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以薇和周岑同时回头看着他,杨子昂在那一刻竟然觉得,自己可能因为这件事,折寿。
“周总送她,别再在半路上和以尘哥打起来。”
“……”
一旁的季芳菲看着眼前这种迷离的状况,感受着室外聚集的越来越多的视线。虽然搞不清楚是个什么状况,但却打心底里觉得,顾以薇这丫头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会面对现在这种两个好皮囊都对她拉拉扯扯的。
“他自己走回去。”
周岑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锐利的眸色不再看着杨子昂,转身就走,
“那个……以尘哥还说要具体了解了解人,让我一会儿跟着过去~”
“周岑……”
杨子昂的话未说完,顾以薇就顿住了脚步。
察觉到她顿住的动作,周岑敛下了眉眼,攥着她的手不自觉用力。
“不然你先回公司吧,等你有空再……”
“我现在有空。”
得到这样的回答,顾以薇勾起了嘴角,却还是想要劝劝他,
“你这两天一直没来,我知道你工作忙,等这阵子过去……”
“多久?”
周岑背对着她,还是问出了口。他很想说,他等不了了。
但话未说出口他才发现,他做了承诺,这样的话,他不能说。
“应该等到明后两天……”
解释的话未说完,周岑就转过了身,面色淡然,将隐忍的神色,都一并掩藏了。
“我想起公司确实有工作,就先回去了。”
面对他显得突兀的变化,顾以薇怔了怔,确定他神色并无异样之后,才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周岑现在努力想要尊重她的意见,努力想要听从顺服,有多让他煎熬。也不知道周岑看着杨子昂带她离开的时候,那一双墨色的眼睛里,有着怎样的视线。
而杨子昂在车上给顾以尘发了一个“OK”的表情包,禀明自己圆满完成任务。这确实是件令人高兴的事,但顾以尘要是知道,革命的胜利是拿给他介绍女青年这件事为诱饵达成的,他可能就不会那么高兴了。
233.凭实力单身
按照既定的路线接上顾以尘之后,一行人径直往家赶。
一路上顾以薇都没说什么话,她明显感觉到周岑确实是生气了,可以前他一生气,都会直接跟她动手,不管有没有外人在,都会将她带到床上处理问题,可这次,他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虽说他以前的做法她并不认同,但现在这样的作为出现在周岑身上,还是让她有些不适应。
她想解释什么,可周岑那一脸我没事你随意的表情,让她实在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而且毕竟,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喂,想什么呢你?”
身边顾以尘的问询,令她有些缓过神来。
前面开车的杨子昂从后视镜里看着自从季芳菲下车就没说过话,此时一副走神样子的顾以薇,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没想什么,就是……有点困。”
“困?你这一天天的睡多长时间是个头啊,还困?”
闻言,顾以薇瞥了他一眼,以示心中的不满。
“你还有脸说我……”
一边嘀咕,她一边在心里控诉顾以尘等的各种生活恶习。恍惚间因此想起给他介绍相亲的事,顾以薇顿时找到了心理平衡的支点。
“你说什么?”
“我说,给你发的联系方式你加了吗?”
“什么联系方式?”
“今天早上给你发过去的,你没看?”
质疑的看着杨子昂,他刚才,可不是这么跟她说的。
顺着顾以薇质疑的神色,顾以尘也察觉到什么不对,在杨子昂飘忽的视线下,他立马偷偷翻出了手机,瞄了一眼微信界面,没有多想,话就脱口而出,
“咱家不请保洁,你不用操心了。”
“……”
杨子昂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僵了一下,脊背发凉,动了动喉结,没有说话。
顾以薇转头将视线落在不以为意的顾以尘身上,陷入沉默。
明白自己说错了话,顾以尘微微蹙眉,
“怎么了,都这么看着我。”
顾以薇这个时候才发现,她哥,确实是凭实力单身的。忍耐下哭笑不得的内心活动,她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静,
“我上回不是说了要介绍嫂子吗……”
闻言,顾以尘的神色变了变,毫不掩饰对这件事情的抵触,
“我不是也说了让你消停会儿吗?”
