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丹哈哈大笑：“是吗？难怪剪起来特别爽哎！”
乔欣也笑起来：“是这样吗？”
余丹点点头，扔了那块布，从包里拿出一支口红，旋开来是大红色的，是乔欣一直很想要的颜色。
她捏着乔欣的下巴小心地给她涂上去，说：“怎么会不陪你过？谁敢在今天找我加班？都知道我的习惯嘛！你家弟弟说要给你惊喜，你知道我不让你来这种地方的，可他说是你的心愿，所以我也来了啊，我们陪你一起过三十岁生日，你不要担心，二十多的小丫头没什么好稀罕的，三十的女人才是成熟的水蜜桃，男人看了会流口水那种，我们欣欣很美。”
说着涂了艳红指甲油的手不老实地往乔欣胸前一揉：“只有聪明的男人才会知道你的好。”
乔欣嗷地护胸，红着脸要反击，余丹一动不动站在那儿挺着胸：“你要摸啊？喏，给你摸。”
乔欣：“……我才没有很想摸！”
余丹让开，说你照照镜子，是不是很美？
镜子里的女人乔欣有些陌生，那是完全不同的她，红唇，短裙，发尾扫在光裸的肩头，眼神明亮，瞳仁中印着自己。
“走吧。”余丹牵起她的手。
关腾腾订的是楼上的卡座，整家店最好的位置，过去的时候酒保正在上酒，挡住了关腾腾，乔欣略显局促地站在酒保身后，看着一帮她从未见过却在群里相识已久的蓝白会员，羞涩地笑了一下，说：“大家好。”
这时酒保退开，关腾腾眼前一亮，不做声地打量着这一晚的乔欣。
她瘦了，两条笔直的长腿在极短的裙摆下发光，她是白，白得让人想摸一摸，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实的，这条裙子贴身，显出腰部和臀部曲线，中间凹下去的那个弧度让人想把手放上去，应该是正好的。
老野鸡端着酒杯过来：“嗨美女，知道我是谁不？”
丽姐推开他：“阿欣你吃过我的蛋糕哦！”
淘淘也凑过来：“欣姐你瘦了好多哦！”
毛毛：“老大给你过生日，我们沾了你的光呢，为了表示感谢明天免费帮你上课，咱们练核心肌群，平板支撑来三组好不好哇？”
乔欣忙摆摆手，瑟瑟发抖。
也不知道余丹是什么时候跟蓝白众人混熟的，明晃晃地把乔欣推给关腾腾，自己往大家中间一坐，张罗着玩骰子。老董拨开众人挤在她身边，被余丹嫌弃地推了推，他也不生气，笑着伸长手臂把人一搂，看着脾气特别好的样子。
乔欣压着裙子不自在地坐下，关腾腾不动声色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拎着件平时用来防晒的白衬衫，坐下后轻轻盖在了乔欣腿上。
人人看在眼里，一齐出声起哄，余丹看在眼里，远远地冲乔欣挤挤眼，乔欣想起刚才在洗手间鱼蛋对她说的：“关腾腾对你可真好。”
她扭头看他，男人的侧颜锋利有型，他端着杯子和老野鸡碰了一下，仰头喝掉，回过头来发现乔欣在看他，放下杯子问她：“要不要下去跳舞？”
乔欣点点头，他朝她伸出手。
乔欣把手放进去，关腾腾的手掌有薄茧，她的手娇嫩而柔软，贴在一起质地不同却无比融合。
两人下楼，楼上的话题却围绕他们俩。
老野鸡啧啧：“有戏。”
丽姐点点头：“我看也是。”
淘淘单纯：“我老大说他和欣姐是邻居，只是单纯过个生日。”
毛毛：“你有点傻，不要参加讨论。”
余丹手里抛着骰子：“邻居个屁，你没看你老大刚才看我闺蜜的眼神就像要吃掉她吗？”
老野鸡鼓掌：“对，二腾看起来很饿。”
丽姐：“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二腾喜欢南孩纸。”
毛毛：“实不相瞒，我也是。”
淘淘：“我要告诉老板你们说他是gay。”
余丹：“老董，给我揍，看他还敢不敢告密。”
于是老董把淘淘压在沙发上，淘淘大喊救命，老野鸡说我没听见。丽姐、毛毛和余丹三人埋头聊天，没人救他。
关腾腾会跳舞吗？
但不妨碍他站在舞池里就是焦点，就是中心！
灯光师甚至给了一束追光，他稍稍往后退，把正蹦跶得满身是汗的乔欣拉到灯下，说：“打个招呼。”
乔欣傻兮兮冲台上DJ挥挥手，关腾腾笑起来，然后发现一旁男人要过来搭讪。他不着痕迹把乔欣又拉回来，拉到音箱旁边，说话要靠吼的，但好在这个角落旁人无法靠近，他一人就将乔欣圈在安全范围内。
