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离径自往前走,林星阑连忙跟着。
鹿子卿看着这一双并排着往前走的倩影,唇角勾了勾。
段琛过来的时候,作训场上已经没人了。
“都出发了?”
“恩。”
“唐小花和谁一组?”段琛问了句。
鹿子卿看向段琛,意味深长的笑笑,“林星阑。”
“……”
098 输了,你就亲她一嘴儿
鹿子卿侧了个身对祁咏道,“让所有人各就各位。”
“首长……”
祁咏有些支吾,“对待这些新兵碴子,你这样考验真的有点过了,就是把当了两年的老兵拎出来,也不一定能顺利过关。”
“西林建校这么久,从没有过什么军官预备班,这些学生这么踊跃的参加,是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军官仕途上的一条捷径。”
“伴随着机遇的往往都是挑战和风险。不是吗?祁少尉。”
鹿子卿这么一说,祁咏再没有一丝反驳的缝隙,只能笔直站好,敬军礼道,“是,长官,我这就让所有人到位。”
段琛听着,目光却凝视在宋离离和林星阑离开的远处……
鹿子卿无意间瞥见他神思凝重,悠悠走过来,“怎么?开始担心那小丫头了?”
段琛闭了一下眼,再睁眼便是冲鹿子卿的一个狠瞪。
“瞪我?林星阑那丫头当初为什么哭着喊着让她爹把她送进军校,你不知道原因啊?整天搁这儿装!得劲儿不?”
鹿子卿一张嘴就把段琛数落一通,
“现在那小丫头家里出这么大变故,你给过人家一句安慰没有?现在露出担心的表情,人家还看得到么?”
“我没有担心她。这项考核是你一手策划安排,你自然会负责所有人的安危。我就是有点惋惜……”
“惋惜什么?”
“唐小花这颗苗子要被林星阑给害了。”
段琛耸了下肩,双手插在裤袋里便走了。
鹿子卿扬了眉,冲着段琛的后背道,“我可不这么认为!段琛,咱俩打个赌!”
“……”
段琛脚步顿下。
“就赌你那个林星阑小丫头会不会害了唐小花。”
“怎么个赌法?”
“我要是赢了,你就去亲林星阑那丫头一嘴!怎么样?”
“鹿子卿,我看你起太早,神志不清了。”
段琛顿时就呛劲儿了。
“渍渍,原来你是抱着必输的心思来赌的?亲一嘴都堵不起?”
段琛好歹也是威武雄壮的大男人,被鹿子卿这么挑衅,也有点不淡定了,“如果你输了,就在整个新兵连跟前做三百个俯卧撑!”
“就这么定了!”
跟在两人身边的士官,一边听着,一边觉得两个长官真的是孩子脾气似得。
——
西林,这一段时间成为不少新闻媒体的关键词,总统短期内的两次到访让人对西林产生许多假想。
不少人认为这是西林即将大力发展的先兆,一个在各个方面都相对落后的区域,一个人口众多却慢慢流失年轻人的地方,也许会在温年总统上任后,产生新的转机。
媒体的猜测以及总统在公众面前的发言,都避开了这个话题。
这又让许多人云里雾里,就连政治圈上层的人都摸不清楚温年在作何打算。
总统办公室里,一位七旬老人坐在沙发上,白发寸长,但精神抖擞,穿着朴素却难掩精致的玄色长袍。
温年开完会一进门,稍整西装,便恭恭敬敬的冲老人鞠了个躬,
“祖父。”
“这里是总统府,阁下向我鞠躬?”
