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都是假的, 他不过是在报复, 想看着她疯掉而已。
“会的, 要坏掉了。”
轻笑声在头顶响起, 他在她脸上啄了好几下:“笨蛋,这种话会让我更兴奋的。”
终于捱到结束,阮棠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搭理沈致了。
他的火倒是消得差不多, 又是帮她清理,又是替她倒水喝,十分体贴地伺候着。她躺在浴缸里对他爱理不理的,他还殷情地帮她捏了捏脚。
“拍完这部戏,好好锻炼锻炼。”
锻炼好了身体好方便他更肆无忌惮地摧残吗?阮棠想打他,但也只是想想,这对她没什么好处,天知道他会不会在下次报复回来。
跟沈致在一起,需要太好的脾气,她拧不过他,只能每次都安慰自己,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她泡在水里,忘了把叶霜给她戴上的玉佩摘下来,鲜艳的红绳挂在白皙的脖子上,胸前的那块幽绿的平安扣凝着水珠。沈致的目光一直停在上面,她也低头看了看,握住它摸了摸:“这是不是很值钱啊?”
叶霜好慷慨,慷慨得她很是不安。
“还行,值钱谈不上。”他揉着她的小脚丫,说得风轻云淡。
“噢……”阮棠心理负担就又小了点,“那我送个什么回礼比较好呀?”
沈致笑着朝她伸手:“过来。”
提问态度诚恳的阮棠屁颠屁颠地坐起来,换了个方向,一骨碌钻进他的怀里。
他从后面抱着她,抱得心里都是满当当的,跟她湿淋淋的脸贴着脸:“现在还暂时不用你回,先戴着玩吧。”
“嗯?”怎么可以不回礼呢?
但他已经说到了别的事,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柔柔地问她:“除夕要不要在我家过?”
“唔……好啊。”阮棠一下子被带偏了,她想起以前也曾跟他一起度过新年。不过,那都是他出国之前的事了。
而在那些过去了的新年钟声里,她怎么都不曾想到,有一天,她会像现在这样,与他亲昵地互相依偎着。
她喜欢这种单纯的温存,他胸膛很暖,只要他别没完没了地索要她,她可以一直赖在他身上不起来。
沈致大概也想到了以前的事,问她:“我不在的这几年,你都是在哪里过的?”
“有时候在我爸那儿,有时候去找我妈。”阮棠说。
不过这一年,连范瑜都有新的生活了,想一想还真是令人唏嘘,兜兜转转,她居然跟当年的初恋走回到一起,在娱乐圈里引起了又一阵轩然大波。阮棠得知这个还是来自于娱乐新闻,此前范瑜一个字也没向她提过,这难免让她失落了好一阵,后来自己慢慢开导了自己,妈妈做什么决定都是她自己的事,没有必要向她这个女儿一一说明。
两边父母都有了各自的家,哪一边都与她没什么关系。要是沈致没有回来,她今年大概也不知道去哪里过吧。
“沈致你出国这几年,怎么没回来看过我啊?”想到这个,阮棠也就问出了心底里一直藏着的疑惑。
知道国外的节假日时间与国内重合的少,但也不至于一次面都没见上,而且网络这么发达,他也没半条消息。
“你怎么知道我没来看过你?”
“咦,有的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呀?”她来了精神。
然而沈致的回答让她很失望:“没有。”
不仅失望,他还呛她:“为什么一定要回来看你?”
“……”阮棠被呛得莫名其妙,总觉得一提这个事,他人都阴沉了不少。
她不甘心地反击道:“因为你自己说你很早以前就爱我了来着,这就是你爱我的表现吗?”
沈致没有立刻回答她,她又追加了一句:“我看你当时出国出得也挺干脆的,完全没有不舍得啊?”
他沉默了半晌,后来才问:“你先告诉我,那个时候对我是什么想法?”
“我……”阮棠想了想,其实那个时候的事,她已经记不太清楚,只能一点一点地慢慢捋。
依稀记得他们有过争吵,不过对他们来说,闹矛盾是家常便饭,沈致通常是打一巴掌给个红枣,阮棠偏偏也就吃这一套。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想法,我当时都有男朋友了。”阮棠背对着沈致,不知道自己刚说完他脸色就一沉,自顾自地回想,“你为这个还跟我大吵一架,我只觉得你凶死了,对你还能有什么想法呢?”
