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笨,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方法。不过那个女人如果认识裴宴,你现在跑去找她麻烦,这不是雪上加霜?哥,你这事办的,怎么跟电视剧里无脑炮灰似的?”陈江双手插兜,“要我说,还不如去她店里多买些东西,说不定她心情一好,还能帮我们说几句好听的话。”
“你就这么怕裴宴,连一个还不知道跟他关系如何的女人都怕?”陈森额头上的青筋浮起,“还有没有出息了?”
“没出息。”陈江回答得很坦然,“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哼!”陈森抬脚就走,走了两步,又默默缩了回来,退到了陈江身边。
“怎么……”陈江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对面的店里走出一个很熟悉的人。
裴宴?
“裴宴,谢谢你。”花锦知道这个展览会有多难得,前几天她就听高姨提过,说里面不仅有近现代大师们的作品,还有千百年流传下来的文物,若是能进去看一眼,简直就是人生幸事,可惜这次展览不对外开放,只攻一些专家学者研究探讨。
很多物件虽然在网上也能看到,但是实物带来的震撼,是照片无法比拟的。
“都说了是顺手,有什么好谢的。”裴宴微微抬着下巴,桃花眼里带着几分骄傲与懒散,“行了,我忙着呢,先走了。”
“再等一下。”花锦拉了一下裴宴的袖子,飞速跑回店里,把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塞到裴宴手里,“谢礼。”
裴宴怀疑地看着花锦:“里面不会有情书之类的东西吧?”
花锦:“……”
“裴先生,你是大忙人,我就不浪费你时间了,走吧走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情书呢。
“嗤。”裴宴嗤笑一声,拿着盒子回到了车上。他打开盒盖,原来里面是一条领带。
他把领带拿起来看了一眼,领带前下方绣着两只头尾相连的锦鲤,贴身的那一面,还绣着喜乐连年四个小字。
“喜乐连年……”裴宴把领带顺手扔到副驾驶座位上,把开了一段距离后,深吸一口气,把车停到路边,把领带叠好放回盒子里,压了压上面的褶皱,把盒盖放了上去。
他松了口气,心里的烦躁不安也顺利压了下去。
“哥,还去么?”陈江用手肘撞了撞陈森。
陈森又怒又恼,偏偏还不能发作:“去,不去我是你孙子。”
陈江往后退了一大步,这话要是被他爷爷奶奶听见,他们兄弟俩会被打死的。他踮起脚看了眼裴宴车子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从没听说裴宴跟哪个女人关系亲密,但是看他刚才在店门口跟人拉拉扯扯的样子,难道两人……有一腿?
花锦刚把邀请函收好,就看到两个男人走了进来,她看着为首的男人,隐隐约约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陈森瞪着花锦,见花锦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回望着他,“你这里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让我挑两件。”
陈江默默扭头看几分钟前还扬言要找人算账的哥哥,原来买人家的东西就是算账?
“先生,店里货架上的展品都是可以出售的成品,您若是对这些不满意,我们也接受定制。”花锦把宣传图册拿出来,“不知两位需要什么?”
“你会什么?”陈森走到沙发凳上坐下,用挑剔的目光在店里转了一圈。
听到对方说话的声音,花锦慢慢想起了这人是谁,这不就是一两个月前,站在路灯下骂裴宴,被她听了全场的那个人吗?
不知道对方是真的来买东西,还是来报复她,花锦脸上的笑容不变,把宣传册放到陈森面前,“我擅长的是刺绣,对漆器会一些,但并不太擅长。”
“那就把这个还有这个给我包起来。”陈森胡乱指了两样。
“是这两样吗?”花锦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两分,“左边这件摆件上的图案名为功名富贵,绣的时候,采用了近十种针法,不管是面料还是绣线,皆取自……”
“不用介绍了。”陈森把卡递给花锦,“刷卡。”
“多谢。”花锦麻利地接过银行卡,用刷卡机扣除了金额,“先生,请您输入密码。”
陈森看了眼扣款金额,这么两个小玩意儿,竟然还不便宜。他绷着脸输了密码,等花锦把东西包好,扭头见陈江竟然还盯着一把团扇看,沉着脸道:“过来拿东西。”
“哦。”陈江跑回陈森身边,对花锦咧嘴一笑,“美女,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有空约出来玩玩。”
“先生真会开玩笑。”花锦嘴角往上翘着,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像我这种天天为生活奔波的人,哪有什么时间玩。”
“竟然这么辛苦,裴……”陈江语气一顿,干笑着打哈哈。
陈森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大步离开了店。
等兄弟两人一走,花锦就高兴地给谭圆发了一条微信。
繁花:汤圆,咱们店里摆了一年都没卖出去的摆件,终于被冤大头高价买走了!
