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瞒不过,谎言说的越多,就越难圆。
“我不会去管你为什么会在小小的年纪拥有一身医术,少年天才的事情,也不足为怪。我只要你说实话,我要的是你的忠诚,你的诚实,同样也需要你在医学方面的天才。”
苏晓说:“全爷爷,这些事情我确实不能说,这个涉及到有些人的秘密。我确实在当兵前就已经学了西医,但是跟谁学的我真不能说,我发过誓的。但是我可以跟全爷爷保证,我的医术来得光明正大,除了医术的出处我说不清楚之外,其他的我都能说。”
反正她也不期望了,说就说了吧,除了重生的事情不能说之外,其他的她都能说。不管老爷子怎么想,会不会教她中医,能不能收她做徒弟,她都不想了。
所以,她也说的干脆,一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光棍的想法。
杨德全却点点头,表示理解。
肯定是哪个西医高人看到这个小丫头很有灵气,教了她,又因为一些原因,让她隐瞒下了这件事。毕竟十年浩劫中,大家都人心惶惶,心里有些顾虑能够理解。
苏晓并不知道老爷子已经在心里替她想好了理由,还多出来一个世外高人。如果她知道,肯定会想:老爷子你多想了。
“你这孩子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父亲苏枰对我有恩,所以我知道你是个实诚孩子。”杨德全也不再追问她那些医术的出处,“那你跟我说说,你对西医的理解。”
老爷子这是在考问她医学的专业知识了。
苏晓也隐瞒,老爷子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也不再像以前回答周院长的时候那样的说一半藏一半,而是知无不言。
她有自己的想法,以前周院长问她的时候,因为涉及到了学医的出处,所以她不敢锋芒毕露。但是现在却不一样,老爷子猜了她有秘密,既然不再问她秘密,她又不能隐瞒,隐瞒了反而会引起老爷子的怀疑,所以她就干脆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她这知无不言,倒是让杨德全震惊不已。
他以为她医学应该不错,却没想到专业知识这一块这么扎实。这倒让他刮目相看,也好奇那个教她的世外高人到底是谁,有些知识都比较新颖。
对她更加重视起来,他有一种得了个宝的感觉。
苏晓在回答的时候,也在心里吃惊不小。她以为全爷爷就是个老中医,没想到在西医这一块的造诣,比她这个在前世学了几十年西医的人,还要专业。
这让她对全爷爷更加的看重。
有才华的人,不管是在自己的专业领域,还是在其他方面,都是极出色的。
老爷子如果在大医院里,那绝对是顶尖一般专家医师的存在。
“你别小看我只是个中医,在西医上我并不比任何一个人逊色。当年周锋的西医还是我教给他的。”杨德全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主动替她解答。
苏晓眨巴着眼睛,一时之间竟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民国时,我曾经去过日本留学,学的就是西医,所以不足为奇。”
苏晓好奇极了:“全爷爷,没想到你还去过日本留学?”
杨德全说:“去过,当年我十八岁,也就你现在差不多大。当时洋人把西医传得那么神奇,我好奇,想学西医,就偷偷跑去了日本留学。回来的时候,差点没被我父亲打个半死,家族的医学不传承,跑去学西医。不过也就是这次的留学,让我看到了中西之间的差异还有互通,为我以后传承中医打下了基础。”
怪不得老爷子思想那么开明,原来曾经还留洋过。
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老爷子的西医造诣并不比现在的那些西医专家差,也能理解,为什么他的书房里不但有中医书籍还有西医的。
“当年我留学的时候,遇到了我的老师宫本寿,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才能让我在西医领域中建树不少,可惜后来他站到了人民的对立面,随着侵华军到了华国,我们成为了敌人。”
想到当年的那些往事,杨德全唏嘘不已。
跟自己的老师成为敌人,确实是很难让人接受,但是当年的情节,又不得不跟他对立。
“全爷爷,这都是没有办法的。那个时候,这样的情况,如果不成为敌人,那么就会成为国家的罪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这是没有办法的。”
杨德全说:“你倒是明白人。当时虽然难过了一阵,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在国家大义面前,只能牺牲个人的师生情感。”
苏晓唏嘘不已,她能够想象得出来,当年的全爷爷是多么的无奈。
“苏丫头,想拜我为师吗?”杨德全突然问。
这一次,苏晓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冲动就喊了师父,她说:“当然愿意。”又问,“我可以吗?全爷爷。”
“还叫全爷爷呢?”杨德全一脸的笑意。
苏晓从内心深处感觉到喜悦,让她忍不住颤抖,她喊了一声:“师父。”
杨德全说:“我们杨家是传承式家族,我无儿无女,所以家族没有人可以传承。我欣赏你,所以收你为徒。我们家族收徒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但有一条你要记住:救死扶伤是我们身为医者的责任,你要秉承先人,不赚黑心钱,不以医误人,能做到吗?”
