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桢挂断了电话,忧心忡忡地看着在泳池边上休息的某人,惆怅地叹了口气。
庆幸的是,有了名字的L,不,温律,比以前要好说话很多,听完沈信桢的请求,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下来。
并且借此要挟沈信桢,事成之后要带他出去玩。
沈信桢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只要他不惹事,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到达本家的时候时间还早,程湘华已经在指挥着佣人布置餐厅了。
她拉着沈信桢和温律,兴高采烈地介绍着她刚刚做好的生日蛋糕,沈信桢看着那上面一个大大的“冥”字,哽在喉咙里的夸奖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僵硬地笑了笑。
丰盛的晚餐后,程湘华忧伤地追忆了两句温则的父亲,便拉着沈信桢的胳膊神秘道:“伯母有个好东西要给你看,跟我来。”
说着把沈信桢往房间里带,沈信桢用眼神暗示了温律一眼,示意他“安分守己”不要乱跑。
温律不咸不淡地扫了她一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进了房间,程湘华便从柜子里拿出几本厚厚的本子来摆在床上。
沈信桢看了看,问:“相册?”
程湘华笑着说:“我呀,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拍照,这里面可都是我珍藏很久的照片呢,我一直想着阿则快点娶老婆,这样我就能和她一块分享了。”
沈信桢脸有些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程湘华翻着旧旧的相册,一张一张地回忆着给沈信桢讲以前的故事,从一厦的成立,讲到温则父亲的去世又到温则小时候的琐事。
沈信桢想,程湘华大概是想要让她提前了解这个家,不仅是温则,不仅是家里的每一个人,更是家族背后的故事。
沈信桢有些感动,身边这个保养极好的富贵女人,是真的把她当做了亲人看待。
明明见面不过几次,却爱屋及乌地对她这么好。
程湘华翻到一页,手指顿了顿,目光变得有点惆怅,“这个是阿则小时候最好的朋友。”
沈信桢仔细看,那张照片上只有两个小男孩儿,相互拥抱,笑容灿烂地看着镜头。
沈信桢看着他那略显夸张的笑容,眼神柔柔,低声说:“原来温则小时候这么爱笑。”
虽然现在的温则也经常笑,却是没有过这样开怀大笑的时候。
程湘华怀念地说:“是啊,阿则小时候和现在可不一样了,简直像个小猴子,吵吵闹闹调皮的不得了,可是后来就变得不一样了。自从他这个朋友去世之后,阿则就彻底变了。”
沈信桢是知道那件事情的,直到现在,温则依旧会被那件往事折磨得做噩梦。
“阿则的朋友出事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不吃不喝甚至不愿意说话,我和他爸都很担心,甚至以为他有了心理阴影。可是某一天,他突然又恢复了正常,愿意吃饭也愿意和我们说话了。但是改变的太大,完全变得像是另外一个人。”
沈信桢抬眸,对上程湘华的眼睛。
“我们很担心,还请了好几个医生来看,幸好检查不出什么问题才放心了。”
程湘华笑了笑,说:“不过从那以后,阿则变乖了也不调皮了,每天就知道学习,就连喜欢的玩具模型,连看都不看全都扔了。”
沈信桢愣住,呐呐问道:“他从小时候就喜欢模型吗?”
“当然啦!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
程湘华毫无所觉,翻着相册突然停顿一下,指着上面的照片说:“看这个,这个限量版模型是阿则爸爸专门去国外给他买回来的,他可喜欢了,成天抱着不撒手,谁碰都不让呢!”
她脑海中有一种恐怖的想法逐渐成型,以她遏制不住的速度不断生长着。她努力地看清楚,那七岁男孩怀里抱着的模型,身体慢慢僵硬住。
这个……竟然和L当初抢走模型一模一样。
她声音颤抖着,问:“伯母,温则小时候,是不是很讨厌牛奶?”
程湘华不明所以,点头:“是啊,不过后来也能接受了。”
沈信桢艰涩道:“很喜欢吐司煎蛋配橙汁,很喜欢去热闹的地方玩,还很喜欢游泳……是吗?”
“……啊,是啊,不过这都是很多年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程湘华终于察觉到了沈信桢的不对劲儿,担忧问道:“信桢啊,你生病了吗?脸怎么苍白成这个样子?”
