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敞开着,屋门也敞开着,陶夭夭径直走进来,在楼下喊了两声没有回应。
也不知道她找的对不对,就这么大喇喇的走进来总觉得不太合适,于是拿出手机又给顾司莹打了个电话。
电话没接,陶夭夭站在一楼的大厅里,不知道是该继续向前还是该退出去。
屋里倒是灯火辉煌,跟小白楼外边的简单的样子一比,简直天差地别。
陶夭夭站了一会,正要走出去,想从外观察一下哪层楼哪个屋里有人,脚步还没抬起,就听见楼上一阵咯咯的笑声传来,好像有人玩闹的样子。
陶夭夭怔了几秒,支起耳朵仔细听去,好像是顾司莹的声音。
“南宫,你别这样,痒,好痒,好痒……”
“讨厌吧,你往哪莫呢?”
“不要啦,快点停手……”
从楼上传来一声接一声打情骂俏的声音,陶夭夭心里沉了沉,咬着牙往楼上迈了两步。
“快点住手了啦,一会夭夭来了。”
“你也就背着她这么说,你敢当面说她一句贱人试试?”
“还人家勾着你不放,明明是人家跟你提出的离婚好不好?”
……
一声比一声媚,一声比一声柔,一声比一声娇。
却像利刃一样穿过陶夭夭的耳膜,就算使劲的捂上耳朵那些不堪的话还是直接击中她的心脏。
陶夭夭脚步顿了顿,转身往下走了两步。
难怪感个冒就一天一宿不见人影,送他去医院也不去,人家一来就乖乖的跟着走了。
想那顾司莹平时看着挺清高冷淡的,没想到浪起来是这个样子?
呵!
果然男人都喜欢外边像个圣洁的白莲花,内里风骚无比,床上无比银\\.荡。
只下了两层台阶,陶夭夭犹豫了一下,转身又往楼上跑去。
她倒要亲眼看看,南宫沉跟人亲热的时候,她突然出现,他会是什么表情?
陶夭夭不知道二楼有几个房间,她也目测不出来这样的小楼一层楼能有几间屋。
不过她刚到二楼,斜冲着楼梯的一间屋子灯光明亮,门还开着一条缝,有淡淡的笑声和接连不断地呻.银掺杂着粗重的喘息声接连传出来。
陶夭夭连自己都没发现,她已经气得全身发抖,连提着保温桶的手指都无法弯成一个勾。
身形晃了晃,她两手夹着保温桶放在了地上。
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忽悠一下,差点摔倒,幸亏扶住了旁边的楼梯。
只听屋里又传出几声娇媚的叫声,比她以前偷偷看的A\\.V 还要色\\.情。
陶夭夭扶着栏杆,深吸了几口气,终于抬起了沉重的脚步,来到门口,把门轻轻的推开了一条缝。
“南宫,你轻点,吆的我脖子都疼了……”
“呜呜,你让我明天怎么见人?”
门缝在一点点的变大,陶夭夭站在门口,一张小脸惨白。
身形单薄而孱弱,好像风一吹就能把她吹倒了似得。
男人一丝不\\.挂,正背对着门口。
对着她的女人满脸都是汗水,头发黏糊糊的搭在额头上,两个人就那么相互抱着。
再笨的人也可以想象的出来,刚才的战况有多么激烈。
男人后幺上的纹身鲜艳醒目,刺得陶夭夭眼球发疼,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睛。
决堤的泪水瞬间冲出了眼眶。
她没有勇气走过去质问他,更没有勇气让他看见她难堪的样子。
甚至最后一点微弱的自尊都不想让他知道她还恋着他。
这个时候顾司莹也看见陶夭夭了,女人冲着她眨眼一笑,伸出舍头挑都似得添过男人脖颈上的动脉。
陶夭夭惊讶的捂上了张大的嘴巴,下一秒反映过来,转身就往外跑去。
却因为身体不稳,脚步虚浮没跑几步整个人就趴在了地上。
她攥着小拳头使劲的锤了两下硬邦邦的地面,然后挣扎着起身仓皇逃出。
两个人都已经离婚了,她还要这么在乎他干什么?
