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新学校、新同学、新学期,周遭无论什么都是新鲜带劲儿的,要是再能有梦幻一般的各种校内活动,绝对会引起所有人的热议。
袁艺倒是没打扰他们兴致勃勃的讨论,只是提醒想要回家的可以走了,免得等其他班都放学后,全都一窝蜂的蹲在公交车站牌前等车。
“对了,开学那天,记得带块抹布来,准备大扫除。”
“记住了,班长再见!”
袁艺想着没其他事情了,背上单肩运动包离开了教室。她今天依然没骑自行车,所以在等到了公交车后,投币上了车,闲得无聊就拿出手机东点点西看看。直板的诺记真没什么好玩的,连手机游戏都只有一个自带的贪吃蛇,袁艺对这个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随手点开了万年历,琢磨下周的事情。
其实,九月一日就已经是周三了,二日开学典礼,三日抗战胜利日宣传活动。等于只上三天学后,又可以放假休息了。
想起上辈子在二中遭受的磨难,袁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为自己做出的抉择庆幸不已。
诚然,像她妈赵秋萍这种“学习至上”的想法才是现如今的主流想法,可问题在于,并不是所有人都擅长学习的。每个人的天赋点都不同,在努力拼搏的同时也确实应该挑选一条更适合自己的道路。
随手将手机放回包里,袁艺扭过头看着车窗外头的街道。
博雅离市区比较远,因此一路上有多半路程都是在郊区的,道路倒是新建没多久的国道,宽敞又平坦,道路两边也种了不少绿化,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些绿化是新种植的。事实上,国道上来往的车辆也很少,几乎看不到什么私家车,最多的反而是各种类型的货车、卡车等等。
袁艺回忆着上辈子的事情,盘算着至少得再过个三五年,这边才能形成市区里的那种热闹劲儿。
等公交车驶入市区,感觉就前后两三分钟的工夫,窗外的景色就完全变了。人潮如流水,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除了沿途的门面房外,还有好多人推拉着小车在路边摆摊子,充满了生活气息。
等到了离家最近的公交车站点时,袁艺背着包下了车,她没往家那边走,而是往回走了百来米,停在了一家银行门口。
前不久,在过了十六周岁生日之后,她就办了身份证。依着上辈子的经历,她该是在高考结束后才办的身份证,毕竟平常用不着,倒是去外地上大学后,证件的作用一下子被放大了。
不过,早办也有好处,就像现在她可以拿着身份证去银行开个户头。
这家银行是他们市里本地的商行银行,存款利息比其他家略高一点,她奶以前存的就是这家,事实上现在存的也是,只不过定期存款全换成了铺面。
办个存折加卡并不费多少工夫,十分钟不到点,袁艺就走出了银行。
是时候重新开始攒家当了。
上辈子,她是嫁给了有钱的老公,得了婆家的资助后,才走上了做生意这条路。可重生回来,她不可能再重复一遍当初的经历,生意肯定还是要做的,但这第一桶金却得由她亲手去挣回来。
揣着新到手的存折和卡回到家里,袁艺跟她奶打了声招呼,回自己房间写赚钱计划去了。
等这天吃晚饭时,袁老太叮嘱袁东海:“中元节就算到了,你得趁着明天休息赶紧多买些好菜来,回头记得叫你姐他们也过来。”
“是哪天?周一?”袁东海问道。
“嗯,就是周一,你那天不得上班?赶紧提前把东西都买好。记得再买点儿香烛纸钱来,还有那个金箔元宝。”
袁东海点头表示记下了,扭头跟袁艺说:“小艺,你跟你哥说一声,还有你弟。”
跟程飞跃打个招呼倒是无所谓,可袁艺并不认为三叔家的堂弟会过来,不过她还是答应了下来,横竖也就是打个电话罢了。至于中元节,依着他们家往年的惯例,都是半上午时分做斋饭祭祖,之后则是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顿好的,算得上少有的除了过年能碰头的日子了。
到了中元节那日,袁艺起了个大早帮她奶干活,毕竟爸妈都要上班,就算她的厨艺够呛,能帮到忙的地方却是不少。像拖开饭桌,将所有的椅子都依序排好,平常收在橱柜里的成套餐具都拿出来重新清洗,再就是洗水果摆果盘等等。
正忙活着呢,程飞跃过来了,与之同行的还有袁大姑。
“妈,我来帮你。飞跃,你去帮你妹。”袁大姑一过来就忙活开了,看得程飞跃忍不住唉声叹气,一脸的生无可恋。
程飞跃这副表情是有原因的,只因袁大姑那厨艺惨烈到令人为之侧目,基本上除了每道菜都是熟的之外,她什么都不能保证。
“小艺,博雅怎么样?对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上回差点儿害死我!”程飞跃一步三叹息的走到了袁艺身旁,忽的想起了上次七夕节的事情,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威胁道,“你说吧,怎么补偿我?”
