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家伙掰着手指数数特别有意思,很想看看等到算十以上的算术时,他会怎么算。
到了下午四点多,店就关门了,苏蒙还要忙活一阵子,准备第二天要用面,菜等。
苏瑞泽在苏蒙忙时,自己玩一会,就看店里放的电视机上的动画片。
或许是因为大人忙的原因,苏瑞泽从小就很少调皮捣蛋,小小一点的时候就很贴心,现在更是懂事儿,懂事儿的让苏蒙心疼。
苏瑞泽已经上幼儿园了,去学校有了玩伴,应该会好一些。
他们所在的地方本来就是县城,幼儿园都不怎么好,苏蒙不想委屈苏瑞泽,找了很多人,选了一所好的私人幼儿园。
交了顾言浩的住院费,还有手术费,苏蒙只剩下六千多块钱了,幼儿园是按月缴纳费用的,每月需要两千多块,苏瑞泽的学费还是可以的,只是苏蒙给苏瑞泽报名了英语学习班,已经缴纳了一千块定金,到了时间要缴其他部分,不缴的话,一千块可能就白交了,有积蓄的话,本来挺宽松的,现在就要紧巴巴了,不知道顾言浩那边还会不会再有杂七杂八的费用,若是再有,苏蒙恐怕就吃不消了。
之前的决定苏蒙并不后悔,不过这个决定的代价,她就要想办法承担了。
苏蒙最头疼的是母亲回来该怎么说这件事,只等着母亲回来,硬着头皮来了。
顾言浩的手术安排在第二天下午,苏蒙没去,等到医院里电话联系她,她才知道手术成功了,只是顾言浩还没有醒过来。
主治医生建议苏蒙再来“刺激”下顾言浩的生存意志,据说上次苏蒙去后,效果不错,各项数据都加强了,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弱了下去。
苏蒙思忖着,为了不让顾言浩在医院里呆过多的时间花钱,只能又去看看了。
选了个下午,苏蒙带着口罩穿了母亲的一件旧衣服去了医院。
顾言浩头上裹着纱布,人显得更加憔悴,一直躺着靠输液也没办法补充营养。
苏蒙坐到了顾言浩身边,对着顾言浩说话。她对这种“唤醒”方式,是真的不怎么信,不过如今也没什么办法了。
“顾言浩,医生说你的手术做的很成功,现在生理上已经完全可以醒来了。你还没有醒来,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觉得你破产了,一无所有,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你这个懦夫,若是你这样想,你还是死了的好。哪个人出生不是一无所有?你不过是之前幸运一点罢了,现在回到最初的时候而已。”
“你父母没了,他们最大的希望可能就是让你能活着吧,你忍心让他们寒心吗?”
“以前的所谓朋友没有了,那有什么,以后眼睛放亮一些,别再自以为是,也别那么不可一世,真心对人,哪里还有交不到朋友的道理?”
“桃林县里的服务员,一个月工资两千块,建筑工地出力的稍微多一点,一个月四五千有。日子穷有穷的过法,富有富的过法。”
“顾言浩,你知不知道你的手术费是我四年多辛辛苦苦起早贪黑的赚下来的,你不醒来,我的钱可就白扔了!要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救你了!”
“顾言浩,你不能死,你听到了没有?!”
苏蒙跟顾言浩说着,这次她清晰的看到了监护仪器上的数据波动,算是相信了医生说的。
苏蒙决定在手机里搜一些心灵鸡汤给顾言浩灌溉一下,这个人就是缺心灵鸡汤,一直顺风顺水,遇到一点挫折就不活了吗?鄙视!
苏蒙正想掏出手机查查经典心灵鸡汤语录,手还没动作,就听到了顾言浩变的急促的呼吸。
“什么情况?不会是刺激过了吧?”苏蒙吓了一跳,起身过去按呼叫按钮叫医生来,往前走了一步,手腕被一只大手给抓住了,低头一看,顾言浩睁开了眼睛看着她。
“苏蒙,是你,真的是你…我不会死,为了你,我也会活下去!”顾言浩沙哑着声音看着苏蒙说道。
苏蒙懵了,这个效果也太显著了吧?她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要哭了。
第4章 是非过往
苏蒙瞪圆了眼睛,她可是戴着口罩,穿了一件母亲的宽大衣服,头发披散着,这都能认出来?
顾言浩拉住苏蒙的力道很小,苏蒙赶紧拨掉顾言浩的手按了呼叫按钮。
顾言浩说出那几句话颇为费力,脑袋眩晕了下,看着苏蒙伸出手,却够不到了,苏蒙像是被吓到的小兽,在医生来后,飞快的后退出了病房。
顾言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只看着苏蒙消失的门口发呆。
车祸昏迷后,顾言浩并非无知无觉彻底昏迷了过去,偶尔还能听到外部的声音,脑袋也有思维能力。
这几天于他而言,仿佛过去了几个世纪,漫长而煎熬,他的境况,他也早从护士的交谈中了解到了,父母在车祸中死了,他交的女友跑了,带走了他最后一点钱,他躺在病床等死。
顾言浩自认交游甚广,颇为讲义气,怎么也没想到,现在这种情况竟然没有人帮他!
