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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慕 (绾酒)


  有一首词她印象尤为深刻。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迢迢银河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人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最后两句,婉约蕴藉,余味无穷。
  只是当时她还小,权当故事来听,体会不了他们的爱情坚贞。
  长大之后,她能明白了,却没人再给她讲这些了,想到这,慕言蹊眼睛落在男人覆在自己手上的手,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被男人轻握着的手随着她稍动的心思,无意识的动了动,下一秒,男人就松了手。
  慕言蹊看过去,男人看着她的眸色虽温和,却也深沉,眸光在灯下半明半昧,像是狂掀不动丝毫波澜的一汪潭水,没有海水的波涛汹涌,也不似因风有浪的湖泊,沉的不见底。
  总觉得眼底像是有什么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却想要试着去探寻探寻。
  意识到这些,慕言蹊凝眉,收回左手到大腿上,右手覆在上面道了声谢谢。
  男人掌心的温热干燥仍似隔着绷带留在手背上,心不知为何紊乱的跳着,那感觉既陌生又让她惶惶不安。
  季临渊听见她道谢,才笑笑回应:“希望我没有会错意,造成你的困扰。”
  慕言蹊抿抿唇角,也不知这时候该说什么,只摇了摇头。
  看见她摇头,季临渊收回视线,看着前面小电视里跳出来的七夕节动画,指尖轻蹭,眼底眉梢都染了些笑。
  *
  小插曲过后,除了中途慕言蹊起身去上卫生间时对着季临渊说了句“麻烦”,回来时又说了句“谢谢”,两人也都没再开口。
  季临渊拿了电脑办公,慕言蹊随意找了个影片看,只是看了一半就带着耳机睡了过去。
  到南城的时间是第二天早晨的五点半,这一路,慕言蹊睡的并不安稳,也许是昨天下午遇见的事勾起了什么,梦里断断续续都是一些不好的片段。
  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帮她摘了耳机,掖了掖毯子,好像也有痒痒的感觉轻蹭过她的左眼角下方,大概是在做梦吧,慕言蹊困顿的想着。
  下了飞机,外面天色将明未明,气温倒是凉爽的舒适。
  被风一吹,慕言蹊人也清醒了些,她扭头寻着那个男人,并没有看到他在一旁。
  出来航站楼,远远看到停在机场前路对面熟悉的黑色轿车,车里的人应该也是看见了她,从后座下了车,直直冲着她走了过来。
  慕言蹊看着越走越近的高大身影,甚至有想要往后退的冲动,可仍是逼着自己站在原地,看着男人一步步走到了自己眼前。
  四年没见,已到而立的男人,虽眉眼仍旧沉静如往昔,可毕竟相识多年,里头的翻江倒海慕言蹊又怎么可能忽略得掉。
  男人上了台阶,站在低了她脚下一个台阶的位置看着她,当看见她眼角的樱花纹身时,神色微顿,去看她双眼。
  慕言蹊在他眼睛看过来时就不自觉移了视线,看向他身后,却瞧见那个一下午帮了自己好几次的男人从身旁过去。
  仍旧是那件象牙白丝质衬衣,西装外套搭在左手弯,右手提着公文包。
  慕言蹊下意识想要张口叫他,这一瞬间,她才想起来,她居然从头到尾都没问过他叫什么名字,名片上应该有,可她忘记看了。
  停顿的刹那,男人已经跨过马路上了停在黑色轿车前的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里,那车在他上车后停了几秒钟就离开了。
  面前的男人瞧见她凝眉,没做多想,收回视线低头看她包扎的左手,执着她的手到眼前,在她下意识往回缩手时,用了用力。
  在看到那绑在绷带上,明显的男士手帕时,眼神微眯,随即恢复正常抬眼看她,“上过药了?”
