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烦恼?”时曜薄唇一勾,颠倒众生的俊脸上顷刻间乌云密布,“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是小海豚,你没必要自作多情。”
尚芷洛愕然几秒从他腿上挣着站起,双眸瞬间通红,像没要到糖果的小女孩,“我自作多情?一年前是谁出现在我身边强行和我结婚的?是谁霸道狂妄的宣布我只能和他相爱?时曜,这些你都心知肚明,明明是你先爱上我,反倒来说我自作多情?”
“够了——”
略带怒意的磁性嗓音响起,头顶洒下阴霾,时曜背对她径直走向沙发拿外套,“一切全部是我的错,我就在门外,你有事叫我。”
眼看他抬脚就要走出门外,尚芷洛甩手将碗拍落,瓷器落地声巨大,时曜脚步一滞,转身冷冷望着她,“尚芷洛,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
她双手撑着桌面,眼底泪意婆娑,“我就是要缠着你,做鬼都要缠着你!”
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爱上一个人,心里认定了,就是一辈子。
“时曜,你敢不敢当面告诉我,那天和庄媛上床的人不是你!”
她的目光太炽热,时曜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顿了顿才道,“提那件事做什么?”
深怕她动了胎气,时曜疾步走到她面前,眼帘垂落,敛下所有心绪,“尚芷洛,有时候我恨不得你就是个小傻子,只要每天负责开心就好,为什么那么聪明?”
他果然没有和庄媛上床,在她以为他真的对自己没有感情的时候。
尚芷喜上眉梢,激动的踮脚用力抱着他,隆起的小腹顺势不轻不重的顶在他身前,时曜俯身轻柔回抱她,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孕肚,“老是这么莽撞,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尚芷洛刚要轻笑安慰他,忽的秀眉拧在一起,双手抚上钝痛的肚子,眼底流露出惊慌的神情,将时曜吓的没了三魂。
“洛,你怎么了?”
尚芷洛小脸煞白,指了指肚子,从嘴里咬出一个字,“疼——”
*
Y市大医院。
一席人推着病床奔往产房,时曜神色慌张望着床上痛不欲生的女人,心猛然揪在一起,眼底不自觉涌上泪意,“洛,我在呢——”
尚芷洛死死拽着他结实的臂膀,只觉身体里撕裂般的疼痛阵阵袭来,让她根本没有力气说话,一道道猩红的痕迹留在他手上,时曜无暇顾及,脑里浮现的都是她痛苦时的模样,让他恨自己不能感同身受…
他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不停亲吻,连他自己没有发觉手发颤的厉害。
偌长的走廊很快走到尽头,时曜被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挡在产房外,他追逐的脚步直至最后一刻停下来。
喉间涌起腥甜,他强行咽下,视线渐渐模糊,泪沿着清隽的面容淌下。
口袋传来振动,时曜掏出手机隔了许久接通。
“Sole,时老已经答应给你部分解药,很抱歉我给你安装了定位,你等我去…”
利索挂断电话,时曜跌坐在长椅上,视野渐渐模糊。
一头利索的短发渐渐发白,时曜倚着座背浓眉紧蹙。
意识涣散前一刻,他倒在长椅上,唇角鲜红的血迹蜿蜒而下,发色瞬间褪为银白。
走廊深处,姗姗来迟的Jesssica扭着性感火辣的猫步极速向他走来,看着倒下去的人影,她的心狠狠痛着,“Sole——”
*
“哇——”
极具穿透力的婴啼声响彻产房上空,躺在产床上气息奄奄的尚芷洛秀眉紧皱,听着护士开心道,“恭喜太太,七斤二两,是个小公主。”
她虚弱点点头,只觉眼皮好沉,来不及看女儿一眼随即陷入昏迷。
一周后。
VIP病房。
“预产期不是下个星期?怎么会提前了好几天?”
霍静姝喋喋不休坐在床畔,怀里抱着粉妆玉琢的小公主,笑的合不拢嘴,“你看宝宝的眉眼活生生就是阿曜的缩小版,幸好没遗传你的长相,否则以后…”
“妈!”尚芷洛躺在床上气结,“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女儿不好的?”
“你看你这孩子,妈妈只是不小心说了实话而已嘛。”霍静姝将宝宝放在尚芷洛枕边,小家伙睡的正熟,不时吧唧嘴,尚芷洛眉眼弯弯,回忆起生产那天他紧张的模样,心不禁一暖。
“对了,阿曜去哪儿了?怎么来了两天都没见他?”
