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了。”沈青的脑袋在他胸口上蹭了两下,破天荒地说出了甜言蜜语,“我只要你。”
雷震东有点儿发慌,也顾不上手脏,直接扶住了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怎么了?”
沈青摇摇脑袋,低下了头:“我怕你嫌我烦,事情多。”
一阵大力袭来,雷震紧紧地抱住了妻子,下巴用力蹭着她的发顶:“只有你嫌我的份,什么时候我嫌过你了?不要想东想西的,好好回去睡觉。我找齐了纸,就回家。快走,这儿蚊子多,你又不服叮。”她的皮肤就跟小孩子一样,敏感的厉害,蚊子咬一口,就能起个大疙瘩,看着吓人的很。
“真不要了。”沈青的说话时带出的热气喷在雷震东的脖子,仿佛小猫爪子挠他的心窝,“实验室的电脑上还有原始数据,我再重新整理一趟就是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雷震东却清楚过程有多复杂。一篇几千字的论文,她要在实验室泡上好几个月,还要搜集大量的临床数据,常常忙到被他硬抱上床之后,直接睡得人事不知。
“真的没关系。”沈青努力劝说还想接着找论文手稿的雷震东,“睡觉吧,我都困死了。”
雷震东叹了口气,直接裹紧了她身上的毯子,将她拦腰抱起:“这事是我欠你的。衣柜我给你重更新。”
“我不要。”沈青搂住了雷震东的脖子,靠在他胸口上,“你对我好点儿就行。”
雷家父母哪里能睡得着,雷母已经快气到要疯了。大晚上的,儿子跟个傻子似的折腾来折腾去,完了还要伺候祖宗一样抱着儿媳妇进门。抱什么抱,腿断了还是脚瘸了?三十几岁的人了,老黄瓜刷漆装嫩,还以为自己是十三岁的小姑娘呢?
雷父赶紧拽住妻子:“好了,你管他们两口子怎么处呢!”
沈青恰好从雷震东的怀里头抬起眼睛,正对上雷母,她扯了扯面皮,引得雷母一阵暴怒:“你看看她什么意思?耀武扬威个什么劲儿?”
沈青重新垂下了头,不吭声。
雷父拼命拉着妻子:“行了行了,小沈怎么你了。你别折腾了,你没看东东一晚上连话都不说了!”
雷震东直接回应了父母合上的门板。
如果说婆媳之间爆发了一场战争,而雷震东是战场的话,那么无疑沈青赢得了最后的胜利。只是她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惨重,第二天早上差点儿翻不出合适的衣服去上班。好在雷母坚决不惯着儿媳妇,没帮她收前一天晾在阳台上的连衣裙。于是总算有件衣服幸免于难,能被沈青穿出门。
雷震东有点儿尴尬,没话找话:“这裙子什么时候买的?挺好看的。”
沈青工作忙,一年到头逛街的次数一只手的指头都能数过来。衣服一大半都是他给置办的。他一直觉得妻子忙得脸色苍白,基本上不愿意给她买蓝的紫的冷色调。现在看来,她穿粉紫色相当漂亮,很压得住。
“你喜欢这样的?那我给你多拿几件这种。”他是典型的糙老爷儿们,对女人衣服款式不敏感,赶紧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生怕到时候又搞错了重点。
“干嘛啊,拍什么拍。”沈青不悦地皱眉,“我自己的衣服自己买,你把床垫赶紧换了是真的,别忘了晒太阳,一股怪味儿。”
房子是靠人气养的,客房久不住人,她始终能闻到股说不出的怪味儿。昨天夜里,她趴在雷震东怀里都没能睡踏实。
雷震东笑了,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放心,会有人掏钱的。”他妈是请了两个小孩压床,可没请他们祸害他家里头。他倒要看看,邻居那位陶经理到底有没有这个眼色。子不教父之过,孩子闯了祸,大人还想装傻?
沈青警告地瞪了眼雷震东:“你别乱来啊。”
雷震东笑着咬她的耳朵:“除了你,我跟谁乱来过。”
“滚!”沈青推他,“我要上班了。”
雷震东一直追着她出了院子门,再三确认:“真不要我送你?你夜里不是没睡踏实吗?”
