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萌生盯着两人的互动,暗地里冷笑一声,继续说:“对啊,看来你很清楚。”
“但是,我们判断他是被谋杀,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的胸腔被刺透了,是什么凶器造成的呢?”
牧川盯着秦萌生:“你究竟要说什么?”
秦萌生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脸颊旁轻轻划下,“我想说,是有人故意诱导吃了头孢的他喝酒,在他因为双硫仑样反应神志不清的时候,用凶器刺死了他。”
“那么是谁诱导他呢?”
老板娘立刻说:“不,不是我,我根本没有给他酒,他连饭都不要,我也没机会给他这些啊!”
秦萌生露出温和的笑容,安抚说:“我当然没有说您,那除了您之外,还有谁接触过死者呢?”
老板娘想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着牧川的目光惊疑不定。
秦萌生柔声说:“您别怕,说实话,我在这里,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老板娘还是带着女学生后退几步。
等到她退到自以为的安全距离,才指着牧川说:“他,我看到了,他跟那个客人交、交谈过!”
“什么!”女学生露出惊恐的神情,“你,你是杀人凶手!”
充斥着惨白灯光的走廊,分成了三派。
秦萌生站在了中央,一边是牧川和冬苗,一边是女学生和老板娘。
正在气氛越来越胶着的时候,冬苗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了牧川面前。
牧川突然一震,专注地凝视着她。
冬苗大笑,“可笑,你们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秦萌生眯起眼睛。
女学生:“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在场众人谁都有可能是凶手,唯独他,不可能!”
牧川像是被一道温暖的雷光劈中,劈得他心神失守,只想随着这道光消亡。
姐姐,你这样,让我怎么可能放手啊!
第32章
外面天色漆黑,雪还在下。
冬夜漫长又凄冷, 更别提同一间屋檐下还发生了这样一起凶案。
如果不是外面的风雪太大, 说不定会冻死在外面, 女学生已经恨不得抛下这里的一切跑出去了。
秦萌生捻了捻手指, 对冬苗说:“姐姐未免也太偏心他了,到了这个时候, 你还护着他?”
他扬唇笑了一下, “还真让我嫉妒啊。”
冬苗冷着脸说:“我是帮理不帮亲的, 我确实认为他不是凶手,他没有作案动机,更何况他的身……”
牧川捏了她手指一下, 示意她现在暴露出他的身份无济于事, 他们先入为主, 已经对他产生怀疑。
秦萌生双手插进裤兜里,“谁知道他有没有动机, 有可能他认识那个人, 也有可能他跟那个人起过什么冲突,只是姐姐不知道罢了。”
牧川平静地站在冬苗身后, 看向秦萌生,“若像你所说,那你岂不是也有嫌疑?”
“我是碰见了这个人, 他当时在掀碗柜,说自己饿了,想要找点东西吃, 我只是‘哦’了一下,难道这就是你所谓交谈?起冲突?”
“若这也算的话,那那个人说不定也与你交谈过,起过冲突,只是我们大家没见到。”
秦萌生把手从兜里取出来,他双手环抱,“所以你现在是要拖人下水吗?就因为我说出实情,你就要将我也拖下来?”
他看向冬苗,“姐姐,你一心要护着的就是这样的人吗?”
牧川猛然出声:“我是什么人姐姐自然知道。”
秦萌生冷笑一声。
牧川站直身体,一步步从冬苗身后走了出来,他灼热的手掌轻轻按在她的后背上。
他转过头,“我的年纪虽然比姐姐小,但并不是只会躲在姐姐背后,要姐姐保护的男人。”
他挡在冬苗面前,面对着秦萌生。
“当年,姐姐将我拖出那个玻璃罩子,我就想着,总有一天,我也要反过来保护姐姐。”
他的视线滑过一旁的老板娘和女学生,重新落在了秦萌生的身上。
“我说的这些自然是有证据的,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信口开河,为了诬陷别人不管不顾吗?”
秦萌生板着脸:“说得就好像你不想将这罪推到我身上似的。”
“我当然不,”牧川神情冷漠,“我追求的是正义。”
秦萌生嗤之以鼻。
牧川缓缓道:“你难道没有闻到吗?那个死者的身上带着烟草味,我检查了他的随身物品,发现他既没有带烟,也没有带打火机,那他身上的烟味又是哪里来的?”