尚芷洛轻咳一声,移开话题,“妈,我想喝汤,您去帮我买一份吧。”
霍静姝将孩子抱回保温箱,叮嘱她几句走出房间。
拉开抽屉,找出一张折叠的信纸,尚芷洛展开看到纸上赫然写着C区四层ICU,掐算着霍静姝往返时间,尚芷洛披着外套躲过护士,走向C区。
穿过偌长的走廊,一排排明亮的窗户洒进大片阳光,尚芷洛贪婪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沉重的心情不由好起来。
看着标牌走上四层后,尚芷洛走马观花一间间病房望过去,直至脚步在某间ICU病房前停下。
脚步像生锈般驻足在原地,她美眸瞠圆看着床上原本英俊挺拔的男人此刻气息奄奄躺在床上,心狠狠疼痛。
双手抚上明亮的玻璃,她隔着窗户贪婪的望着他沉睡中的模样,他还没来得及看女儿的模样…
“你终于来了。”身后蓦然传来声响,尚芷洛寻声回望,Jessica朝她挑衅招手,性感短裙下,惹人浮想联翩的双腿迈着猫步向她高傲走来,像极了开屏的孔雀,带着胜利后的张扬。
“恭喜你。”Jessica顺着她的视线望向病房,美眸闪过黯然,“你看到他为你这样,是不是开心的不得了?”
“那天我在产房外的长椅上发现Sole时,他已经陷入昏迷,毒素很快就会霸占他的五脏六腑…”
“明明知道自己挺不过那么久,却不轻易向时老开口,宁愿自己去面对死亡…”
“尚小姐,我有时候该说羡慕你呢,还是该恨你连累Sole呢?”
句句逼问,尚芷洛看着床上毫无生机的俊美男人,唇角扬起苦笑,“你该羡慕我,不是吗?我能得到他百分之百的爱,而你根本就不算什么。”
“你说的在理,不过我劝你一句,该放手的还是要放。时老那边不会等你太久,你知道忤逆他的后果很严重的,为了sole的安危,请你快离开吧。”
“一年的期限还没有到,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
尚芷洛裹紧身上的外套,不屑看了她一眼冷然道,“听着,不管我会离开多久,他永远都是我的,如果你敢变着法的勾引他,我会让你深刻后悔!”
“啪——”
抬手起落间,尚芷洛白皙的脸庞侧到一旁,脸颊上几个爪印明显。
“尚小姐,我不介意告诉你,就在刚刚时老为你下了最后通牒,吩咐你今晚返程意大利,否则sole剩下的解药都会通通毁掉…”
“你——”
尚芷洛气结,眼底涌上泪意,“你卑鄙!”
“卑鄙也好过失去!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照顾sole,不给你任何填空子的机会!”
“今晚十二点,医院天台会有直升机接应,该怎么做我想你很清楚。”
尚芷洛不发一言转身望着病床上躺着的男人,不禁苦笑,抬手吻了吻自己的嘴角随即按在玻璃上。
这样,算不算离别KISS?
时曜,我爱你。
时曜,再见。
“时曜,再见面,我们一定会是敌人。”
“别担心,此生我只愿输给你一人。”
“若是我变成了让你陌生的样子,请你记得,一定要远离我。”
无法预估几年后的尚芷洛会变成什么样,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
任何为难他的人,任何挡他路的人,她通通都会让他们消失。
包括Jessica在内。
剩下的时间她反复去看了女儿数次,那张粉嫩嫩的小脸,确实如霍静姝所说的,遗传了时曜所有的优点。
希望她的小海豚以后不要遗传她母亲倔强的脾性,尚芷洛笑着想。
尚芷洛问护士站拿了几张白纸,趁着霍静姝休息的功夫,一字一句书写成离别信。
不必太看重告别,只将自己想说的陈述一遍,终归要踏出这一步。
凌晨十二点,她悄无声息走出病房。
沿途望着窗外沉寂在夜色下的Y市,极力隐忍着鼻间的酸楚,坚定的迈出一步又一步。
天台上掀起的微风吹乱她的发,尚芷洛望着远处回归安宁的城市,唇角扬起淡笑。
再见,吾爱。
再见,小海豚。
再见,曾经的尚芷洛。
——尚芷洛,从今天起我要你开心。
——尚芷洛,我爱你,好爱好爱。
她不要他再替自己负罪前行,爱一个人总归要付出代价。
如果她最后活该堕入十八层地狱。
只要是因为时曜,那一切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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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我剁你根手指头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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