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本来她是准备质问丈夫的,但一想反正那骚.货已经要结婚了,应该不能再来找丈夫了。再把丈夫看得紧一点,应该就没事了。
反倒是说了,影响夫妻感情不说,更重要的是,听那主任话里的意思,那骚.货是出了事才结婚的。万一被丈夫知道后帮了那骚.货,阻止她结婚,又重新勾搭在一起,那可怎么办?所以,还是不说好。就算以后丈夫知道了,那也过了很久了,说不定丈夫的心思也淡了,也说不定那个骚.货就认命了。
因此,等杜元栋第二天从市里开完会回来后,海艳对于这件事一字未提。反而对杜元栋更好了,驱寒温暖,十足关心。弄得杜元栋对妻子满意不少,夫妻关系也更和睦了。
海艳正得意于自己的策略成效,觉得自己虽外表不怎么出众,但却十分有智慧,是个有内涵的女人的时候,一通电话就无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
大约十天前,晚上7点左右,杜家人正准备吃晚饭,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海艳接起电话只听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冷漠地说道:“让杜元栋接电话!”这句话带着命令的口吻,仿佛还压抑着怒气。
海艳以前是县长的女儿,现在是县长的老婆,本身中专毕业,又是部门里的领导。从来都只有别人巴着她的份儿,还没有人敢以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呢,顿时就很不高兴地说:“你谁呀?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再说一遍!让杜元栋接电话!”对面的男人似乎压抑着很大的怒火,也明显不耐烦了,声音透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使得海艳一震。
此时,杜元栋见妻子异样,就看过来,问道:“怎么了?”
海艳回过神来,将电话手柄一摔,大声气道:“找你的。什么人呀这是?打电话到人家家里,话都不晓得好好说,真莫教养。”
杜元栋见妻子的表现有些疑惑,等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那边的人毫无感情地说了一句:“杜元栋,我是萧斌。”
杜元栋心神一震,狠狠地瞪了海艳一眼,瞪得海艳一头雾水,心里也有些冒火。
然而,海艳心里的火还没升起来,就被杜元栋一声“萧哥”和有些惊慌地道歉给“呲”的一下浇灭了。
海艳心底咯噔一下,能让杜元栋这样态度对待的“萧哥”也就只有那一位了。心里有些慌乱,刚刚她那样的态度,希望那位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才好。
可惜,海艳的祈祷没有实现,接下来的时间里,她看着杜元栋只安静地听着电话,她隐隐听到了一声责问。
她看着杜元栋挂了电话后,又开始打电话,接通后只说找程主任,在等待那位程主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杜元栋的脸色很难看。
海艳心里有丝不好的预感,果然,等杜元栋和那位程主任通过电话后,他们夫妻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等海艳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和严重性后,这场争吵变成了杜元栋单方面怒火地发泄。而海艳再也不考虑自己的面子和身份了,也不再想丈夫出轨什么的了。她心底很虚,也很害怕。如果这件事不能够处理好,真的牵连到杜元栋的前途,恐怕杜元栋是不会原谅她的。
想到这些,海艳心里也很后悔,又埋怨那个公社的程主任当时不把话说清楚。就算不知道那女娃的具体身份,至少把杜元栋说的“一个好友的女儿”说出来呀,那样她说不定就不会误会了,至少会去核实一下。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十天杜元栋基本没跟她说什么话。只在前两天的时候告诉她,萧斌会在初二这天来县里,要他带路去穆家坪看那女娃儿,让她好好准备一下,给那女娃儿多备些礼。
海艳想要缓和一下夫妻关系,也想弥补,赶紧承诺:“一定备好礼。”又乘机说:“要不我去给萧斌和那女娃儿道个歉吧。”
杜元栋嘲讽:“当时萧哥交代我‘务必’要暗中照看好他女儿,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光道歉有什么用?你以为萧斌稀罕你道歉?”然后又不理她了。
海艳现在也是毫无办法,只有把事情给娘家父母说了,请两老过来一起想个办法。怎么说海父也在官场混了大半辈子,经历的更多一些,说不定有办法。这也是为什么大年初二海家两老在杜家的原因。
海父见气氛实在沉重,女儿又目光焦急地看着他,就咳了一声,说道:“元栋,这次的事情完全是海艳的错,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教好。但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要想办法解决,现在不是生闷气的时候。”
杜元栋对这个曾经指点和提拔过自己的老岳父还是很尊敬的,灭了烟,勉强耐住性子问道:“那爸对这件事有啥看法?”