“我不是跟你说了,那是奶干的吗?”袁艺一脸的无辜,随手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洋葱头,“你去把那个洗了切开。”
程飞跃牙疼的拿过了洋葱头,连连倒抽冷气,最终还是咬牙领了任务去水槽那边,等他再度回来时,却是两眼通红泪流满面。
不等程飞跃开口控诉,袁艺又叫他去洗水果,连着几次任务后,程飞跃果然忘了初衷,只认命的让干啥就干啥。就是吧,每次看到煤气灶前的他妈,都忍不住好一阵龇牙咧嘴。
“小艺,今天不会真的叫我妈掌勺吧?那我还不如去吃食堂。”
“放心吧,我奶心里有数。”袁艺瞧了两眼,见她大姑折腾的都是蒸菜,当下放了心,只随口问起了博雅社团的事情。
博雅的社团很多,每年甚至每学期都有新的社团被创建,当然也有社团因为成员不足而被解散,指望程飞跃说清楚都有哪些社团是不可能的。不过,有一些特殊性质的社团,他不可能不清楚。
“你说校广播站?”程飞跃惊讶的挑了挑眉,“你对这个感兴趣?不过你既然想当播音员,为什么不直接去校电视台呢?”
“学校居然还有电视台?”袁艺愣住了。
“有啊,校广播站是每天都按时播音的,你是走读生这个可能不太好办,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播音员有好几个。校电视台是每周播放的,提前录制好的,播放的内容一般有两种,一个是校内新闻,另一个就是国内外时事报道,等于就是变相的时事政治课。”
“挺有意思的,这个属于学校办的社团?”
“对,校广播站、校电视台,还有周报和月刊,都是学校办的,有老师监督的。跟其他学生自主创建的社团是完全不一样的,自由度非常非常低,不光活动要报备,连每一次的具体内容都要接受检查,特别没劲儿。”
袁艺心下了然。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最爱的就是自由,最反感的就是被老师家长管束。偏生,博雅的社团又分成了两拨,一种是学生创办的,自由度极高,另一种却是处处受限,半点儿主都做不得的。
都不用细想,袁艺就知道绝大部分的学生更倾向于前者,可她却对后者更感兴趣。
“我想加入广播站,电视台也行,作为学校里的老油条,哥你有什么好的建议给我吗?”
程飞跃只觉得腮帮子酸得很,都快酸倒牙了:“为什么要选择这几个?来我们篮球社不好吗?当经理人,你长得好看又能说,拉起赞助来,保准一拉一个准儿。”
“拉赞助?”
“对啊,不然你以为社团怎么运作?”程飞跃理所当然的说,“运动社都还好,因为不常外出,也不需要太多的经费。像那些戏剧社、文学社之类的,那就是烧钱的。”
“不是跟社团成员征收费用的吗?”
“也可以啊,可一旦收的钱多了,谁还跟你玩?成员全跑光了,社团也就可以宣布解散了。咱们学校有规定,社团只能在开学初招新,但随时可以退出,还是无条件退出,不允许阻拦的。”
袁艺消化了一下这些消息,随后又问:“社团招新是报名即可,还是需要竞争的?”
“这个得看社团的老大,有些社团连最低限度的人数都招不够,你愿意去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可你要是想进校广播站,得老师点头同意的,这个特别烦。”
程飞跃努力的想要打消袁艺的想法,想劝她来自家篮球社。无奈的是,袁艺两辈子都没点亮运动技能,对于体育运动毫无兴趣,拒绝了他的盛情相邀。
袁艺琢磨了一会儿,她对于校广播站还是挺感兴趣的,一方面是出于对邱老师的信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上辈子念过大学,甚至很多的校内社团意义都不大,最多也就是丰富一下课外活动,并不能提升自己。
就在袁艺低头想事情时,程飞跃被他妈叫去擦桌子椅子,回来后一脸苦相的看着袁艺,控诉道:“我差点儿又被你晃过去了,七夕那天的事情,你……算了,就当是我外婆说漏了嘴,那你得保证开学以后不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