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她也算封瑾的长辈,她姓封,是封家的亲戚,不是吗?
所以她有资格站在长辈的位子上,给乔月一点忠告。
“乔月,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会在穆医生的办公室,你是要订婚的人,还是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孤男寡女的,被人看见不太好。”封翠云自认这一番话,说的天衣无缝。
乔月现在瞅她的样子,咋那么像英剧里的女管家,一副傲慢的嘴脸。
“有什么不好的呢?只有肮脏的人,脑子里才会是肮脏的东西,我跟他是朋友,不行吗?还是说,你想我们发生点什么?”
封翠云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心里的怒意蹭蹭往上升,再想到女儿的哭诉,她现在看着乔月,越来越觉得厌恶,“你一个女孩子,跟男人交什么朋友,你要做封家的孙媳妇,就得恪守本份,好好的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你家长辈都没教过你吗?真是的,一个女孩子,也别天在外面瞎跑,今儿幸好是我看见了,要是别人看见了呢?”
“整天在外面瞎跑?”乔月觉得她这句话很有意思,“你家方蓉不是也整天在外面瞎跑吗?她跑的比我还疯呢,你怎么不去管她?反倒跑过来管我,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的事,都轮不到你来管!”
封翠云气伤了,“我家方蓉跟你能一样吗?她是大学生,品学兼优,你对她做的事,我都替你瞒着了,没告诉老爷子,要是你再这么不听话,你这段时间做的事,我都会原封不动的告诉他们,不然他们还以为你有多老实呢!”
乔月突然收拢了笑容,眼神变的森冷无比,“要说赶紧去说,爱怎么说,那是你的事,在我背后搞小动作,可以,那是你的自由,但是别触到我的底线,否则我照样六亲不认!”
她今天刚刚杀过人,周身的气场,跟平常绝对不同,又岂是封翠云能承受的。
封翠云只觉得一个股寒意,从脚底窜出来,明明已是夏天的夜晚,可他还是感觉到了阵阵寒意。
很多话都像是堵在嗓子眼,想说也说不出来。
直到乔月离开,那股子阴寒气息,慢慢散去,她才呼出一口气,想走路,才发现双腿都已经软了。
封翠云当然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女儿的仇她还没报呢!
再说,这个乔月油盐不进,真到封家,她肯定一天好日子都没了。
封翠云现在唯一能指靠的人,就是江惠了。
这边,乔月先回换了身衣服,不能洗澡,只能用温水简单擦了下。
伤口还真疼,半边身子都有点麻了。
回到父亲的病房,母子俩还没睡呢,乔月没回来,他们哪睡得着,再有就是,整天闲在病房里,真不如在一天忙到晚,来的舒坦,这一闲下来,感觉哪都不得劲。
“爸,奶奶,你们怎么还不睡,已经很晚了。”乔月站在远一点的地方,也不敢走近,怕他们看出什么。
“这不是在等你吗?怎么回来的这样晚,穆小姐到家了吧?”乔奶奶招手让她走近一点。
“嗯,我借了自行车,骑车送她回去的,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赶紧歇着,我也得去睡觉了,这一天怪累的。”她笑呵呵的打着马虎眼,退了出去。
站在门外,长呼了一口气,后背都是汗,倒不是紧张的,她冒的全是虚汗。
☆、第247章 二叔来了 (三更)
“快点过来,在那站着能当饭吃?”穆白端着器械盘,站在隔壁病房门口,凉凉的看着她。
“哦,你亲自扎针?要不叫个小护士来吧!”
“哪那么多废话,人家都不用休息吗?”连药都是他配的,扎个针算什么。
乔月长舒了一口气,胸口有点闷,吸多了空气,人也有点晕,“那就麻烦你了。”
躺在病床上,穆白照例拖过来一把骑子,在她身边坐下,捞过她的手腕,系上橡皮绳,在手背上拍了拍,“你的血管真细!”
他把灯移过来,拍了一会才能看到。
乔月瞅着他,“你看准了再扎,别再里头戳来戳去,我这是肉,又不是豆腐。”
穆白讥笑,“你还知道疼?缝针的时候都不吭一下,现在倒让我轻点?”
