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奺带宴锦衡去了旁边的小石山,上面的石头奇奇怪怪,一点路也没有,石壁下面就是翻滚的海浪,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可能就掉下去了。
宴锦衡提心吊胆,他不是怕现在会掉下去,而是觉得时奺之前老是到这里来太不安全了。
宴锦衡敛气,没有说什么,可是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十九,就怕她动作大一点。
但是看时奺那个样子,灵活不行,看来没有少来这里。
宴锦衡担心了一阵,终于坐到了山顶上,时奺坐下来,招呼宴锦衡坐到她身边。
“阿衡,你看那里。”时奺抱着宴锦衡的胳膊,手指向远处。
太阳像是一个蛋黄,马上就要掉进海里去了,旁边的晚霞火红一片,蓝色的海水也变成了黄色,水天相接,已经分不清楚了。
“真美!”宴锦衡感叹,不仅仅为了这个美景,也是为了自己旁边此时此刻和他一起观景的是时奺,是他想共度一生的人。
他好像已经看见了,好多年后,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也坐在这里,看晚霞,看夕阳,看水天相接,十指相扣,相视一笑,这辈子也就值了。
“阿衡,以前我想我爷爷了,我就来这里,因为爷爷的骨灰洒了海里,他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他虽然也有其他孙子孙女,但是只有我是他亲手抚养长大的。”
“我看着爷爷从烧窑到最后在病床上垂垂老矣,爷爷这辈子都是和瓷器在一起的,所以我想去瓷都,带着爷爷的期盼,替爷爷去看看瓷都。”
时奺靠在宴锦衡的胸前说爷爷的故事,宴锦衡也不出声,默默地听着。
“其实我很想学陶瓷的,只是因为我没有学美术,所以不能学,不过现在爷爷一定很高兴,他的孙女婿是学陶瓷的,以后阿衡一定是瓷器大师,爷爷在天上一定非常高兴!”时奺一边说一边笑,仿佛听见时爷爷的笑脸。
也许就是缘分,时爷爷没有完成的梦想,时奺完成了。
宴锦衡没想到,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突然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又重了一点,现在不仅仅有爷爷的期盼,还带着时爷爷的遗憾。
“点点,爷爷一定会高兴的,我们的缘分就是爷爷安排的。”
如果不是因为时爷爷,那时奺肯定不会去瓷都,那宴锦衡也就遇不到时奺,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缘分了。
“好像还真是,时奺从宴锦衡怀里坐起来,看着宴锦衡,“阿衡,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时奺一本正经的看着宴锦衡的眼睛。
“好,我等着宝宝用一辈子证明。”
时奺倾着身子亲他,从两个人后面看过去,一对情侣亲吻着,仿佛在分食一个太阳。
第63章 釉下彩
两个人倚靠着坐在山顶上,看着太阳西沉,宴锦衡怕等一下天黑了不好下去,所以催促时奺该回去了。
时奺其实很想坐在这里看看星星,但是宴锦衡催着,她也知道宴锦衡是担心她,也就起来慢悠悠的下去了。
才刚刚下来,时奺就接到了时母的电话,让他们回去吃饭了。
两个人把车停到了附近的停车区域,打车回家。
晚上吃饭的时候,宴锦衡坐时奺旁边,虽然有家长在,宴锦衡还是和平常陪时奺吃饭一样,给她夹喜欢吃的菜。
时奺也会给宴锦衡夹菜,双方父母看见两个人这样心里也高兴。
时母看了两人一眼,含笑开口,“点点啊,我和你宴阿姨商量了,订婚宴就在南城办,到时候婚礼就去瓷都办,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吗?”
“唔……我没有啊,”时奺扭头去看宴锦衡,“阿衡,你有吗?”
“阿姨,我可以,这样也可以请点点的同学一起热闹热闹。”宴锦衡对于在哪里办无所谓,只要办了就好。
“那好,我们商量着国庆节的时候办,你们有什么同学朋友都写下来,也好准备请帖。”宴母乐呵呵的,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有儿媳妇了。
“好的。”时奺和宴锦衡点头答应下来。
吃了饭,时奺又拉着宴锦衡去了楼顶看星星。
城市灯光太多,星星很不明显了。
楼顶有几张躺椅,时奺和宴锦衡各占一个躺着看星星聊天,夜风很凉爽。
“阿衡,我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啊,这么快就要订婚了。”
宴锦衡转头看她,“点点,你不想吗?”