苏晓斩钉截铁地说:“能!”声音响亮,就想起誓一样,告诉着他自己的决心。
杨德全说的这些,中医西医都是贯通的,作为医生,医德是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
“我们这也没那么多规矩,你到时候去请祖师也就是我父亲上柱香吧,代表你入门了。”
苏晓随着杨德全去了牌位房,给杨家的先人们,恭恭敬敬地上了一柱香。
之后,苏晓又给杨德全敬了茶。
敬茶的地点是在客厅,不但给杨老敬了茶,也给他老伴敬了茶。
敬茶自然也得到了礼物。
杨德全给的是一套银针,这是他一直用着的,送给了苏晓。
杨老爱人给的却是一个大红包,钱虽然俗了点,但却是实在东西。
“拜师宴过几天我通知你,带你认识几个老家伙。”
这是打算把她推荐到几个有名望的人那里,给她铺路呢。
这让苏晓心里一阵激动,虽然通过她自身的努力,这些也能办到。但是杨老愿意把自己的资源给她,这又另当别论。
谁还嫌弃资源少的?
在杨家这一呆,就是半天。
苏晓收获不小。
师徒和不是师徒,待遇是不一样的,苏晓觉得自己这次拜师,很值。
在这半天里,杨德全教了她不少东西,也给她解密了一些在西医上的难题。
如果不是时间问题,还能再教不少东西。
“今天就到此为止,走吧,还要替你哥哥治伤。”
苏晓有些意犹未尽,但也知道今天只能至此为止。
“这几天书你带回去,下周过来我考你。”杨德全拿了几本书,有古书也有他写的笔记。
……
童刚的车子就停在院中,杨德全他们下来的时候,他已经为他们打开了车门。
杨德全对于童刚的细心很满意,朝他点了点头,就坐进了车里,随后苏晓也坐进了副驾驶座。
童刚依然习惯性的帮她系好完全带,这才踩下油门,前往战地医院。
此时,何军医已经等在那里。
见到他们过来,她打了招呼:“你们来了?老爷子,今天多准备了一瓶洒,怕中途酒不够。”
杨德全说:“苏丫头,把酒收起来。”说着,就推开病房门进去。
苏晓应了一声,也跟了进去。
苏晓那声“师父”被何军医听在耳里,她问童刚:“兰子拜了老爷子为师了?”
“今天早上刚拜的,老爷子很喜欢兰子。”
何军医由衷地替苏晓高兴,现在这是把名分落到实处了。要知道她这个未来小姑子可是一直都希望拜老爷子为师,现在是得偿所愿了。
“挺好。”她喃喃地说。
……
“怎么样?”杨德全一进入病房,就问苏武杰。
苏武杰此时就坐在床上,背后靠着一个枕头,他说:“左腿还是老样子,没知觉。右腿今天有点儿疼,黑斑也没有消下去,还有些肿。”
杨德全早在他回答的时候,已经看了他的腿。
确实如他所说,右腿黑肿得厉害,这些都是排不及时的毒素堵在皮肤表层。
“右腿还想治疗吗?我可丑话说在前台,如果你还想继续治疗右脚,你会很疼,但是效果却也会理由。”
苏武杰咬了咬牙:“治!”
杨德全欣赏地看着他:“那行。丫头,倒酒,点火。”
今天这些事情都到了苏晓的手里,这些也都是极普通方便的。她作为杨老的徒弟,这些事情确实需要慢慢的着手,以后或许她也会有这么的一天,用这一招帮别人治伤。
苏晓应了一声,开始为治疗而准备。
依然是银针,烧酒与火焰,杨德全的手掌带着火,拍打向苏武杰的腿。
苏武杰心惊肉跳,但是他没有吭一声。
这一次治疗,果然就让苏武杰体会到了什么叫作痛。没有最痛,只有更痛。痛的只是右腿,至于左腿,依然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