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月知道压子一说,当初她连生三个女儿的时候,她妈也劝她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儿子压子,说不定她就能生出儿子。她当时觉得怎么可能有人愿意把儿子送给别人养,就没有听她妈的这个办法。
温凤生说道:“当时他们想了很多办法都弄不到一个儿子,后来赵富贵认识温金宝。”
听到温金宝这个名字,温庆宝狠狠地皱起眉头,开口问道:“生儿,这事和你大伯有关系?”
“爸,你不要急,听我慢慢说,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你们。”
温庆宝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温金宝得知赵富贵想要一个养子,就把主意打到妈的身上,那个时候是不是村里有人说妈怀的是儿子?”
沈文月回想当年的时候,连连点头:“恩,当时村里很多老人家都说我这一胎一定是个儿子。”可是,她后来生了个女儿,当时村里的那些老人还说不对,说她的胎像明明是个儿子,怎么变成一个女儿了。她那个时候觉得老天爷不想让她生儿子,也就没有把老人家的放在心上。现在想想,那几个老人家的话是对的。
“妈,其实你当时怀的的确是个儿子。”温凤生说道,“当时温金宝不是经常干偷鸡摸狗的事情,被村里的人斗,要被送到西北劳动,是不是有这件事情?”
沈文月回想了下,然后点点头:“是有这么一件事情。”
“当时温金宝找赵富贵帮忙,就说妈你肚子里是个儿子,他帮忙把你的肚子里的儿子弄给赵富贵。”温凤生一说到这,心里的怒火直翻,压着火气继续说,“赵富贵听到温金宝这么说就答应帮忙。”
听到这里,沈文月猛地站起身,一脸怒色:“生儿,你是说是温金宝做的?”
温庆宝也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大哥不可能这么做。”
“爸妈,你们先不要激动,等我把整件事情说完,你们再说。”
“好。”沈文月沉着脸坐了回去。
温庆宝心乱如麻地坐了回去,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是他大哥做的。
温凤生接着说:“赵富贵家里有点关系,能帮温金宝躲过这一灾难,但是前提条件是妈你肚子里必须是个儿子。”深吸一口气,把涌上心头的怒火压了下去,“当时赵富贵还带着他们村里经验丰富的接生婆来看过妈,那个接生婆确定妈怀的是个儿子。”
听到这里,沈文月大概清楚当年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了。因为太过气愤,她整个人在发抖。
“赵富贵确定妈怀的是儿子,就答应帮温金宝的忙。”温凤生看到沈文月双眼红了,心里很是不忍再说下去,但是必须说完,“爷爷奶奶得知这件事情后,就帮着温金宝来完成这个掉包。”
温庆宝瞪直了一双眼,一张黝黑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当时赵富贵的老婆,也就是王庆珍怀孕了,她比妈你早一天生下孩子,当时她生下的是一个女儿。”说到这里,温凤生眼神冷漠地看向温莉香,“就是温莉香。”
温莉香猛地站起身,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不可能!温凤生你造谣!”
“你给我闭嘴。”沈文月突然吼道。
温莉香还想说什么,可是当她看到沈文月眼里的阴鸷时,吓得一抖,老实地闭上嘴不敢再说什么,但是她心里却充满惊恐。
“王庆珍生下女儿后的第二天奶奶就带你去了白鹿村,那个时候接生婆是不是让你喝了一碗药,说是安胎药?”
沈文月木着脸点了点头:“恩。”
“妈,其实那是一碗催生药,所以第二天晚上你就生了。”温凤生面色平静,但是心里却充满怒火,“当时你生下的是个儿子,奶奶趁你昏过去的时候,把你刚生下来的儿子抱走了,然后把王庆珍生下来的女儿抱到你的身边。”
沈文月红着双眼,满脸都是泪水。因为紧紧咬着唇,没有发出哭声。
坐在旁边的温庆宝一副失了魂的模样,他不敢相信他的亲妈和亲大哥竟然把他的儿子给了别人……
“妈,你当时看到那个女儿的时候不觉得奇怪吗?”