“那不一样嘛!”乔月的笑容渐渐没了光彩。
疲惫一天,又出了这么多事,累是肯定的,加上又失血过多。
穆白松开橡皮绳,打开点滴的开关,再看过去,她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傻姑娘!”穆白莫名其妙的蹦出这三个字,说出来之后,自己都觉得奇怪。
接着便是懊悔,她哪里傻了?分明猴精猴精的一个人,性子还那么坏,一点不懂得忍耐,天天惹事,不是跟这个扛,就是跟那个吵架。
这世道能有绝对的公平吗?
认死理又较真,真仗着自己刀枪不入吗?
哦,不对,她还是血肉做的,要不然现在也不会躺在这儿了。
乔月睡着的时候,穆白就坐在她病床前,像研究什么超难课题似的,一手抽着下巴,一手在膝盖上打着节拍。
中间小护士来找他,外面有急诊的病人。
看见穆医生那样专注的目光,怎能不浮想联翩。
于是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谣言,可不就会传出去吗?
乔月的身体还是挺能扛,睡了一觉,也没发烧,胳膊上的伤口也没有红肿,除了失血过多,其他的一点事儿都没有,精神着呢!
穆白早上坐诊时,看到她精神奕奕的从门外经过,心时里郁闷不已。
他守了一晚上,连眼睛都没合,现在还带着黑眼圈呢!
可她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
前来问诊的病人,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还以为自己的腿伤很严重呢!
“医生,我这都恢复半年,偶尔还是很疼,该不会是病情恶化了吧?当初我的手术可是您给做的,当初不是说手术效果很好吗?”
穆白合上病历,“我说的好,是指当时很好,如果你按照我的医嘱,后面的恢复效果也不会差,这是前提,可你没有按照我说的做,重体力活干了不少吧?再这样下去,你的腿无药可救,而且也不是我的责任,怪你自己吧!”穆白情绪不好,话说的也有点重。
病人家属是个姑娘,本来看着穆白年纪轻轻,长的又很帅气,心里一直在冒小泡泡。
可是听见她的诊断,小姑娘坐不住了,“怎么就是怪自己了?穆医生,我爸是闲不住的人,这也不能怪他,我们大老远的到这儿来,就是想让你给他治病,要不然我们坐在这儿干嘛?”
穆白终于正视她,“不怪你们,难道怪我?我给他做完手术,还得看着他,直到他康复?对不起,你们需要的是私人医生,我这儿没有,下一个!”
“算了,咱走吧!换一个医生。”
“哼,什么人啊,嘴巴这么毒,回头我一定要去投诉他!”小姑娘气呼呼的瞪着穆白,扶着父亲往外走。
穆白低头写着什么,“换多少也是一样,我只说再这样下去,无药可医,没说现在就没治了,回家好好休养,至少得三个月卧床,睡觉的时候把腿抬高,让血液流通,三个月之内,如果休养不好,一辈子都会是这样!”
人心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你跟他说的太轻,他不当回事,不能引起足够的重视,回家之后依然我行我素。
所以,得把话给她说到最严重。
父女两人瞬间明白了,“谢谢医生,谢谢!”
他们都是乡下人,存点钱不容易,进一趟医院,钱就像流水似的花了出去。
这回揣着钱,本来以为又要没了,现在好了,钱保住了,卧床就卧床,怎么着也比再进医院花钱,要强的多。
乔月站在门口,等到这对父女离开,才走了进去,“昨晚谢谢你。”
她知道自己睡着了,换水拔针的事,不大可能是护士做的,那就只可能是他,这声谢谢也是应该的。
“你是病人,我是医生,记得把费交上,”穆白头也不抬,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乔月觉得自己的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哦,那你忙吧,不打扰了。”
她退了出去,关上门。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穆白抬起头,目光晦暗。
明知要远离,不该沾染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好。
乔阳带着乔安贵来的很快,这一次乔安贵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俩身后还跟着乔安福,大哥住院了,他怎么说也该过来看看。可要是让乔月知道,他来的路费还是乔阳出的,估计就没什么好脸子了。
一进病房,乔安贵就给大哥跪下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哥,我对不住你,我混蛋,我没把孩子教好,让他干出这样的混账事情,我真的没脸见你,也没脸见乔阳跟乔月。”乔安贵是真的痛哭,不是做假,哭的声音悲彻。
乔安福站在一边,打量了病房,眼晴写满了惊讶,看来封家是真的有钱,对乔月也舍得出手,这么高级的病房,就他们这样的出身,别说住了,就是踏进来都是不敢的。
乔安平忍了好几天的情绪,被他带了出来,“快起来,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还说这个干什么,乔栓也被抓了,可能得判个几年,你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