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没想到他会为了我,不顾惜你们耿家的颜面,这点,我必须替学程向你们道歉。”
她说的不卑不吭,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
“毕竟,当初是我提出要跟学程解除婚约的,思琪,你明白的,时间那么久,不可能感情说淡就淡。”
孙梦然右贴在自己左的背上,指甲是刚做的,圆润漂亮,这双,如果能够畅快扇对方一巴掌,那该多么大快人心,她只是这样想想,心里就觉得很是满足了。
韩静听了这话,虽然面上没有变化,却知道当初到底为了什么孙梦然才会跟章学程解除婚约,那件事情,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是被章家知道了。
无所谓好坏,知道的早晚而已,她韩静,还没有什么特别害怕的东西。
耿思琪就是再蠢笨,也听出孙梦然这席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名正言顺过来宣誓主权呢,以为章学程真的会跟她起死回生吗,耿思琪抱着双臂,对着韩静一笑。
“大白天的,做白日梦的人真不少。”
韩静一如既往脸上的纯真笑意未减,她从店员里接过水,递给耿思琪一杯。
“思琪,你们南山马场最近能接待大型旅游团吗,我有个朋友,接了个活,都是些来旅游的小年轻,a市没什么有特色的地方,除了那几个固定景点之外,朋友给他们推荐了南山,要是你们马场可以承接这种,我可以帮你推推。”
能带去南山旅游的,说明旅游团的经济能力还不错,光是马场那一套设备,从头置办到脚,费不少钱,更别说南山的住宿,一夜几千,当真是个好工作。
“能啊,怎么,有活尽管跟我说,我跟我妈要分成,静,你朋友圈够广泛的啊,做什么的都有。”
“那还不得怪我家老韩,什么都不让我插,只让我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那里的事情,半点不让我管,我不交些自己的朋友,将来他可不管我的。”
孙梦然听了这话,心下斐然,要是老韩真的不管她,现在他就不会安然无恙坐在这里谈笑风生,而是应该回到牢里仔细品尝害人的滋味。
世道不公,她又能怎样,人人如此,息事宁人。
这么一想,心的愤懑不平更加严重,她叹了口气,用摸了摸右得指甲,终于缓缓开口。
“静,我记得你跟少铎好事将近来着,前天我去福山道,正好看见少铎跟学容待在一起,你知道的,学容最近伤了腿,因为救我,我很是感激便过去探望,谁知道,正好遇到他们两个在家,章叔叔和阿姨都不在家,学恩出去拍片,学容行动不便,都是少铎抱着来回走动的。
你们是分了吗,我看少铎那样子,倒像是在跟学容谈恋爱。”
她说的好像很无心,面上的惊讶之色不像是演出来的,她心里暗笑,自己好坏啊。
却一遍遍享受此刻直言不讳带给自己的快感,她想,做坏人原来这样容易,也如此舒服。
从前的自己,果然懦弱,难怪别人想要欺负,如今转变了身份,更觉得直抒胸臆无比畅快,说便说了,做便做了,哪里需要顾忌其他人是否神伤,是否不想听这些话,不想见这些事,自己不纠结,那就是万事大吉了。
耿思琪都知道孙梦然想干嘛,那么韩静必然更加清楚,这个人,就是来耀武扬威,报那日奚落之仇,另外,婚礼当天,韩静把那扇门关上,就是想让她死,想让章学容背黑锅或者也跟着掉下去,这样的女人,心肠歹毒,孙梦然想,自己这样做,也算是替天行道吧。
只不过,这小小的行为里面,还略微包含了那么一点私心,她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想要得到的,原本就是几年前他欠自己的,有什么不对。
“你记错了,梦然姐,我跟陈少铎,从来就没在一起过,我们两个,就是家世匹配,父母撮合,哪里像你,当初就是跟学程哥投缘,不看门第,虽然后来你迫于压力提了分,可是他心里想必是一直惦记你的,要不然这次孙家,遇到这样大的麻烦,他怎么会挺身而出。
对吧,思琪?”