秦萌生反驳:“你是狗鼻子吗?那么重的血腥味儿以及腐烂味儿,你居然能闻到烟草味道?”
牧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因为我的鼻子灵敏。”
“你难道忘了自己之前跟那孩子展示的推理了吗?”
女学生突然想了起来:“难道……”
秦萌生毫不犹豫地打断:“没有难道,那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不信你能闻到烟味儿,你只是被逼到走投无路,随便推到我身上而已。”
秦萌生咧嘴笑了一下,“你已经走投无路了吧?”
这时,老板匆匆回来,脸色发白,手里紧握着手机。
冬苗:“电话打不通?”
牧川慢悠悠说:“不,应该是打通了。”
此时,老板娘已经将方才的情况小声告诉给老板。
老板看看秦萌生,又看看牧川,干咽了一下,缓缓说:“是,是打通了。”
秦萌生:“发生了什么?”
老板咳嗽了一声,才又能发出声音,“那个……警察是出警,可是这一路上都被大雪覆盖满了,可能来的比较晚。”
老板娘:“那……那咱们就在厅里坐坐吧,大家都在一起……”
她看看秦萌生和牧川,小声说:“这样总不会出事。”
冬苗点头:“我同意。”
他们彼此看了看,也都同意了。
只是,老板娘、老板和女学生挤在厅里的一张长沙发上,剩下的单人沙发和椅子都留给了他们三人。
牧川把冬苗按在沙发上,顺手摸了一下她的膝盖,认真问:“需要拿毯子过来吗?”
冬苗揉了揉手,“不用,这样就可以了。”
牧川笑了笑。
冬苗挑眉看他:“不过,你刚才是不是自然而然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
“有吗?”他神情很无辜。
秦萌生翘着腿坐在一旁:“你现在还有闲情逸致调情啊。”
牧川没有回头,“那秦先生,现在还有闲情逸致听我调情?”
秦萌生下颌一紧,手伸进裤兜里准备掏烟。
牧川:“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刚才,我确实没太闻清楚死者身上的味道,但是我发现他的裤子上沾着些烟灰。”
他转过身来,“这些烟灰稍微对比化验一下,恐怕就知道是谁留下的了。”
秦萌生的手顿住了,他笑道:“你当我是吓大的吗?那你就去化验好了,别说烟草的成分都差不多,就算是你能证明那烟灰是我抽的烟落下的,那也只能证明,他不小心沾上了而已。”
他把揣进裤兜里的手重新掏了出来。
牧川眯起眼睛,冷漠冰霜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嘲笑,“你如果不紧张,为什么不掏烟呢?你在下意识逃离。”
秦萌生傲慢地扬了扬下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听说烟与案件有关,自然不敢再捧了而已。”
牧川:“哦?”
随着两人的推理,在场众人的怀疑也偏来偏去。
冬苗突然提出一个关键问题:“死者的胸口有一条贯穿伤,那凶器呢?凶器在哪里?”
女学生猛地拔高声音:“对,对,找到凶器看指纹,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牧川和秦萌生对视一眼,同时说:“没有了。”
“什么?”
“什么意思!”老板忍不住问。
“死者的伤口跟一般的利器不同,而且,地面有多余的水,尸身上也有。”牧川缓缓说。
老板娘不解:“这能说明什么啊?”
秦萌生捏着自己的指尖:“说明凶器上有水,而且水还不是一般多。”
众人还一脸迷茫的时候,冬苗却忍不住问:“你们的意思……该不会凶器是冰做的。”
“冰?冰溜子!”老板娘惊叫出来。
“啊!”老板娘忙拍了老板一下。
老板看着秦萌生和牧川的视线越发诡异了。
秦萌生笑了一下,脸颊上酒窝浅浅,然而,这个甜蜜的笑容在此时的冷白灯光下显得越发诡异。
“好了,现在你和我都有嫌疑了。”
他的脚尖一转,整个人朝向冬苗的方向。
“姐姐。”他双眸沉沉凝视着她。
“现在,该你选择了,你选择相信谁?”
牧川默不作声地望向冬苗,脸色微白,眼眸黑沉,他看上去干净又漂亮,像是无害的高傲猫咪,他坐在地上,漫不经心地摇晃着尾巴,等待她的选择。
冬苗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耳坠下面的雪花。
她垂下眼,“我的选择……难道我选择谁,谁就是凶手了吗?”
她的视线瞥过两人。
秦萌生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