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晴把时正的病,他对安凌的愧疚,一一细数给郑言听。
郑言睁着大大的眼睛,像在听另外一个人的事,她完全无法把这些事和时正联系起来。
从高中到大学,他从来没有表现的不正常啊。
“心理疾病是这样的,外人很难发现别人的异样,但其实,对方可能已经病入膏肓了。”唐婉晴见郑言的脸色变了几番,震惊之色早就写在脸上。
唐婉晴替她续了杯茶。
“郑言,他是为了你才过来治疗的。阿正他……真的很喜欢你。”
郑言听着,拿着杯子的手几乎是抖的,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难过的。
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原来那时候,他这么喜欢她啊。
“他昏迷那段时间……”
“昏迷?”郑言听到这里,满脸问号。
唐婉晴也微微皱眉,想来郑言还不知道。
“我听时云说的。那天阿正不知道去机场干什么,反正很晚才回来,一开始还好好的,一上楼,就晕倒在了门口。当时把他爷爷,把时云都吓坏了。”
虽然没有听到时正到底去机场做什么,可郑言隐隐觉得,应该就是送她走的那天。
“然后呢?”郑言嘴唇煞白,安静地听着。
“后来就一直待在医院,他的情况很特殊,他不是植物人,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可是,他就是这样一直昏迷着。后来,时云让我去看看。我只是猜测,是不是跟他以前的经历有关。或许,他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重要的人,让他情绪忽然激动,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唐婉晴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忽然起身赶客:“好了,我觉得我说得太多了。这些事,应该让时正来告诉你。你觉得呢?”
郑言浑身上下凉凉的。
一时间受了太大的冲击。
她走出唐婉晴的住处后,忽然迷失了方向。
那时候,她找过他的,可是,他像人间蒸发了,杳无音讯。
她想,他一定是厌烦她了。
过了很久,她才想起来,和时正约了明天去归宝寺的,她记起来,他是今天的飞机到江市的。
于是,打开手机,找到时正的号码。
时正当时正要关机,接到她的电话,先接起来。
“阿正,你十一点到吗?”
“嗯。怎么了?”
“没事。我等你。”
时正以为她要等他飞机落地再睡觉,安慰道:“你先睡吧,不用等我的。”
时正还想说几句,空姐已经站在他身边,微笑着看着他。
“不说了,飞机起飞了。”
郑言说了句“等你”就挂了电话。
时正在飞机上都不踏实,总觉得今天的郑言怪怪的,于是,这一路,心神不宁的。
待下了飞机,正想给她打电话,却远远地看见她正在跟他招手。
“阿正——”
时正迈着长腿,朝她走去,还在想,这是她准备的惊喜吗?还是她迫不及待想要见自己了?
“你——”
时正想问她怎么来了,郑言忽然就踮起脚尖,捧着他青虚虚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
时正放下手里的拉杆箱,配合着她的吻。
她吻得很生涩,旁若无人,让他心痒痒的。
时正索性就搂着她的腰。
“妈妈,那个叔叔阿姨在干什么?”
“宝贝,把眼睛闭起来哦,不然,叔叔阿姨会害羞的。”
以为年轻的妈妈,微笑着,带着孩子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郑言这才放开了他。
可时正却不放手了,低头望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带着狡黠的笑意问:“这么想我吗?”
时正只是随口开开玩笑,郑言却认真地点点头。
“走吧。这里不方便,我们先回公寓。”时正顺了顺她的头发。
郑言点头,窝在时正的怀里,朝着机场外走。
……
等到了公寓,郑言洗了澡,在厨房整理路上买的水果。
时正也洗了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厨房看她。
明明刚才还热情似火,怎么回到家就变了个人。
他站了半天,郑言都没有转过头来看他。
时正无奈,只好走过去,从她身后圈住她细细的腰肢。
郑言转过头来,喂他吃了一颗圣女果:“你尝尝,甜不甜?”