韩静假装不知道耿思琪的心意,这种四两拨千斤的话语,她信拈来,毫不含糊。
“门当户对向来最重要,虽然学程哥收了青檬地产,不代表以后还会跟孙家有什么瓜葛,你也知道,南山那几块地,他也很有兴,听我爸说,有打算跟他合作,梦然姐,你们家还要卖地吗,我可以帮你啊。”
耿思琪到底嫩了些,平日里狐朋狗友的联系,关键时候撑不起门面。
“思琪真会说笑,你们家不是耿叔叔当家吗,什么时候你也能做决定了,好了,不跟你们聊了,我来是有事。
这是请柬,我妈办了个化装舞会,请了许多人,就在这周末。”
她颔首起身,没等耿思琪拒绝,接着又抛下一句话,“对了,学容和学程都回来,至于学恩,我是不清楚的。”
韩静替她把请柬接下,言笑盈盈,“梦然姐,你请我们,我们肯定要去的,到时候见。”
门关上的一刹那,耿思琪终于忍不住,起来爆了几句脏话,韩静听着没做声,心里却在思忖什么。
章学恩本来也打算去的,可是桑榆硬是把她摁了下来,如今月份大了些,很快就要五个月,外面天冷,虽然说是春捂秋冻,她到底还是带球跑,不能大意。
看着章学容在镜子前换了一身又一身衣服,还不住的感叹,“学恩,你造型师太棒了,你看这眼光,还好我们两个身材差不多,要不然还得浪费钱再去买,就这一套吧。”
她穿的是章学恩的配装,也没费心再去买新的,只觉得有的穿就不错。
自从恢复了上班,自己又跟章学程从冷战自然而然过渡到平稳时期,她在设计部的日子慢慢好过了起来。
冯晓杰除了每天都要请她吃饭之外,也就没敢再搭讪,被拒绝过多次,偏偏还要守着等待时,若不是章学容拦着,可能那个章总已经想法子把冯晓杰开掉了。
孙母这次举办的化装舞会,说白了,就是趁告诉大家,孙家还有后台,章氏地产会支持他们,那些曾经冷眼旁观的人,如今也给章氏分颜面,能去参加的,都没有逃脱。
章学程也明白孙母什么意思,可是因为对孙梦然还有些歉意,所以也没当面拒绝,再说,他也不怕孙家对外昭告章氏的计划,本来就没打算隐瞒,只是孙家这样一来,等于抱住了章氏的大腿,以后想要甩开,还真得下点狠心。
“你可真有出息,就不能出去买一套,懒到家了,你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人喜欢,要不是老天赏你口饭吃,给你这样衣服皮囊,你这辈子,怕是没人敢要。”
章学恩略微夸张的说道,正好觉察出肚皮里有只小脚似乎在踹自己,于是轻轻拍拍她,慢慢哼起曲子来,肚子里的顽皮这才渐渐缓和起来。
章学容看着她浑身散发着慈母般的光芒,一时间感慨,生命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可以让一个人短时间内改变良多。
“你的衣服都这样漂亮,何况这些你现在不穿,以后生完宝宝,肯定还会嫌弃,一年一个新花样,你又不肯穿过时的衣服,不如我就废物利用了。”
“什么废物利用,这些礼服我都没来得及穿好吗,都要怪桑榆,不过孕妇装很多好看的,到时候我给你推荐啊,我可是有经验的人。”
“哎呀,现在的学恩,可真是招人喜欢,我真想亲一口。”
章学容说着,便穿着衣服朝她跑过来,这人一脸嫌弃,故作夸张。
“还不是因为你以前太让人讨厌了,我才会那么讨厌你。”
章学恩逞能,不肯承认那些年自己的胡作非为,把责任全都怪到章学容头上,偏偏那人还受之雀跃。
“对对,都是我不好,是我鸠占鹊巢,你大人大量,对吧。”
章学容把窗户关上,吹了一上午的风,脸还有些冷,如今已是秋天,风大,而且干燥,a市这个季节,难得的秋高气爽,只是很多人都会犯咳嗽,约莫着是空气的原因。
“从来没发现你这么贫,那是自然了,鸠占鹊巢,你连我的心上人都占了,可惜,却没给他一个好结局,陈少铎啊,当初就是瞎了眼,你瞧瞧,现在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我都有些于心不忍。”
章学恩话音刚落,门口闪过一个幽灵似的人物,不是那桑榆还能有谁,他面上幽怨,应该知道陈少铎跟章学恩的往事,所以更加在意。
“学恩,刚才我是听错了吗,怎么一个扎耳朵的名字钻了出来。”
“听错了听错了,你赶紧去忙,桑榆,别偷听我们讲话。”
章学恩有些脸红,虽然现在对陈少铎少了那一份悸动,可毕竟是青春流淌过的浓墨重彩,就算今天,也会让自己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这跟爱情无关,只是一种类似于熟悉与暧昧之间流动的情愫罢了。
章学程因为公司有事,临时出去,这样便要章学容一会儿自己去舞会,她自己多带了些东西,都装在包里,以防有什么不时之需。
只是她没想到,孙梦然竟然开了车过来接她,就连章学恩,都是一脸诧异,这未免有些太过热情,何况今天孙梦然的主场,主人都离开了,这是何等的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