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也许他这个耿直的儿子,早已对现在的政治局势无比明朗,才会一意孤行。
“龙部长!你哪来的信心!如果你没能平安救出总统阁下,你又要怎么负责?”
“……”
龙四阎直直的看着卓庭,面对副总统,哪怕是实权几乎已经被架空的副总统,他的确没有更多的资格争取些什么。
“龙部长,现在温年阁下不知所踪,就连总统夫人以及总统秘书瞿宇都不在。在这档口,我身为副总统,应该有做决定的权利吧?”
“……”
龙四阎沉着脸,没说话。
“各位部长,我想应该没有人有异议吧?”
“总统阁下现在身处危险中,副总统阁下理应担起大任。”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出总统阁下,我觉得这项重任应该交给龙部长。”
鹿永淮举起手,说道。
“鹿部长,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能做出更正确的决策?”
卓庭看向鹿永淮。
“术业有专攻,总统阁下不在,还有那么多政务要解决,副总统难道不该把更多的心思放在稳定大局上,却要插手营救总统阁下的事情。难免让人觉得别有用心。”
鹿永淮向来中庸,很少见他说话这么针对,又带刺儿。
“副总统,不如就听鹿部长的,营救总统阁下是分秒必争的事,还是交给龙部长吧。”
宋嘉玉说道。
“在这里坐着这么多人,最焦急的应该就是宋市长了。宋市长都开口了……”
卓庭深吸口气,对龙四阎道,
“我给你四十八小时,如果总统阁下不能平安回到总统府,你们警务部所有人都会被问责!”
“是,副总统阁下。”
龙四阎应了声,就离开了会议室。
他匆匆回到警务部,如果不是上午这个会议耽搁,派去陲海的人员早已经出发了!
温年刚一出事,一些官员就立刻动摇了起来,卓庭的势力突然就扩大了数倍。
要他相信这只是一晚的变故?
龙四阎不相信。
“教官。”
龙四阎走的匆忙,往警务部跑的急,都没发现警务楼外正等他的人。
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龙四阎愣了一下,而后便看到鹿子卿靠在墙边。
他走向龙四阎,敬了个礼。
“你……这么快?!”
昨晚宋离离才给鹿子卿打的电话,这才上午十一点不到,鹿子卿就已经从西林到了安临总统府。
“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了。”
鹿子卿说道。
“……来,跟我进来!”
“是。”
鹿子卿跟着龙四阎进了警务楼。
边上楼,龙四阎边把所有的情况说给鹿子卿听。
“离离去了哪儿?”
龙四阎眉头拢了一下,“虽然她不让说,但我想,你应该可以知道。”
“……”
“她去了瑞恩堡。”
“……”
鹿子卿抿着唇。
“看你的样子,你知道瑞恩堡是什么地方。”
龙四阎对瑞恩堡从来就不感兴趣,大多数人也不会对地图上都没有标识的这个地方感兴趣,可看鹿子卿的表情……
“她一个人去的么?”
“她让秦数陪她一起去的。”
“秦数?”
“是。”
“她在想什么……”
鹿子卿嘀咕了一句。
“你不要去揣测宋离离的想法了,我们已经知道赤罗的专机曾经到过陲海,所以我要派人去陲海,温年阁下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如果他被囚于陲海,也一定会想办法离开,不管可能性有多大,得有人在陲海接应阁下。”
“人还没派出去?”
龙四阎叹了口气,
“卓庭临时召开会议,拖了一上午。如果不是宋市长开口,卓庭副总统不知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这么说来……其实卓庭已经知道温年的行踪了吧?”
龙四阎点头,
“他一定知道。”
“所以他是有意要趁机除掉温年了。”
这点门路,鹿子卿也是看得出的。
“对于一直以来都虎视眈眈的卓庭,这应该是最好的机会了。”
“那就算教官现在派人去,也一定在卓庭掌握中。”
“……”
“警务部一定已经有人倒戈向了副总统。”
“我知道。”
龙四阎说道,“所以……我会亲自去。”
“……”
鹿子卿瞠大了眼睛,“你现在离开警务部,那不是把总统办公室的大门向卓庭敞开?”
“你不是来了么?”
龙四阎拍了一下鹿子卿的肩膀,
“在西林待了那么久,是时候该回来了,子卿。”
“……”
————
会议室里仅剩下两人。
卓庭双手环胸,坐在会议桌上,看着面前的投影幕布,上面陈列着国家最重要官员的名字,各党派的重压领导人。
所有人被划分成了两类。
“到了这种时候,你没有必要再继续做戏,近一半的官员都会支持你,还有我这个副总统的举荐,再加上你和温年,宋离离的关系。支持率会超过百分之五十的。”
“我不是做戏,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卓庭,龙四阎就算费尽心思,用尽人力物力,也救不回温年,赤罗那人,最得我心的就是一个“绝”字。”
宋嘉玉端坐在椅子上,双手随意的放在桌上。
卓庭看了眼宋嘉玉,扯了一下嘴角,而后揶揄道,
“斯文败类,说的就是宋市长您这种人吧。”
宋嘉玉微微扬眉,而后笑了笑,望向卓庭,“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手段,斯文败类这样的词,用来形容你我都不合适。”
“……”
卓庭轻哼了一声。
“我们接下来做的就只有等。好消息会一个一个的传来。”
宋嘉玉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一口茶。
“这世上真正能看透你的人,也就只有缪乐蓉。听说缪乐蓉现在整日待在家,谁也不理,被缪家嫌弃,被朋友嘲笑,受尽侮辱谩骂。”
“聪明反被聪明误,缪乐蓉是绝顶聪明的人,但她有一个缺点,便是不知“人外有人”这四个字。”
宋嘉玉说起这些时,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那宋市长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识时务的人。”
“那温年呢?”
“他是天之骄子,是上天厚待的人。”
“宋市长自己呢?”
“命贱如蝼蚁,心却比天高。”
卓庭冲着宋嘉玉竖起了大拇指,“在我看来,宋市长是我卓庭这一生见过最高明,城府最深,最有耐性,也最可怕的人。”
“我们差不多的年纪,你是副总统,我只是安临市的市长,你说这话,没什么信服力吧?”
卓庭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是一个实权被架空的副总统,你是一个人后威望不输总统的市长。”
“你说这话,我可不敢当。”
“M国内战前,是宋市长在白家老爷子面前的几句话,让白家老爷子动了心思,膨胀了野心,重金资助十字反叛军。”
“事情败露,您毫无痕迹的退出,白家老爷子偏偏又是个重亲情的人,您一句会照顾白少爷,让白家老爷子只字不提你。”
“白家老爷子叛国,而你,摇身一变倒成了总统的丈人。”
“说起来您是摇身一变,谁都以为您是被天上的馅饼砸着了,可事实上呢?”
“您早就知道您的女儿和总统温年私定了终身,您看似对女儿不管不顾,其实对宋离离和温年之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宋嘉玉捧着茶杯,脸上没什么表情,一派若无其事的样子喝着茶。
“让我大胆的猜猜,也许更早……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恐怕也是宋市长棋盘上早就设置好的局吧?”
“……”
“虽说当初宋向巧勾引我,看似是小巧自愿,但宋市长应该没少出力。其实那时候我就明白了,性情温和敦厚的宋市长,恐怕有无数面孔。”
卓庭打了个哈欠,
“就连赤罗王子也被宋市长玩弄于股掌之间。现在连神志都不清了,相信什么玄族的传说。不过最坏的还数宋市长,愣是添油加醋的让赤罗王子对宋离离是“神女”的事情笃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