时正不接,郑言嘟嘟嘴,自己咬下半个圣女果,时正忽然就低下头来,将另外半个咬了去。
“甜。”
郑言:“……”
时正把郑言的身体扳过来,面对着他。
她穿着他的衬衫,里面没穿内衣,他从上而下,一览无余。
到底是没有克制住,喉结微微泛红。
时正半天没说话了,郑言已经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危险的信号,笑着要跑。
时正也笑着,把她抓回来,轻轻一举,让她坐到了料理台上。
郑言想起,他每回都把她折腾得不行,于是,圈着他的脖子,脸红着求饶:“今天就……”
她犹豫了一下,一次肯定会被驳回,于是,试探地问:“两次?好不好?”
时正倒是不急了,手却在衬衫下方似有若无地游走着。
郑言早就敏感起来,全身的细胞都在悄悄地打开。
他侧过头来,吻着她耳际的肌肤,含着笑问:“两次就够了吗?”
郑言:“……”
时正不再逗她,抱着她,去了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见~
这个故事快要到尾声了哈~
然后写完会休息一阵子。
景央和陈略的故事会写的,但是会晚一点……
写的挺累的……
第41章 二十八岁
一层秋雨一层凉,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屋内的两个人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时正先醒, 拉了拉被子,窝在他怀来的人,缩了缩身子,睁着迷糊的眼睛,含糊地问:“几点了?”
“八点。再睡会儿吧。”
郑言点点头, 又一头扎进时正胸膛里, 像一只小猫一样蹭着他。
过了一会儿, 又像想到什么,抬起头来:“不睡了,今天还要去归宝寺的。”
“不着急。我做早饭, 你再睡会儿?”时正盯着郑言脖子上那红红的痕迹, 漫不经心地说着。
郑言点点头,正想睡回笼觉, 时正忽的低下头来,在她雪白的颈窝上吮吸了一口, 那红印又加深了几分。
郑言:“……”
时正起来做早饭, 郑言睡回笼觉,这一觉却睡不踏实, 梦见很多事情。
她被困在黑漆漆的水牢里, 她喊时正来救她,可时正好像没有听见,离她越来越远, 任凭她怎么喊,他就是没听见。
郑言做噩梦,明知道自己在做噩梦,就是醒不来,她嘴里喊着时正。
时正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从厨房赶回来,摇醒了她。
郑言终于张开了眼睛,眼睛蒙上了一层雾,她大口大口喘气,见到时正,一把紧紧抱住他,有点委屈地说:“我又梦到你不要我了。”
时正听着有些心酸,心收紧了几分,想来,那时候,她一定受了不小的刺激。
“不会的,我舍不得。”时正抚了抚郑言的背,安慰她。
郑言受了惊吓,再也睡不着,起来洗漱,准备和时正去归宝寺。
……
归宝寺的大门修葺过一次,比以前崭新了不少。
时正领着她,还是去那棵月老树下。
月老树已有百年的历史,见证了无数对情人,他们也是其中一对。
他们到的时候,周围还有几对学生模样的情侣,在那许愿。
等那几对人散去,就剩他们两个。
郑言依然像以前一样,认认真真写她的愿望,然后虔诚地扔到树上。
“阿正,怎么想起来归宝寺了?”郑言许了愿,才想起来,时正才不是像她这样迷信的人呢。
时正站在那树下,目光沉沉地看着郑言。
郑言猜不透他心思,肚子又饿,不如去吃斋饭,于是,拖着时正要走。
时正把她拉回来,让她站好。
然后,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个丝绒盒子。
郑言猜到那是什么了,可是,真看到时正掏出来的那一刻,激动得几乎要落泪。
戒指闪着微微的光,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时正轻轻拉过郑言的手。
她的手很白,手指细细长长的。
时正也有些紧张,几乎是颤着手,将戒指牢牢地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郑言,嫁给我,好吗?”
郑言看着那戒指,早就泣不成声,只会点头。
“愿意,我愿意。”
二十岁那一年,她就像嫁给他,可是,那年不幸发生了很多事。
二十八岁这一年,她终于可以嫁给他了。
很庆幸,她二十岁像嫁的人,和她二十八岁要嫁的人,是同一个。
时正偏着头看她,他想,再过十年,二十年,看着眼前的人,依旧会心潮澎湃。
出归宝寺的时候,门口算命的还在,这次,再也没有拉住他们,只是笑笑。
郑言走出几步,又让时正等等,折回去,掏出钱来,递给算命的。
算命的也很傲气,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