沈文月哭着说:“我当时觉得奇怪,大丫头和二丫头生下来邹巴巴地、红通通的,但是三丫头却白干白净的,一点也不邹巴巴的,接生婆跟我说不是所有的孩子生下来都是邹巴巴的,也有孩子生下白嫩光滑,我……”沈文月哭的泣不成声。
“后来,你生下的儿子被抱走了,变成了一个女儿。”温凤生强忍着泪水说,“这个儿子就是赵铁生。”
站在一旁的赵铁生早就哭的满脸都是泪水。
沈文月猛地站起身,双眼含着泪水看着赵铁生,嘴唇发抖地开口:“难怪我第一次看到铁生这个孩子就非常喜欢,原来是我儿子啊……”
赵铁生声音哽咽地叫了一声:“妈……”
这一声“妈”叫地沈文月的心都要碎了,走过来紧紧地把赵铁生抱住,大哭:“我的儿啊……”
除了温莉香,其他人都早已泪流满面。
温莉香像发了疯一样尖叫:“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才是爸妈的女儿,我是亲生的……”
温凤生没有搭理温莉香,继续对沈文月和温庆宝说到:“这些话是赵富贵和王庆珍亲口说的。他们两个昨天在省城看到三哥,见三哥穿得好,就想让三哥回去,我就想了办法让他们不敢抓三哥回去……”
白胖子见温凤生也是哭的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就替他把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整件事情后,温庆宝这个老实的男人也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哭的非常伤心。
温穗香和温荷香紧紧地抱着彼此,两人不敢相信她们的爷爷奶奶和大伯这么丧尽天良。
沈文月因为哭的太过伤心,加上受不了这个打击,一时间哭昏了过去。
温凤生让赵铁生守在沈文月的床边,等沈文月醒来看到他会很高兴。
赵铁生也想守着沈文月,就乖乖地守在床边。
温凤生去找温庆宝,见温庆宝哭的一脸都是泪水和鼻涕。四十几岁的男人哭的非常无助,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一样。
其实,这件事情对温庆宝的打击更大。一直以来他都非常孝顺爸妈,对大哥也非常尊敬。结果他孝顺的父母和尊敬的大哥把他的儿子送给了别人,还瞒着他十几年。最主要的是,这十几年爸妈和大哥对他不仅没有觉得愧疚,还处处找他的麻烦,笑话他没用。
温庆宝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心态崩了,像一个被无情抛弃地孩子一样无助。
看到温庆宝这样,温凤生心里也不好受:“爸,这件事情我们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他知道他爸需要时间接受,“这件事情我去处理,爸你和妈就在家里。”
温庆宝像是没有听到儿子的话,蹲在地上继续痛哭。
温凤生看向温穗香她们:“大姐、二姐,你们好好照顾爸妈,我去警察局。”
“好。”
温莉香忽然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你不能去……”说着,就跑过去紧紧地抓着温凤生的手臂,“温凤生,你不能去,我不许你去!”一旦温凤生去找警察,这件事情就变成真的,她就要离开这个家了。
温凤生目光阴冷地看着温莉香:“你有什么资格不允许我去?”
“你不能去,你不能去……”
温凤生用力地甩开温莉香,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是我家的人,识相点就赶快给我走,去白鹿村找你的两个姐姐和两个弟弟。”
温莉香拼命的摇头:“我不去,我不去……你不能赶我走……”
温凤生懒得搭理温莉香,转过头看向白胖子:“看好她,不要让她做出什么事情来。”人一旦发疯,能做出无比疯狂的事情来。温凤生怕温莉香失去理智,把赵铁生杀了。
白胖子明白温凤生的担心,对他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好好地看着她。”
“二姐夫,家里就暂时交给你看管了。”
白胖子被温凤生叫的有些不好意思,随即郑重地朝温凤生点了下头:“你去忙吧。”
“我今晚有可能回不来,所以家里就交给你了。”
“好,你放心地去办这件事情吧。”
温凤生相信白胖子,把家里交给他后,就直接去县警察局。
他们镇上是有个警察局,不过那就是一个摆设,办不了什么事情。所以,他决定去县警察局报案。
县警察局的局长认识温凤生,毕竟温凤生是他们县里的第一个大学生,而且还是全国最好的大学生。见到他来,十分的热情。
温凤生先报案,然后就把赵铁生掉包一事告诉了警察局的局长。
警察局的局长听完温凤生的话,一脸愤怒,嘴里不停地骂道“畜生”。这世上怎么有如此狠心地父母和大哥,把人家的儿子送给别人后,居然还能毫无愧疚,太恶毒了。
“小温,我亲自带人陪你走一趟。”
“那就麻烦彭叔叔了。”
“你爸妈现在怎么样?”
“哭昏了过去。”
彭局长叹了口气说:“这件事情对你爸妈的打击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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