“哥,你都快四十了。”
“你快闭嘴吧。”
“……”
顾以薇就这样掩饰着内心的失落,强迫自己不去想周岑,像个老母亲一样的叮嘱顾以尘一路,偏偏对方并不领情,跟她对峙了一路,都不肯做出任何的让步和妥协。
直到三人都踏进了家门,顾以尘和顾以薇都没有停止争执。彼时顾国森似乎正准备出门,站在玄关处看着刚刚进来的三个人,他不自在的抿了抿唇,显得苍老而且沟壑纵横的脸上带着为难的神色,
“怎么了?去哪啊?”
顾以尘不以为然的问了一句,一边往房间走一边提防着顾以薇再说出什么让他咳血的话来。
不过是随随便便的一句问话,半晌都没有得到顾国森的回应,这令顾以尘转过头,多看了他一眼。
“接刘念的话回来带两瓶白干。”
“你还要喝酒?!”
面对顾以薇的大惊小怪,顾以尘一掌捂住了她整张脸,将她整个人都往后推了推,高大的身形顺势坐在了沙发上,然后余光看向站在一旁的杨子昂,
“晚上留这吃饭啊。”
杨子昂笑了笑,然后义不容辞的点了点头。
那边顾国森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往门口走,只是在手接触到门把手的那一刻,他顿住了动作,又折回到沙发旁,看着面前的两人,似乎极为犹豫。
“怎么了?不带白干别的也成啊。”
“以尘我……不是去接小念的。”
平时这个时候,刘念确实放学了,可今天,与平时不同。
三人终于察觉到顾国森的异常,其中面色最为凝重的,应该当属顾以尘了。顾国森的性格,这么多年来他也了解了些。不管碰到什么事,他都很少有这么踌躇不前的时候。
沉闷了半晌,顾国森才终于叹了一口气,不再顾忌有杨子昂这个外人在场。
“郭清回来了。”
只是低低沉沉的一句话,却让在场轻松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顾以尘眸色有些暗沉,但并未显得有多意外,沉默了片刻,就抬眸看向顾国森,
“她怎么跟你说的?”
“她只说想……要回小念。”
身为一个母亲,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当时郭清打电话的时候甚至没有一点拐弯抹角或是别的意思,而顾国森身为刘念这些年来的监护人,有这样的犹豫与不确定,也是应该的。
“你呢?怎么想的?”
顾以尘问的也很直接,噎的顾国森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哥……”
顾以薇也觉得这么问并不合适,低声提醒了一下顾以尘,本意是想制止。
但顾以尘依旧看着顾国森,沉沉低语,
“这种事,快刀斩乱麻的好。”
确实,对于孩子来说,由谁抚养,由谁监护,不染大人的世故之前有怎样的童年经历,这很重要。这样的事拖拖拉拉摇摆不定,并没有什么好处。
顾国森苍老的脸上有着为难,但面对顾以尘的问题,他似乎坚定了些许,
“我今天,先带孩子去见见她。”
“然后呢?”
“户口和相关手续,后天办。”
闻言,顾以尘似乎放心了些许,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把小念送过去就回来,也就一会儿的功夫。”
“好。”
顾国森走之前,看了看顾以薇,嘴角有了些褶皱,
“晚上想吃什么?我带回来。”
顾以薇怔了怔,然后面上也有了些不好意思的笑意,
“什么都行,早点回来。”
顾国森点了点头,跟旁边的杨子昂打了个招呼之后,终于还是出了门。
其实顾以薇在听到郭清名字的那一刻,心里有些不知名的感觉,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格外不是滋味。或许现在对郭清来说,当真是物是人非了。
对于郭清来说,所谓的不甘心与抱负,在此时都无力而苍白,毕竟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周而复始的怨恨,耽误了她太长的时间。况且现在,什么都变了。
如果把她摆在郭清的位置,可能她不可能还有勇气,再面对什么。
“麻麻,你回来了~”
木木从卧室闻声跑出来的时候,顾以薇看着他热情而稚嫩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不过她似乎也理解郭清,毕竟什么勇气都没有了,要回自己孩子的勇气,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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