人家单身,身份高贵,地位显赫,不知道多少狂蜂浪蝶往上扑呢,试问有几个男人招架的了?
更何况,人家为什么要招架?
两年都不曾碰她,离了婚之后也不过才有两次意外,这样的男人她还能相信对方是爱她的吗?
只怕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个谎言。
陶夭夭跑出小白楼,跑出小院,黑茫茫的天空,路灯微弱,她几乎不会眨动的眼睛已经看不清前方的路。
连老天都好像在映衬着她的心情,不适时宜的飘下了雪花,轻飘飘的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本来压抑无处释放的心情更加灰色。
突然之间,她好像迷路了。
找不到家了。
怎么办?
在陶夭夭看不见的地方,顾司莹此刻正奋力的把南宫沉扶到了床上。
刚才陶夭夭跑出去,南宫沉就已经因为体力不支而倒在了地上。
她连大声呼救没敢,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夫扶起比她将近重了一倍的男人到床上。
等把南宫沉弄好之后,她抬脚把床底下还在发声的录音机按钮踢掉。
此刻屋里安静如鸡。
“南宫——”
“南宫——”
“南宫沉——”
顾司莹晃了晃南宫沉的胳膊,男人脸色惨白,没有任何回应。
顾司莹转身去调了一针药剂,给男人注\\.射进去,大概十几分钟之后,男人终于幽幽转醒。
顾司莹看着南宫沉又哭又笑,“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这三个终于醒了,一声比一声低,到最后,她是哽着嗓子说出来的。
南宫沉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嘴唇发白,脸色暗灰。
顾司莹擦了把眼泪,双手握住他的大手,无比坚定的说:“南宫,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你的命是我的,三年前就是我救得你,那个时候我不准你死,现在也不准。”
南宫沉的身体很虚,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看着顾司莹轻轻的摇了摇头,眼里有一瞬间的晦暗。
顾司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南宫,你再坚持一会,我爸爸用不了两个小时就到了,一定可以的。”
“你相信他的医术,这个世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南宫沉手指虚弱的用了用力,捏着她的柔软的手腕。
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模糊,很费力,但他还是说道:“这三年是我赚的,已经此生无憾。”
“xx银行保险\\.柜1037号箱,有一份文件,等我离开后,你帮我转交给余额,我欠他们余家一条命,也算是给他一个交代。”
“密码是夭夭的生日。”
南宫沉断断续续交代着,顾司莹不停的摇着头,哽咽着阻止道:“别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求求你,别说了。”
南宫沉看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勾着唇角笑了一下,想要抬手给她擦去眼泪,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你再帮我跟余额说句对不起 ,夭夭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是我自私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把她绑在身边,这样也好,让余额好好对她,最起码,不要伤害她。”
泪水肆虐,顾司莹已经看不清眼前男人的脸。
“别说了,别说了,我求你,别再说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大不了……大不了……大不了我们再来一次。”
南宫沉突然抬起了大半个身子,想要坐起来,使劲的攥住顾司莹的手腕,“不要。”
他的声音很虚,说出每一个字都很用力。
顾司莹赶紧扶住他,“你别起来,别起来,快点躺下。”
南宫沉死死的盯着顾司莹,再一次强调,“不要。”
顾司莹拧不过他,终于点了点头。
南宫沉这才放心的躺下。
好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声音无比虚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从小锦衣玉食,别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东西,我全都唾手可得,所以,老天要我用命的代价换取,也没什么不对。”
“只是……”
“只是……”
南宫沉突然说不下去了,“夭夭……”
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的样子。
他打骨子里喜欢她,爱她,想着多陪她几年。
她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他都想陪着她一起走过。
从相识开始,结婚,生子,韶华老去,直到步履蹒跚的时候,两个人还能互相扶持。
曾经很多次幻想着,他们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小姑娘的话长的像夭夭,活蹦乱跳的扎俩小辫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可惜这辈子他都没办法有自己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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