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彻似笑非笑, “怎么?”
“那要不我们试试。”
“好啊。”
乔彻轻挑眉梢,显然会错了意,缓缓逼近,高大的身影把她笼在阴影里。
她眯眼瞧他,“现在?”
目光撞上,心房像是被什么凿了下,乔彻动作蓦地慢了半拍,一股热意自胸口涌起,在四周血管里不断翻涌。
“现在。”
他克制住这种陌生的感觉,唇角掀起懒散的笑,俯身,一只大手要扣住她的后脑勺。
邵淇蹙眉。
乔彻闭上眼,嘴唇撅起。
外面有闷雷响过,就像此刻的心,砰砰砰。
就在他要亲上的那一瞬——
左胳膊被人猛地扭过,反身摁在桌上。
赤·裸的上身贴到冰凉的桌子,乔彻倒抽口冷气,骂道:“卧槽,好凉!”
她抬高一些,“你说什么。”
“好凉,桌子……”他挣扎不开,气焰瞬间灭了大半,被冰得呲牙咧嘴,委屈道:“姐姐,凉……”
“你还闹吗。”
乔彻绷绷嘴,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是你说试试的,我以为你让我对你……”
“对我什么?”
他没再说话,歪着头,利落道:“我错了,姐姐。”
认错倒利索。
“谁是你姐姐。”
乔彻立即改口:“姑奶奶,我错了。”
“……”
见她不理,乔彻想了想,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邵奶奶,我错了。”
她眉头拧起, “你叫我什么?”
“你不是姓邵吗。”他撇嘴,“奶奶,邵奶奶,快放开我,这桌子要冰死我……”
邵淇这才把他放开。
乔彻站直,赶紧活动活动手臂。
她力度下的很有分寸,手臂并不怎么疼,活动两下就没事了。
有情趣,有分寸,他喜欢。
乔彻唇角翘起,双臂抱拳,道:“谢邵奶奶……手下留情。”
他说得慢,一个字比一个字意味深长。
她不舍得动他,他就知道。
等待片刻,女人却没回应。
乔彻奇怪地抬眸,竟见邵淇皱起眉,紧紧盯着他。
他抓抓头发,“又怎么了?”
邵淇忽然开口: “你怎么知道我姓邵。”
乔彻神色微僵,愣了几秒,扯起一边唇角,“难道你姓马?”
她脸色并不太好看,重复道:“你怎么知道我姓邵。”
乔彻半坐半靠在桌上,两条长腿交叠,懒懒道:“那什么,刚才开房时你不是递证件了么,我又不瞎。”
邵淇眼神狐疑。
她在这里的名字就是Mary,过得一直很谨慎,Blood也是不问过往的地方,工作半月,没有什么人来窥探她。
邵淇过去的生活环境相对单纯,根本不知道没人来窥探的背后——是方姐早把她名字、年龄等大体情况打探得差不多了。
更不知道乔彻他们来查过。
至于刚才递证件时,她扶着乔彻又拿着伞,确实没多注意。
邵淇问: “那你说我叫什么?”
“邵清。”他揉揉额头,似在回想,继而笃定道:“清水的清,对不?”
邵淇细细看他。
“好名字,一听就有大将之风。”他猛地跳起,指关节敲下桌子,打断她思绪,欠身道:“跟邵奶奶比起来,在下名字就难以入耳了……”
“我姓乔,单名一个彻字。”他在空中一笔一划写道。
那姿态神情,同那日借伞时差不多。
不过今天更拿腔作调,像一个傻不拉几的江湖郎中。
“……”
邵淇深觉头痛。
这男孩子像是孙悟空的猴毛变的,千变万化,诡异莫测。
表面上一会儿一个样,心里又是一个样儿。
相处没多久,她就觉得心力交瘁。
“时间太晚了,你好好休息。”她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拎起包,“我先走了,再见。”
“哎,邵奶奶——”他拦她。
她睨他一眼。
乔彻立即改口:“清清。”
邵淇:“……”
“玛丽。”他笑着指向窗外:“玛丽姐姐,你看现在都凌晨四点多了,外面还在下暴雨,你肯定是打不到车的。”
“要我说,你就在这儿呆到明天退房,等雨停了,咱们再一起走。”
邵淇说:“不用。”
“那你打算走回去?”
