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枫感觉胸膛上湿湿的,扯开被子,低头一看,女人满脸都是泪水。
她睁开眼睛,瞪着他,却不说话。
靳枫看着她双眼红肿,心一阵钝痛,抱住她,把她的眼泪吻掉。
“老婆,我想过了,如果我们的感情变淡了,我再加点油盐酱醋,把味道调浓一点,你喜欢吃甜的,我就加多点糖。如果还不行,你就一脚把我踢开,自己怎么开心就怎么来……”
女人哭得更凶了,抱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堵住他一张一合的嘴,用力咬,把他的嘴唇都咬破了。
鹿鸣咬完以后,顾不上擦掉唇上的血,质问他:
“是谁说这个世界只有因果,没有如果?你说那么多如果,是想气死我吗?你直接说我们的感情不会变淡不就得了?以前你不是很狂吗?现在怎么就这么讲道理了?”
靳枫这下被女人惹毛了,拇指在她唇上用力一抹,把血丝抹掉。
“话题是你起的,你心里已经有标准答案,你还问我干什么?我看你是欠操作。”
“……”鹿鸣转眼又被他推倒躺下,两条手臂被他一只手举起来,按在头顶枕头上,两条腿也被他一条腿压住。
她身上的衣服,三两下就被他扯掉了,他自己只脱了上衣,裤子还在身上。
男人黑眸锁住她的眼睛,毫不客气,直刺刺地闯进她身体里。
第92章
第二天一大早, 鹿鸣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她接完电话,整个人像跌入冰窟窿,从发丝到脚尖都是冷的。
这个电话, 把她原本打算晚上尽可能晚一点回北京的计划, 往前提了。
靳枫给张小雄打了个电话, 让他和另外一个瞭望员提前来瞭望塔换班执勤,等他们到了以后, 他上瞭望塔交接工作。
鹿鸣把东西收拾好,袁一武推着达哇过来, 待靳枫交接完,四个人原路返回。
和昨天一样, 袁一武背着达哇, 靳枫肩上扛着轮椅, 单手牵着鹿鸣,背上背着包, 他要被她,她坚决不肯。
走完山路,到了山脚下停车的地方,袁一武把达哇抱上后座,鹿鸣坐副驾座, 靳枫把轮椅放入后备箱, 回到驾驶座, 启动车子。
后座上,达哇情绪看起来比昨天好了很多, 袁一武嘴巴很会说,时常把她逗得捂着嘴笑。
一路上,他们一个在叽里呱啦地说,一个无声地笑。
鹿鸣和靳枫都没怎么讲话。
把达哇送到家以后,靳枫让袁一武回支队一趟,向李章程汇报一下工作,他送鹿鸣去机场,她已经把机票改签了。
到了机场门口,鹿鸣让他不用下车,她自己进去。
靳枫抓住她的手,柔声问道:“还在生气?”
“没有,只是不想每次都搞得凄凄惨惨戚戚,又不是不再见面。”鹿鸣说的是实话。
她其实自己都想不明白,昨晚到底生什么气。
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果要变淡,过去八年,他们了无音讯,早就淡得找不到一丝痕迹了。可他们不是又在一起了?
达哇的事情,他之所以扎扎实实地追查证据,是不愿意逼达哇,时间慢,但他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
就算他不追查达哇的事情,他的工作性质,必须长年驻守在玉仑河,与山和树打交道,不可能一直陪着她。
道理她都懂,却不知为何,她会这样患得患失。
或许是太在乎了,害怕失去。
他们之间还会有多少不确定的变数?
“那好,我就送你这里,不进去了。”靳枫把她的手往前一拉。
他侧身靠过来,手插入她的头发,覆在她脖子上,把她的头按过来,吻住她。
两人唇齿厮磨许久,他才放开她。
“这次是你给我惊喜,下次轮我。”他语气笃定,黑眸注视着她,眼神坚毅,“回去少胡思乱想,等我。嗯?”
鹿鸣点了点头,转身,迅速推开车门下车,提着包,跑入机场大门。
靳枫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在车里坐了大半个小时,准备启动车子,余光瞥见,副驾座踩脚的地方,有一张卡。
他弯腰捡起来,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打开一看。
“知道中国的婚姻法么?婚前财产属于个人财产。所以,我的林中别墅要在我们结婚前买,房产证必须写上我的名字,不然,我没安全感。卡里是我给自己存的嫁妆,就一点点,其他你自己看着办吧。”
靳枫又气又想笑,这女人,是以为他缺钱缺疯了么?