话音未落,沈信桢已经打开了门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尘封已久的玩具房被再次打开,佣人自发退到一边。
在看清里面密密麻麻摆放的东西时,男人的眼神从不耐烦渐渐变成了疑惑。
他慢慢走进去,环视着四周,最终视线停顿在最中央摆弄的一个模型上。
破旧不堪,几乎零碎,仿佛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洞穿而过。
他俯身,在他伸手触碰到它的那一瞬间,仿佛是有一把冰凉匕首插进他的心脏,血液迸溅开,一片血肉模糊咆哮着他的大脑,猩红一片,倾袭而来。
“温则——”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转身,对上沈信桢的视线。
在这分秒停顿的一瞬间,在这视线交汇的一瞬间,细微声响,光阴抖落尘埃。
他定定看她半晌,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是我,温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设定很冒险,很多人可能会接受不了会弃文,但是我还是想这么写……不管发生什么,温则永远是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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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Simon这个英文名是一出隐喻,其实还挺明显吧。
(约十九17),但主因受鞭伤极重,以致体弱无力,无法继续前进,于是兵丁「勉强」西蒙,为耶稣背起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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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喻到温则身上,就是温律因为太过自责,选择了遗忘和逃避,分裂出一个强大而完美的人格来为自己承受痛苦,并且完成伙伴临死之前的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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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一条里脊肉”猜中了,如果还在请留言,发红包~
此章留言也有红包,即将弃文的就别告诉我了~看在我这两天都写到凌晨两点的份上,就别再打击我了。
第55章 甜茶
这一晚, 沈信桢委婉拒绝了程湘华的挽留, 带着温律离开本家。
沈信桢坐在后座, 手指无意识地在嘴边啃噬,一直被男人强硬地抽出手来,才回神。
“再咬, 手都要烂了。”
他眉眼漆黑,斜斜一瞥中流露出几许邪气。
这动作让沈信桢觉得有些熟悉,偶尔,温则在床笫之上也会有过这样慵懒肆意的神态, 那个时候她总是被他折磨的昏昏沉沉, 意识模糊不清醒, 半梦半醒之间会感觉到有一双大手在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她有时会勉强睁开眼, 朦胧地往他怀里更深处凑, 这个时候他就会笑起来, 然后低头在她耳边细语。
一些情话,或者一些不入流的荤话, 总是撩拨得她心跳加速,当她哼哼唧唧抱怨时,那个人又会后悔起来,说:“太晚了,我的信桢该睡觉了。”
他这样说着,然后抱住她,一下又一下, 大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每一个和温则度过的夜晚,都是安逸而美好的。
可是现在,她的手就被“他”握在手里,却只感到了恐惧。
温则还会回来吗
会的吧?
如果不会,那她该怎么办呢?
她根本无法生活在没有温则的将来,就像是人们无法生活在没有太阳的世界里一样。
黑暗,阴冷,恐怖,充满了未知与绝望。
她呆怔地看着他,看着那双总是盛满了温柔和宠溺的眼睛,轻轻地落下泪来。
眼泪扑打在温律的手背上,烫得他几乎握不住她的手,然后又咬牙,猛然攥紧。
“别动!”
沈信桢想要抽出来,却只是徒劳挣扎。
男人和女人之间,最不能比较的,便是天生的悬殊力量。
一路沉默,没多久,车子就停到了昙宫别墅。
她推开他,打开车门踉跄往二楼跑。
王管家和红嫂站在客厅,茫然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个人。
温律大跨步走了没几步就追上她,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咬牙道:“你发什么疯?”
沈信桢仰着脸,眼眶发红,倔强地看着他。
沉默的对峙之间,好像有什么在悄然觉醒。
夜风潜入,萌芽破土。
他微微眯起眼睛,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嘴唇终于扯出一抹极为寡淡的笑意来。
他松开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启薄唇,声音极为低。
“你也知道了?”
在他意识觉醒的那一刻,他听到了她的声音,那声音,带着即将失去某种珍贵之物的人恐慌,灌入他的耳中。
他眼前零碎而模糊的吉光片羽因为她的呼唤,顷刻变得清晰起来,只是须臾又消散而去。
沈信桢扭过去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哼笑一声,掐起她的下巴,轻蔑道:“在他身边这么久,你居然连说谎都不会么?”
她微微瞪大眼睛,往后退一步,想要避开他,然而他却不依不饶,步步紧逼,直到把她逼到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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