昏暗的灯光影影倬倬映在乔欣好看的脸上，两人的眼珠都如琉璃般通透，这一隅，乔欣踮起脚靠在关腾腾耳边冲他喊：“腾腾，我今天好开心哦，谢谢你！”
她的嘴唇不小心碰上他的耳廓，她浑然不觉，他却痒得只想避开，却硬生生忍了，说不清是为什么。
第22章 三角梅的夏天7
关腾腾静静看着开心到要飞起的女孩, 喉头上下滚了滚, 有些话差点脱口而出，而就在这一霎那，楼上余丹探出头, 正好是换歌间隙，她大吼一声：“阿欣你电话！是人渣！”
下头的人都笑了, 纷纷仰起头看是哪位豪爽女子, 老董占有欲十足地把人一搂，眼神一一怼回去。
乔欣一愣, 没想到那天以后王旭华还会给她打电话。
“上来。”余丹说。
乔欣哦了声，也不知道台上的帅dj是不是关腾腾亲戚, 这时候换了个舒缓乐，关腾腾就伴着这欧美情歌看着乔欣跌跌撞撞拨开人群越走越远。
咬咬牙, 一脸不爽地跟上, 替她开道, 担心有咸猪手占她便宜。
楼上，余丹笑：“你发现没，二腾眼珠子跟沾在我家阿欣身上一样。”
老董大掌向下，在余丹腰上重重一捏：“你没发现我也是吗？”
余丹逗他，大红色的口红宛如最强的钩引剂：“你也喜欢我家阿欣啊？”
老董不说话了，微微低下头对上余丹的眼睛，满脸纵容, 越来越近, 在背后响起一阵小跑声时蜻蜓点水地亲了余丹一下, 很快分开，从背后看一点看不出这两货究竟干了什么教坏小朋友的事情。
关腾腾不爽，喊：“你慢点，让他等一下会死啊，摔倒了我看你疼不疼。”
余丹把手机递给乔欣时看着关腾腾笑了一下。
关腾腾：“……”
“喂。”这儿太吵，乔欣一溜小跑去女厕所接电话。那天王旭华在派出所门口发誓绝对不会私下和解，她也做好了官司打到底的准备，可后来律师通知她对方撤诉，她没主动去过电话，这事本来就是他的错。
“乔欣。”王旭华的声音听起来平和许多，他似乎在整理东西，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这一瞬，似乎回到了他们俩谈恋爱时的场景，他在医院值夜班，抽空给她打个电话，两人说几句白天发生的事，互道晚安，约了周末一块看电影。
那时候，乔欣想，他应该是真的喜欢过自己。
只是……物质和欲望膨胀得赢过了他对她还不够深的爱情。
洗手间虽比外头安静许多，但还是能听见点音乐，王旭华宛如朋友般闲聊，问她：“在哪呢？”
乔欣深呼吸，眼眶发烫：“和朋友一起出来玩，今天我生日。”
王旭华久久没说话，显然他忘记了她的生日。
“我要走了。”他说。
“去哪？”
“北方，以后不干临床了，搞科研吧，那里有个研究室让我过去。”
科研什么的乔欣不懂，她只知道王旭华其实不想走，可他在鹭岛混不下去，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到了新的城市，抛开曾经的一切，他将开始新的人生。
“乔欣。”王旭华说，“欠你一声道歉，以后保重，另外，生日快乐。”
曾经恨的。
曾经爱的。
可不管爱和恨都将随着这个电话变得无关紧要，王旭华的这句话道尽了一切。
我们以后都将是彼此的陌生人，这一生或许永不再见。
“一路顺风。”乔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网上说一路顺风的后半句是半路失踪，并不适合道别，于是添了一句：“祝你平安。”
“再见。”
“再见。”
女厕所男士止步，关腾腾进不去，只能守在门口等乔欣出来，引得进进出出的女生们好奇地看他。
“一个电话是要讲多久……”男人不爽地嘀咕，仰头喊，“喂，你不会在里面哭吧？”
话音刚落跟前就站了个人，不抬头看他，头顶发旋上翘起两根呆毛。关腾腾弯腰下去寻她的脸，乔欣躲着，他两指一捏把人固定住，微微抬起，对着灯看她的眼睛，问她：“真哭了？”
乔欣挥舞着拳头：“哭个毛线，我才没哭，我今天很高兴的！”
很高兴的寿星公回到卡座，在一个小时内成功把自己灌醉。
众人发现关腾腾脸色更加不好，非常担心明天的训练量，偏偏乔欣发酒疯，端着杯子挨个敬酒，不喝就说不给面子。
众人瑟瑟发抖，这酒，喝了要完蛋，不喝也完蛋。
二腾你倒是管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