他心里却是暖的,回了一条信息,放下手机,启动车子,驱车返回。
鹿鸣回到北京,下飞机以后,打开手机,才看到靳枫回复的信息。
我的一切都刻上了你的名字,包括心。
鹿鸣反复读了几遍,嘴角弯得合不拢了。
只是,想到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她又笑不出来了,匆匆往回赶。
鹿鸣打的回到家,鹿晓茸和北川河都已经在家。
北川河在厨房里忙碌,鹿晓茸坐在客厅里,似是在等着她,没有见到钟宇修。
“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鹿鸣在她对面坐下来。
“昨天下午。”鹿晓茸怒视着她,脊背挺直,“我就知道,你仗着宇修好说话,自己想怎么样就怎样,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鹿鸣忽然觉得,她好像中计了。
鹿晓茸故意让她相信,他们晚回来一天,结果没有,把她杀了个措手不及。
“鹿鸣,你好歹一个留学生,怎么能趁我们不在,偷偷跑去玉仑河?你就这么没尊严吗?翅膀硬了,胆子越来越大,我的话你都当耳边风是不是?”
鹿晓茸气得脸都绿了,上了年纪,心脏又不好,才大声叫了两句,立刻就有些喘。
“妈,你别生气。我不是回来了吗?”鹿鸣起身,要过去给她顺顺背。
“你给我坐下!”鹿晓茸一声怒吼,把她给吼了回去。
鹿鸣只能重新坐下来。
北川河听到声音,从厨房跑出来,坐在鹿晓茸旁边沙发上,给她顺背。
“你看看你,又开始叫了。我不是跟你说了,有什么话,好好跟呦呦说?”
“跟她能好好说话吗?”鹿晓茸把茶几上一叠资料推到她面前,“你自己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我看你是成心想气死我。”
鹿鸣拿起资料翻了一下,都是和靳栋梁有关的材料,也有靳枫的一份降职处分通知。
“妈,他现在是昆伦,不叫靳枫,靳栋梁不是他亲生父亲。他降职处分,也只是暂时的,不是他表现不好,而是迫不得已。”
“是吗?你是不是在国外呆的时间太长,连国情都不知道了?你知不知道,每个人的档案表里,都会有曾用名这一栏?不管他现在叫什么,靳枫这个名字已经记录在他的档案里。靳栋梁贪污受贿,他这辈子都别想再翻身,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妈,那是诬陷,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鹿鸣不知道她怎么会一下子知道这么多事情。
“你看到有什么正规文件通知,证明靳栋梁是被诬陷的?我没看到,别人也看不到。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跟着这种男人再有瓜葛。你想跟他在一起,除非我死了!”
“……”鹿鸣看着鹿晓茸闭眼仰躺在沙发上,嘴唇发紫,表情很痛苦的样子,北川河朝她使眼色,她到了嘴的话,强行咽了下去。
鹿晓茸似是想起什么,突然打开眼睛,两道凌厉的目光重新射向鹿鸣。
“不对,我之前错了,我给你的那两个选择,现在要收回。你要是再去了加拿大,还不和以前一样,瞒天过海,偷偷跑去跟他私会?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马上和宇修举行婚礼。”
“不可能!”鹿鸣这一点不能退让。
鹿晓茸盯着她半晌,眼神里满是绝望,轻叹了口气。
“好,你要是不喜欢他,那就换一个,我们再找别的,总能找到合适的。老北,我们多去亲戚朋友家走动走动,看看有什么好资源。”
“有这么容易的事吗?你当是去菜市场买菜?”北川河夹在她们母女之间,很为难。
“我有什么办法,有些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现在好男人是稀缺资源,自己又是闷葫芦一样的性格,我们不去走动,等着好女婿自己送上门来吗?”
“妈,你不要再折腾了好不好?除了他,我谁也不嫁。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不结婚了,一辈子陪着你们。”
“你威胁我?”鹿晓茸刚刚降下去的火,又上来了,“你忘了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事,我同意你不学医,你就永远不跟他在一起?你要是不守承诺,我不会让他好过!”
“……”鹿鸣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别说了,准备吃饭。呦呦,你不累的话,就一起吃饭。”
鹿鸣不想吃饭,推说很累,想去睡会儿。
“也行,刚下飞机,肯定很累,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睡醒了再吃。”北川河帮她解了围。
鹿晓茸刚要开口叫住她,被他堵住了开口的机会:“你不是要给钟首长打电话吗?现在他应该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