中,更是如此。
郭有策这种男人之所以如此猖狂,仰仗的无非是自己在公司的权力地位。
沈南成让人直接把材料一式两份,一份送到了盛丰老总那里,一份送到了媒体那里。
要是盛丰的处理方式不能让沈南成满意,那他不介意直接对上盛丰。
一旦郭有策的身价性命都没了,他势必立刻返沪。
可回到上海,沈南成还有后招等着他。
性骚扰或强‘奸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
许贝贝不是第一个受害者,郭有策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犯罪人。
甚至出狱之后,大多数的性暴力犯罪嫌疑人都会再次犯案,去迫害下一个无辜女性。
法律或许能够限制他们一时的自由,但却很难让他们从内心深处产生恐惧和敬畏。
因为在这些人心里,自己永远是加害方,他们体会不到被支配的、身心俱损的痛苦。
最好的报复,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旦郭有策回到上海,等他的,是沈南成特意找的三个精壮硬汉。
这一切安排,他都当着许贝贝的面写在了程序里,一旦被路铮查阅,即自动销毁。
许贝贝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你是说……你的意思是你找了男人去强’奸他吗?”
“不算。”沈南成又点了一支烟,轻描淡写,“我国的法律中,强’奸的客体是女性,只要不出人命,他叫破天也没用。”
更何况,对于那种人,怎么有脸去诉说这种奇耻大辱?
沈南成见她沉默,静静地抽完一支烟,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怪我?”
许贝贝还想着男人强’奸男人的事情,听他问话,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她又想起当时醒来看见郭有策扭曲的脸,心里的惊恐无措。
“我什么要怪你?”许贝贝小声说,“你还不都是为了我?”
沈南成暗自松口气,故意逗她:“要是以后我拿对付外人那套对付你怎么办?”
许贝贝愣了下,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更是没想过还有这种事。
要是在之前,她还有些怀疑。
毕竟当初两个人闹得那么难堪,他回来还当作没事人一样,是个人心里都会怀疑,他是不是想报复自己。
可发生这种事情,她怎么还看不明白?
情急之下的举动,都是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反应。
他对自己是虚情还是真意,她哪里会分辨不清。
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脸,略一迟疑,许贝贝皱起眉头。
她抬手就掐住他的胸口,嘟着嘴不满道:“拿对付他那套对付我?侬吃了豹子胆啦?敢欺负我就请你吃耳光!”
沈南成疼得抽气,闷闷地笑起来,胸腔震动。
“许贝贝?”他一把抱紧了她,蹦起胸肌,免得她作怪,“哎,你怎么是这种人,啊?”
“哪种人?”
“窝里横。”
他把她抱起来,盯着她的眼睛,低声笑道:“就会欺负老子,嗯?”
“哪、哪有。”许贝贝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有些羞涩,偏着脸不敢看他。
她像是只猫儿似的,抱起来柔若无骨,软绵绵地往下滑。
沈南成把她往上提,偏要拉人过来。
“怎么不是?”鼻尖在她脸上蹭了蹭,感受到肌肤丝滑的触感。
许贝贝缩着肩膀躲:“痒。”
沈南成变本加厉起来,甚至想在这白嫩嫩的小脸上咬一口。
许贝贝被男人勃发的热气煨得脸红,难为情地推了推他:“侬勿要哈港。”
沈南成笑起来,俯身咬住她的耳朵,痞气道:“你就是生来克我的,是不是?”
“什么呀……”许贝贝扭捏着把躲开他,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
明明把脸藏了起来,却藏不住脸上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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