其实在那个年龄谈恋爱也就是图个新鲜,而且有个校草当男朋友也挺有面子的,阮棠一开始就很享受这种面子,整天跟人家一起放学回家,还大言不惭地跟易圆圆讨论,以后要跟这个男生结婚。
这种奇怪的念头自然是被沈致臭骂一顿,还威胁她要告诉她爸妈,骂得好凶,气得阮棠那天晚上觉都没睡好。
不过现在回忆起来,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当时又奇葩又好笑。
“你当时为什么不说你喜欢我呀?”阮棠纳闷道,“我以为你就是封建思想,不想我早恋来着。为了跟你和好,我马上就跟人家分了手,想去找你,结果你就要出国了。”
吵架归吵架,她想了一晚上,心里的天平还是倾向了沈致。
也许是因为听从沈致的话已经成了习惯,或者,只是因为不想他不开心。
归根结底,是因为最在乎他。
“是这样吗?”沈致若有所思地抱着她。
她反问:“不然呢?”
他否认:“不是这样的。”
“那你说应该是怎样的?”
好没营养的对话,最后他也没说出点什么,只是一口咬住了她的肩膀:“不告诉你。”
她却因为把往事彻底梳理过一遍,慢慢有了新的领悟:“我能不能这样理解,你走之前不理我,这几年也不找我,就是因为吃醋吗?”
说完她就咯咯直笑:“你这个醋怎么吃了这么久?”
“不是。”沈致又否认。
“那你说到底是什么?”
“不告诉你。”
对话再次进入了没营养的死循环,阮棠恐怕这辈子也问不出确切答案,不过她很少见沈致这么幼稚的样子,光顾着嘲笑他,其他什么也懒得管了。
从浴室里出来,她胡乱套了件沈致的衣服,光着腿就要溜回自己的房间,被他一把拉住:“去哪儿?”
“回房间睡觉啊。”她理直气壮地穿上他的拖鞋。
完事后还要分开睡,这种感觉多少有点奇怪,好像是某种特殊关系之间才会有的行为。
沈致不由分说地把她扛到肩上往回走,她拿他当炮/友呢?
“会被发现的。”阮棠挣扎着,要再经历几次叶霜的突然袭击,怕是会吓出心脏病。
“你早上走得那么早,会被谁发现?”
也是哦,阮棠也累得很,不愿意跟他拉拉扯扯,顺从地垂下脑袋,被他放到了沙发上。
床上已经没法躺,他撤掉湿透的床单,换了条新的,然后才过来把她抱回去睡下。只是下面的床垫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的腿触到一块冰凉湿濡的布料,往旁边挪了挪,坏心眼地把他拉过来,让他睡在被浸湿的地方。
沈致一翻身,她还以为他要来算账了,急忙护住胸。
他的手撑在她的身旁,看到她这个反应,怪是好笑,手背贴着她的脸轻抚。
“去你房间吧。”
换了张床,才终于安稳地躺下,他坐在床边帮她脱衣服,嫌隔着一层抱她不舒服。
她穿的是他的睡衣,质感柔软的黑色,绣着工整的白色边线,宽宽大大的,穿在她身上是一种孩子气的慵懒。他解了几颗扣子,眸色暗下去,俯身吻了吻她的锁骨。
“沈致……”阮棠紧张地叫了他一声。
“嗯,”他的手在身上游走了一阵,最后只是轻轻啃了两下耳朵,“只是亲亲。”
剥落的衣服丢到一边,他把她抱在怀里,滚热的胸膛贴住她单薄的背。
“睡啦,晚安。”灯光熄灭,她终于如释重负,安心地与他贴紧了些。
回答她的是落在头顶上的轻吻,漫长的夜终于画上了句号。
第35章 失足
入睡前的那一秒钟最是安逸, 相比之下,起床就过于痛苦了。
阮棠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腰酸背痛。
沈致还是把自己打理好,才来弄醒了她,她困得崩溃, 躺在被窝里耍赖:“我今天不想去了。”
“乖一点,”他摸摸她的头, 替她扣上了内衣,又把毛衣的领口整理好, “头伸过来。”
阮棠动都不想动,继续磨蹭:“我今天过生日, 要休息一天。”
“你生日还早, ”这可糊弄不了沈致,他把毛衣套上她的脑袋,又去拎她的手, 穿过袖子,“坚强一点,等会儿去车上睡。”
坚强不了, 阮棠昏迷状态中被推去洗漱, 洗完脸还是晕乎乎的, 再看沈致总觉得委屈, 一样的作息,他怎么能看起来这么精神奕奕呢?
不过是梳个头的功夫,小姑娘的脑袋慢慢磕到化妆台的桌面上, 坐在一旁等她的沈致站起来,挑了挑眉毛。
怎么困成这样?
他抬起她的胳膊,把人抱了起来,替她把手机带好,直接下了楼。
整个沈宅的人几乎都还在睡梦中,只有在他们家做了几十年工的老阿妈早早起来了,在厨房里忙碌着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