海父想了一下慢慢分析道:“其实这件事情,我想了想,也不是完全莫得解。这萧家女娃既然已经嫁人了,等萧斌来了,也就两种结果。要么离婚,要么认了这门婚事。如果离婚的话,萧家女娃就会背上二婚的名声,再嫁也不一定嫁得好,萧斌肯定会迁怒元栋没及时照顾好他女儿。所以最好的还是让萧斌接受这门婚事。”
“萧斌肯定不会认这门亲的,至少现在不会,不然的话就不会那么生气了。”杜元栋对海父说道。
“你不是说男方是穆卫军么?穆卫军是我们陵绛县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只要没有意外,前途不可限量,其实也不是完全配不上萧家女娃。”海父说道。
杜元栋意味不明的“呵”了一声,才说道:“穆卫军在我们陵绛县的确是个人才,我也相信他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但是莫忘了,萧斌的父亲是哪个!那可是萧抗战将军!凭萧将军在部队的影响和人脉,凭萧斌比我还小两岁的年纪就当上了书记处书记,蜀南省实际上的二把手。那些军界、政界权贵人家的杰出青年还不是随萧斌给女儿挑?那些人只要自己挣气一些,以后的成就,哪个比穆卫军低?何况萧斌对他这个女儿既愧疚又疼爱,只想把最好的送到她面前,只穆卫军农村家庭出身这一点,就够萧斌直接否定了。”
海父皱眉,虽然他说有两种结果,但心里更倾向于“接受”这一结果的。
其实他心中也明白,要说穆卫军配得上萧家女娃,是有些勉强。但他以为萧斌这样的人晓得“莫欺少年穷”的道理,也爱惜人才,只要穆卫军够优秀,也就默认了,但他错估了萧斌对这个女儿的疼爱。
想到这,海父有些沉重地开口:“按元栋所说,萧斌不会主动接受,也一时接受不了。那么,我们就只能寄希望于萧家女娃不愿意离婚了。同时海艳你要诚恳地去给萧家女娃道歉,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给她说一下,求萧家女娃在萧斌面前说说好话。这样的话,如果萧家女娃明事理,肯定不会怪你们的。”
听海父这样说,杜元栋才说:“爸和我想的差不多。现在只能看萧清韫的态度了。我打听了一下,听说她和穆家人处得还不错,应该是不会愿意离婚的。只是,萧斌这个人,心思深沉。别看表面温文尔雅的,其实特别有手段。一个处理不好,只怕以后的路都走不顺了。而且我今年是不要想着往上走了,能在现在的位置上呆着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听了这话,众人又一阵沉默。虽然大家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但也没有什么办法。现在也只能把该做的做好,其他的听天由命了。
第19章 来客
下午两点左右,已经在县政府家属院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的杜元栋和海艳,终于看见一辆黑色轿车由远及近缓缓驶来。
车子在杜元栋两人前面停下。副驾驶的车窗摇下,露出一张三四十岁,儒雅却满含威严的脸。
杜元栋一见,立马招呼:“萧哥,坐了七八个小时的车也辛苦了,到家里喝口热水休息一下吧。”
萧斌朝杜元栋点点头,语气平淡而不容置喙地说道:“不用麻烦,我们立刻出。”
杜元栋心道果然,萧斌是不会去家里的,还好之前商量好把礼带上以防万一。想到这不禁说道:“那行,我和我爱人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走。”
“不用麻烦你爱人了,你帮忙给司机带一下路就行。”萧斌冷冷地拒绝,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这个罪魁祸首。
在萧斌的眼中,“罪魁祸首”至少有三个。
那个胆大包天的张二流子和幕后指使最该死,张二流子他已经让人好好“关照”了。幕后指使现在还不清楚,但已经有了怀疑对象,只要一证实,他是绝不会放过的。
乖乖出事后,因为愚蠢耽误杜元栋及时出手的海艳是罪魁祸首之二。
最后一个,当然是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乘人之危,“强娶”乖乖结婚的穆卫军!他最!最!该!死!
见萧斌这样的态度,海艳有些慌了,不让她去,还怎么请那个女娃说情?这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吗?不禁有些焦急地看向杜元栋。
杜元栋脑袋转了一下,指了指海艳手中的袋子,说道:“萧哥,这些礼品是我爱人专门给侄女准备的。她在陵绛县两三年了,我们这些当叔叔阿姨的从来没喊她到家里吃过饭过,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萧哥不要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