“想啊!”时奺拉着宴锦衡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她要是敢说不想,恐怕就完了。
“我比你更想,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这个小姑娘很坚强,看着小小的,但是拉着的行李箱却不轻。”
宴锦衡看着远处,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时奺的样子。
那个时候,怎么可能知道,当时无意中帮助的小姑娘,现在是他的女朋友,马上是他的未婚妻,以后是他的妻子。
“我很小吗?”时奺不服气,她也有一米六五啊,不小了。
“你觉得和我比起来怎么样。”宴锦衡伸长手去揉她的头发。
“好吧,的确是小小的。”比起宴锦衡一米八五,时奺恐怕就是小矮子。
时奺也笑起来,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啊,难以捉摸,又让人心动。
时奺手机震动,从口袋里抽出来,发现是之前高中的同桌。
“喂,可可。”时奺坐起。
“时奺,这个星期六我们班组织同学聚会,你来吗?”
“聚会?来呀,好久不见了。”时奺拍开宴锦衡捏她的手,瞪了他一眼。
“好,可以带家属哦!”
这话什么意思,大家都懂,又聊了几句就挂了,她应该还要去通知其他人。
“同学聚会?”宴锦衡靠在时奺身上询问。
“是啊,毕业也两年了,很久不见了,刚好有空。”
“我也要去。”宴锦衡刚才可是听见了说可以带家属去。
“你不是要回去忙工作室吗?”今天才星期三,星期六还有好几天呢。
“工作没有你重要,刚好我们也没有去送请帖啊。”宴锦衡循循善诱。
高中同学,难免有一个两个觊觎时奺的,老同学见面,一感概,说不定时奺就被人骗去了。
宴锦衡觉得,宣誓自己主权的时候到了,非去不可。
“唔,好像也是,可是有这么快送请帖吗?”时奺思量了一下觉得有道理,不然请帖得一个一个送。
“订好酒店就可以了,日期不是选好了吗?”宴锦衡瞎掰,其实他只是在找借口而已。
“那我下去问问我妈。”时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好。”
和时母商量一通,时母几个人又聊了一下,敲定了沿海一家酒店,日期订在十月三号。
次日,时奺和宴锦衡就被两个母亲带到了订制请帖的地方,让他们选喜欢的请帖,把名字告诉他们,一两天就可以完成。
商量好了大致事情,宴父宴母就先回去了,宴锦衡留在南城陪时奺参加完同学聚会再回去。
同学聚会订在市中心的一个酒店,是班长订的,听说这次活动的经费由曾经的班花包揽。
时奺看班群的时候知道她交了一个富二代男朋友,这次聚会也是她最先提议的。
时奺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坏,人家特意说带家属,那恐怕是带着去炫耀的,而自己想去发请帖,这不是喧宾夺主吗?
不过说到底,时奺也只是图一个方便,一开始也没想请这么多同学,时母却觉得这样的大事情,要人多才热闹。
时奺和高中同学关系一般,除了同桌,其他人都不怎么亲近。
不过当初同学也帮助了时奺许多,既然有个机会一起聚聚也好。
周五宴锦衡带时奺去买新衣服,对于这次聚会,宴锦衡好像比时奺更加兴奋。
宴锦衡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两个人是在同一个初中高中学习就好了,看着她从青涩到成熟,是最美好的记忆。
时奺带着宴锦衡到聚会地点的时候,已经来了很多人,以前班上有四十个人,这次来了三十多个,只有几个人实在脱不开身。
其实有很多人时奺已经记不得名字了,进去找到同桌聊了聊。
都说同学聚会就是在彼此攀比,一开始时奺还不相信,后面聊了几句,时奺就不得不相信了。
时奺注意到好几个女生看着宴锦衡,眼睛就没挪开过,但是宴锦衡从始至终都牵着时奺的手。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浅笑,对其他人基本上不怎么说话。
时奺对宴锦衡的身份也没怎么说,其他人都以为宴锦衡是平常人家,觉得时奺是说不出口。
聚会不外乎就是吃吃喝喝,快结束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时奺把请帖给他们,然后和宴锦衡回家了。
至于她们会怎么讨论她和宴锦衡,时奺倒也不怎么在乎了,如果不是因为请帖已经做好了,时奺还真的不太想给。
因为她发现,以前的同学早就变了,变得陌生。
时奺喝了两杯酒,面色微醺,宴锦衡半抱着坐进车里。
“阿衡,你说以后我们也会变吗?”时奺眼睛红润润的,应该是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