  慕言蹊收回视线,看着他抿着唇点了点头。
  他顺势轻握着她的手,牵着她下台阶往车子的方向走,刚走了两步,慕言蹊停下,试着往回抽了抽手,却因为他的用力没有成功。
  他用的力巧,没弄疼她,也让她挣脱不了。
  她放弃做徒劳功,只是说了一句,“不用去医院了。”
  以她对他的了解,在送她回家之前,必定会先带她去医院一趟才行,只是伤口并不深,她又刚上了药,隔个一两天再去换一次药也就好了。
  实在没必要再大费周章的跑去医院。
  男人听见她的话,安静了两秒钟,才回头看她,一双眼在隐约的灯光下亮的刺眼,慕言蹊目光迎视着,没有闪躲。
  一路上睡的不安稳,她现在真的不想再去医院折腾一阵,她的小病小痛总会被他无限放大,每次去医院,让她总觉得她是去给医院找麻烦的。
  “我不想去医院,飞机上没睡好,想回家睡觉。”
  她难得软了声音跟他说话。
  男人又看了她半晌,才稍微妥协的开口,“我让江医生到家里一趟。”
  慕言蹊闻言隐隐松口气,点了点头。
  在家里折腾一个医生,总比到医院折腾一堆医生护士好多了。
  *
  江眠月甚至比他们还早到了两分钟,车子停下时,慕言蹊就看到他站在雕花大门前静静等着。
  可能是因为身份职业原因,慕家一家子人都喜静,慕文若在慕言蹊出生那年,在南城临近郊外的地方斥了大手笔圈了一块地,自己找人盖了一幢中式院落。
  院落是被圈在一片花野森木绿地里的。
  春夏花海绿叶,秋天金色萧条,冬天银装素裹。
  因此,不论春夏还是秋冬,里头景致都极美。
  小时候,慕言蹊跟着慕文若在自家院子里随处一画,都是百里挑一的好素材。
  看见他们下车,江眠月和两人打了招呼,才跟在身后绕过庭院里的人工池塘进了家里。
  慕文若是俄罗斯列宾美术学院的客座教授,每逢寒暑假结束时都会有几场课题讲座,几天前,云婉跟着慕文若一道去了俄罗斯,没在家里。
  她自己的公寓太久没人住,没收拾之前她也不想要回去闻那发霉的味道,他大概也是考虑到这个才会把她直接带回到家里来。
  男人牵着慕言蹊到沙发旁,看她坐好,才松了她的手示意江眠月给她上药。
  江眠月提着医药箱过来,先把药箱放到茶几上打开,才手势轻巧迅速的帮她解下手帕,又把一圈圈的绷带给解下来。
  在看到她手背上不算严重的刀伤时,忍不住抬眼瞥了她一下。
  他记得慕言蹊没出国之前,当时还只是个高中生,有天在学校被同学拿在手里的热水洒了一手,当时处理的及时,没起泡只是红了一片,沈先生看见眉间都似拧了不知多少个结,眼下这伤口虽不深,可也有四五公分长,虽已上过药,可隐隐仍能看到干涸的血丝,在细嫩的手背上,意外的扎眼。
  慕言蹊没抬头看,也猜到男人看到伤口时,紧拧的眉和眼里的戾气。
  她趁着江眠月给清洗上药,抬头看他,“想喝杯牛奶,一会儿好睡。”
  男人视线从她的手移到她的脸上,顿了两秒才开口:“我去给你泡。”
  男人一走,慕言蹊都能感觉得到江眠月重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支着下巴侧头看着他给自己上药,有些无奈的笑笑,怕男人听见,软软的压低了声音:“抱歉,一大早就让你这么白白跑来一趟。”
  声音里有往常他熟悉的抱歉。
  江眠月也不是第一次碰见这事,早就习以为常,笑着摇了摇头,算是宽慰她。
  “沈先生很在乎你。”
  他利落的帮她用新的绷带包扎好,轻道了一句大实话。
  慕言蹊垂眸,不置可否。
  是啊,很在乎。
  从小到大,这是身边人都知道的事。
  “四年没见,慕小姐又…”他斟酌着字眼,半晌,才有些贫瘠的补充:“好看…很多。”
  四年前的她如果只是个恰逢初春盛开的娇花,四年后的现在,便是历经了四季的扶桑,眉眼仍柔顺,却多了几分坚韧。
  慕言蹊闻言,嘴角稍提,礼貌的道了声谢,倒是也没说什么。
  两人浅浅淡淡的聊了几句。
  江眠月收拾好医药箱站起身时,沈深知刚好端着泡好的牛奶从厨房走出来,慕言蹊站起身接过他手里装着牛奶的陶瓷杯,没等沈深知开口说什么,左手托着杯底对着江眠月笑笑道:
  “麻烦江医生了,回去路上小心。”
  江眠月闻言顺势跟两人点头致意,提着医药箱出了家门。
  一出来,江眠月就忍不住夸张的呼口气出来,拍了拍胸口,庆幸自己又再次成功活着出了慕家大门。
  慕言蹊的目光透过落地窗看着屋外人工池塘里的粼粼水波,托着杯底,把杯沿凑到嘴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杯子里微烫的牛奶,大厅里安安静静,只留她小口吞咽着牛奶的声音。
  一直到杯子里的牛奶见了底,两人谁都没开口,一前一后站着也没动作。
  最后一口牛奶喝完,慕言蹊转身打算去厨房把杯子洗了,却被沈深知握住肘弯,他从她手里接过杯子,垂眸看她,眼底阴晴不定:“杯子我来洗,去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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