沈青直接将他锁在了院子门里头,实力嫌弃:“不要,回去吃你的饭去。”
她看着雷母站在厨房窗户前,脸挂的老长,顿时恶从胆边生,胳膊伸进了院子门空隙,勾住了雷震东的脖子,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
雷震东鼻子差点儿没撞出酸水,可嘴巴上一暖却足够让他忽略掉这一切的不适。他暗爽不已,笑着调侃沈青:“原来我妈还有这功效,我以前浪费了多少机会啊。”
沈青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又踢了一下院子门,转身去地下车库拿车了。
早上交班时,夜班大夫笑嘻嘻。明明床位满的快要爆炸了,他们愣是一夜风平浪静,欢快地睡到了天亮。人比人,气死人。沈青真是吐血的心都有了,暗自打定主意,要是雷震东不帮她镇住了下个夜班,她就在菜里头放芫荽,切碎了不好挑出来的那种。
护士长过来通知药房断药的消息。每当降价的通知一下来,那些效果好市场认可的降价药就会迅速退出市场,转而改头换面,以高价“新药”的形式重新出现。
临床医生最头疼的就是降价,因为紧接而来的就是断药,他们不得不给病人停药。用的好好的药,为什么停掉换上高价药?医院全是黑医,卫计委全是畜生,德不配位,就该统统下岗拉出去枪毙一百次,换成真正有良知有道德的人上位。
一早上的查房时间基本上都花费在了跟病人解释上头了。顾钊哭丧着脸,表明自己跟患者一样是受害者:“你以为我不愁啊,我愁死了。换药要下医嘱写病历注明理由,我找什么理由啊?我照实写,上头来检查说不定又要扣我工资。”
病人愤愤不平,指着沈青白大褂底下的长裙冷笑:“得了吧,别在我们面前装可怜。你们医生要不拿钱,能穿得起八千块一条的裙子?”
一屋子人全盯着沈青看。沈青下意识地捏紧了手心,脱口而出:“我……”
护士查房刚好也到这间病房,护士长扬高了嗓门:“我们沈主任人美,老公有钱,买条八千块钱的裙子怎么了?我们沈主任爱人还觉得委屈了她呢!”
沈青的话没能说出口,她想说,她一个全市高考状元,名校海归,投身医学十五年,每天工作超过十二个小时,她凭什么就买不起八千块钱的裙子?她凭什么不能穿。然而她不能抢白护士长,比起她正大光明的回答,护士长的说法反而更加能够堵住病人的嘴。你不是说我们医生赚钱多吗?我们医生自己家里就有钱,行吗?
两拨人一块儿出来的时候,护士长笑她:“哟,你家雷总现在审美也是一日千里啊,全是你□□的好。以后就按这个路线走。对了,你的生日蛋糕券,工会让我给捎过来的。”
沈青扯了扯面皮道了谢,还没来得及塞进口袋,先前挤兑她裙子的病人眼尖地瞥见了,立即发表高论:“还是你们好啊,每天风吹不到雨打不着,开开化验单大把钞票,还有蛋糕券!我们老百姓风里来雨里去,穷打工的苦死了,也没见人给我发蛋糕券。”
蓝晓刚要驳斥,他哪只眼睛看到他们轻松了?他单位发不发东西又关医院什么事情!沈青一把拉住了她,示意别争。吵了也没意义,反正只要病人气不顺,总能逮到医生护士撒气。告状时,一句态度不好就是个万能的大帽子。
新来的实习生给他隔壁床发费用明细,欠的钱多了,药房就不发药了。横竖看医生不顺眼的病人瞅了一眼,立刻替旁人打抱不平:“人民医院宰人民,人民医院还一天到晚要钱。”
实习生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回怼了一句:“人民银行也没见天天发你钱啊!”
一群医生护士全都憋着笑,赶紧走了。蓝晓佩服地冲自己的学弟竖起了大拇指,后者不屑一顾:“怕个屁啊,反正我以后也不打算当医生。”
众人膝盖上都中了一箭,无比心塞。
蓝晓不甘心,私底下撇撇嘴:“这人真讨厌,我们为他忙前忙后,他还嫌好怠拐的。他隔壁床多斯文啊,从来都不废话。”
“你别傻。”顾钊倒是精明了一回,压低了声音道,“没听过一句老话吗?会咬人的狗不叫。最怕就是冷不丁的冒出来。”
蓝晓浑身一个激灵,哭丧着脸:“那我们还有能相信的人不?”
沈青被她逗乐了,却没回答她的问题。
办公室里冒出了骆丹的脑袋,冲着沈青喊,胃镜室又打电话过来催人手。赵主任心梗做了支架住进了心内科,沈青到现在也没空去看一眼。赵主任倒是无所谓,在电话里头笑呵呵:“你给我去胃镜室帮忙就行。”
沈青嘴里头喊着就来,跑进值班室,从自己的柜子里头翻出了一条备用的连衣裙换上。她看着蕾丝边就皱眉,可另一套是T恤配热裤。白大褂的下摆是中空的,一跑起来,里面的腿就会展露无遗。沈青原本不在意这些,可有次她看到了两个形容猥琐的男人特地拿着手机对着她大腿拍,还议论着怎么A.V都只拍护士啊,女医生也不错。她恶心得要死,宁可穿蕾丝边连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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