之前破产时,就已经有很多从前还在一起玩儿的朋友用各种借口推脱,没有人愿意再认他作朋友,他已经尝到了人情冷暖,当时也只有女友李慕颜不由离开他,他还颇为感动,觉得李慕颜对他是真爱,对她透露了自己的计划,他还存了一点钱来家乡这里的小县城过日子,却是没想到,李慕颜背叛了他!
顾言浩很不甘心,可是任凭思维再怎么活跃,也无法启动身体,被困在身体里的黑暗中绝望挣扎着。
那天苏蒙来时,顾言浩听到了苏蒙说话,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是谁,有些不敢置信,苏蒙走后,顾言浩才意识到是谁。
这个软软的,带着微微甜糯的声音,他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是苏蒙,他的初恋。
顾言浩注意到苏蒙时,是在到了大学后,他对苏蒙挺有好感的,还计划着和苏蒙有什么交集,向苏蒙表白,却因为听信了一些人的话,看到了一些事,对苏蒙的印象大跌,在苏蒙告白后,对苏蒙很是轻贱。
很多顾言浩以为忘却的事情浮现在了脑海中,同时,因为人情冷暖,多了清晰的是非观念,虽然人昏迷着,脑袋却比以前清醒多了,对周围人的认识也清楚了很多,顾言浩当初和苏蒙的事情,也敞开成另外的样子在他面前。
苏蒙根本不是他记忆中的形象,她能够来用自己的血汗钱救他,难道不是真爱吗?
当初污蔑她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是什么人?他们在他破产后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甚至有的还嘲讽戏弄他,他们说的话做的事,有哪个是可信的?
顾言浩从苏蒙的所作所为,断定出她的真心,同时也懊恼不已,以前他对苏蒙,真的太渣了。
和苏蒙好了一个月,对她丝毫不温柔,对苏蒙多一丝好感,就对苏蒙的“演技”多一份厌恶,最后还当着苏蒙的面,甩了苏蒙和另外的女人在一起了。
顾言浩对那时的自己蠢深恶痛绝,同时也处在对苏蒙深深的愧疚中,回忆着和苏蒙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一份份厌恶,重新转化成了好感,恨不得重新回到过去将那时的自己给杀了。
在顾言浩懊恼时,不觉过去了几天,顾言浩的手术也完成了,却还没有醒来,苏蒙再次来也就是现在,顾言浩在听到苏蒙的声音后,从回忆中惊醒。
听着苏蒙在唤醒他,“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几年血汗钱的倾注等等,顾言浩在意识的泥淖中挣扎着,醒了过来!
虽然苏蒙的样子都遮住了,可是苏蒙的眼睛还露在外面,这双眼睛是怎么也不会错认的,圆圆的杏眼,黑润清澈,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所以顾言浩一眼认出了苏蒙。
顾言浩看苏蒙惊慌的出了病房,心里复杂,不知道苏蒙是没原谅自己,还是仍旧怕自己…
医生给顾言浩检查身体,顾言浩如今除了头部的伤口,身体其他部位有些擦伤划伤,并不是大伤,身体并未因为颅脑受损出现行动不便的现象,情况算是比较好的了。
苏蒙退出了病房并未走远,她可是债主,怎么可能现在跑了?
只是刚才顾言浩那一醒来,真的吓了她一跳,同时,顾言浩那话,也让她起了鸡皮疙瘩,什么叫“为了你,我也不会死”,他是不是傻了?!
主治医师出来向苏蒙说了下情况,苏蒙谢过后,又收到了一份缴费通知,之前押金已经用光了,这让苏蒙很是懊恼,已经缴了大部分也不差这一点了,索性人活下来了,没啥大毛病,去工地搬几年砖,也能还清债,嗯…
苏蒙缴费后回到了顾言浩的病房,手里捏着早就写好的欠条。
“苏蒙,谢谢你…我为我以前对你做的事说抱歉,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苏蒙进去准备跟顾言浩好好说说债务的事儿,顾言浩看着苏蒙眼神灼灼的说道。
“……” 苏蒙愣住。
第5章 债务关系
苏蒙盯着顾言浩看,醒来的顾言浩眼睛睁开,脸色苍白,唇色淡的没有色彩,眼窝稍微陷下去的眼眸,却如同点亮了整张脸,明亮黑沉,投影着她的样子,显得特别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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