“祖父别开这种玩笑了,您今天特意过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温良宇倒是开门见山,半点不迂回,
“祖父来,是想问问你,外界传言你要大力发展西林,不知道是真是假。”
“……”
099 祖父
温年坐在温良宇右边的沙发上,主动给祖父添茶,
“不过是外界传言,竟然惊动了祖父。”
“这一个多月,你动作这么大,祖父想不注意到都不行啊。”
温良宇端起青花绘面的精致小盏,啜上一口,叹道。
温年淡淡的笑笑。
“小年啊,西林就暂时别去碰了吧,那不是你现在就能啃下来的骨头。”
“……”
“外界的传言,你也该适时制止一下,这世上的人,大多见风使舵,你这边稍稍一吹风,那头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是,祖父,我知道了。”
温年应道。
温良宇看了温年一眼,就见温年低着眉,视线平平淡淡的落在大理石桌面上不知名的一个点上。
嘴上应着,心里却没应。
温良宇看穿不说穿,他太喜欢这个孙儿,可自从这个孙儿当上总统以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这个向来对他唯命是从的孙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所作所为,几乎每一项都是温良宇看不明白的。
这让温良宇心里不舒服起来,仿佛是雏鹰硬了翅膀,便不再需要他这头老鹰的护佑。
“西林与罗斯国接壤,罗斯国国风蛮横,两国建交后,联姻贸易往来密集,基本都发生在西林,以至于西林的民风也跟着粗暴落后,加上西林土地广袤,山地众多,平原稀少,绝不是发展经济的好地方。”
“祖父当年执政时,也曾想过大力发展西林,下了很大的决心,却还是遇到重重阻碍,最后不得不放弃。诶……”
温良宇长长的叹了口气,
“祖父曾经和你说过,既然当了总统,就要有所作为,以名垂青史为目的,这才不辜负我们温家先辈的遗志。”
“但要你作为不是要你毛躁的去做别人不敢做的事,而是尽可能的做一些让更多人受益,让大多数老百姓都会景仰你,称赞你的事情!如何提高自己的政绩,这才是你的当务之急,你这么聪明,难道不明白吗?”
温年端起茶壶,给温良宇续了茶水,突然道,
“祖父,有人举报西林市市长巨额贪污,私下里和罗斯国政治高层勾结。”
“哦?西林市市长,我记得是姓林吧?”
“祖父好记性,您执政的时候,他还只是檀今县的一个副县长。”
“那……举报属实吗?”
“下面还在查,不过,基本属实。”
温良宇端起茶盏,在鼻尖晃了晃,似乎是在品味这清茗的香味,
“属实的话,就办了吧,也难怪西林这些年都没有起色。”
温年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对了,你一下子换掉了财政部长,外交部部长,总统办公厅主任三个人,这倒是不小的魄力啊。”
“祖父当年上任,几乎换掉了三分之二的内阁成员,和祖父比起来,我谈不上有魄力。况且……新任的财政部部长外交部部长以及办公厅主任都是祖父曾经信任过的人,我重用也是应该的。”
温年这么一说,温良宇心里就舒坦了,一时间也放心了。
他笑笑起身,拍了拍温年的肩,
“祖父为你自豪。好了,我不打扰你办公,你忙吧,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您。”
100 最聪明,也最藏得住
“我送您。”
温良宇虽然摆着手,却还是默许了温年带他穿过总统府到大门外,亲自把他送上车。
“回吧回吧!”
车子开远,温年还向车子驶离的方向鞠了个躬,温良宇从后视镜里看到后,不由勾起唇角,眼睛里全是满意而欣慰的笑容,只是眼角堆砌着的皱纹,让他在欣慰之余多了些哀伤。
司机是个穿着精致西装的中年男人,他的发根也现出了些许白色,当了温良宇二十多年的老司机,叫吴承福,他看了眼温良宇,不由笑道,
“每次您见完温年少爷,心情都是这么愉悦。”
“我有那么多的孙子孙女,温年打小就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
“因为温年少爷最聪明吗?”
“最聪明,还能藏得住这份聪明,这孩子打小就能面面俱到,话不多,但那一双眼啊,从小就透着一股子能看透一切的精明,有悟性,有慧根。”
“那为什么当年老爷您只把温年少爷送去军区大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