“嗯,我家也不是很远。”
乔彻想想,说:“要不我送你吧,反正也不是很远。”
邵淇定定看他两秒,男孩子眼神澄澈,看不出什么。
她心里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一定知道她家住哪儿。
“不用,你好好休息,别真的感冒了。”
她说完,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推开门,匆匆离去。
乔彻这次奇迹般没再拦她。
她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走廊尽头。他倚在门上,嘴角挑起。
等了几分钟,他走到窄小的窗边。那女人刚好路过,举着把黑伞,步伐飞快,在狂风暴雨中离去。
雨势太大,那件浅驼色风衣彻底变成了浅棕色,紧紧包裹着她窈窕的身体,看上去有种坚强过后的脆弱。
像一朵被打湿的带刺玫瑰。
乔彻坐回床边,盘起两条长腿,给张龙打电话。
“你认识开出租的么?”
“你找个师傅,从四泉路——对,就是Blood旁边那条路顺着开下去,去接一下那个女的,快点。”
“废话,一定要出租车。”
**
邵淇到家时刚好五点,她谢过师傅,疲倦地找出钥匙开门。
灯一亮,雪球就从沙发底下刺溜钻出来,眷恋地蹭着她的小腿。
她抱起雪球亲了亲,“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雪球喵呜一声。
邵淇走进阳台,倒满猫粮和清水,看着雪球欢快地吃起来,这才去浴室冲澡。
洗完澡后她精神一震,竟没了睡意,拿毛巾擦了擦头发,坐在书桌边。
她从上锁的抽屉里翻出一个本子,打开,看着上面的记录。
她支着下巴,翻开新的一页写上——乔彻。
她握紧中性笔,手心渗出一层薄薄的汗,在他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沉思许久,又写下张龙。
邵淇盯着这两个名字。注视太久,文字看上去都有些扭曲陌生,仿佛不认识了一般。她摇摇头,把本子合上,从抽屉底下翻出一张报纸。
看着看着,低低地叹了口气。
一直到天微微亮,头发干得差不多,邵淇才上床睡觉。
……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雨不知是又开始下了还是始终未停,天空昏昏沉沉,晦暗一片。
她住在二楼,老房子湿气很重,睡衣粘糊糊地贴在身上,极不舒服。
摁亮手机,邵淇先是看到了一条暴雨预警,然后是方姐的短信:今天Blood暂不营业,放假一天。
她揉揉额头,坐起来,去卫生间洗漱。
牙刷到一半,忽然听到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邵淇抬手擦了下嘴边泡沫,走到客厅,打开门。
“你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邵奶奶=少奶奶。
看到了好多熟面孔,么么哒。
还有新面孔,也么么哒。
第7章
一开门,一股湿漉漉的雨水气息扑面而来。
张铭扬拎着满手的东西,从蔬菜瓜果到海鲜零食,一应俱全,透明塑料袋上还挂着几滴水珠。
这种搭配和他魁梧的身型十分不配,看上去有种奇妙的滑稽。
男人勉强腾出手抹了把脸,笑道:“小淇。”
邵淇惊讶过后,给他比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她端着牙杯到卫生间漱完口,又拿毛巾擦了把脸。
一抬眼,镜中的女人甚是憔悴,脸色惨白,皮肤干燥,下巴还冒出一颗粉红色的小痘。
这是最近常常熬夜的后果。
从卫生间出来,她坐到沙发边,“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一开口,嗓子干哑,声音发着涩。
张铭扬正在逗地上的雪球,手一顿,“你感冒了?”
“没。”她清清嗓子。
他转过身,目光落到她长袖长裤的格纹睡衣上,说:“一直睡到现在,肯定是生病了。”
“没生病。”
邵淇坐直,努力让声音听上去轻快些,“只是昨天睡得太晚,所以就起晚了些。”
张铭扬并不信,“你家里有药吗?”
“……”
“在哪儿?”他说着,就要起身给她拿。
“我真没事。”邵淇站起来,声音隐隐藏有不悦:“没事的,不用吃药,谢谢你。”
张铭扬动作僵了僵,尴尬地停在本空中,又坐回去,“那好吧。”他大掌拍拍雪球,雪球懒散地眯起眼,他笑,又问:“那你饿不饿?”
邵淇还没回答,肚子却非常合时宜地咕噜一声。
她只在昨天上班前啃了点干面包,现在胃里空空如也,确实很饿。
“我买了些吃的。”他拎起茶几上的两个大塑料袋,径直往厨房走,“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做。”
雪球兴奋地喵呜一声,摇着小尾巴屁颠屁颠跟在海鲜袋子后面,拐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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