这两个摆件寓意好,做工又精美,绣的时候花费了很多精力,所以价格也很昂贵,这一年来摆在店里,问的人很多,愿意掏钱的却没有。
就在花锦以为这两个摆件也要放在店里当镇店之宝时,冤大头终于送上了门。
没过一会,谭圆回信息了,说的却不是买东西这件事。
汤圆:花花,如果我做一辈子漆器,真的有未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陈森:老子就算被家里人骂死,也绝对不会向裴宴低一下头!高价买裴宴女人的东西,能算是低头吗?那是策略!
第20章 村姑
繁花: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花锦起身关了店里的电闸,锁上店门,见谭圆没有回复消息,直接拨通她的手机:“汤圆,把地址告诉我。”
“花花……”谭圆捧着手机,看着洗漱台镜子中,神情憔悴的自己,声音有些哽咽,“我没事,你别过来了。”
“屁的没事。”花锦直接道,“我跟你做了几年的朋友,你什么个性我还不知道?把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来接你。”
听到花锦凶巴巴的语气,谭圆原本漂浮不安的心,安定了下来,她拿出粉饼压了压眼角的泪痕,把地址告诉了花锦。
“圆圆?”身后响起男人充满担忧的声音,谭圆把手机放回包里,走出了洗手间。
两人坐回椅子上,谭圆低着头不说话,她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神情冷淡。
过了许久,坐在她对面的男友开口了。
“对不起,圆圆。”男友脸上带着疲倦,“我们三四年的感情,我刚才不该把话说得那么重,对不起。”
谭圆抬头看了他一眼,撇开头:“曹亦,我伤心的不是你话说得有多重,而是你把我这些年的努力,还有我爸妈的努力,全都否定了,你明白吗?”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曹亦解释道,“你明明知道我是为了你好,为什么还要曲解我的意思?你做的那些漆器,不仅费时费力,又赚不了什么钱,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过这种日子?”
“可是你知不知道现在国内会做漆器的人越来越少,若是别人不做,我也不做,以后漆器还有谁会?”谭圆捏紧手中的咖啡勺,“曹亦,这是我爸一辈子的手艺,我不想把它丢了。”
“那我呢?”曹亦情绪有些激动,“我们以后要结婚,要过日子的。还有谭叔高姨年纪也大了,若是有个头痛脑热,也要花不少钱。我很敬重你的情怀,可是情怀不能当饭吃,我们要活命,要治病,要花钱。就算做漆器的手艺没有断绝在我们这一辈手中,可是下一辈、下下一辈呢?早晚有一天,它会消失在历史洪流中的。”
谭圆苦笑,“如果我身为漆器手工艺传人都不愿意做下去,其他人恐怕更加不愿意从事这个行业。曹亦,还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而且我爸妈养老问题不用你操心,我家还没穷到那个份上。”
曹亦愣住。
“当年你在学校的手工艺大赛上,看到我做的漆器后,说我能够沉下心研究传统手工艺,非常难得。那时候让你夸我,让你追求我的东西,现在你却劝我放下。”谭圆笑得眼眶发了红,眼泪欲落未落。她闭了闭眼,把泪意都逼了回去,“这四年的时间,究竟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
“是我变了,可人都会变的。那时候我们都还是没有接触社会的学生,不用考虑金钱与地位……”曹亦被谭圆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他扭过头,“你跟花锦不同,你有父母、有学历,会有更远大的未来。像她那种从乡下来的村姑,没有学历,也没有其他发展的门路,除了抱高姨的大腿过日子,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生活方式。你天天跟她待在一起,不会越变越好,只会让自己变得跟她一样……”
“闭嘴!”谭圆沉下脸,“曹亦,花锦是我的好朋友!”
“就是因为你跟她做朋友,我才想点醒你!”曹亦见女友为了一个外人跟他翻脸,也动了怒意,“你好好一个名牌大学生,跟她一个村姑混在一起,是想拉低你的水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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