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问道。
“不可以。”
“可是,我们很快就是夫妻了。”
“但是,现在还不是呢。”
启晨曦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说,“我不告诉你,是为你好。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
楼钰笑着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那就好。”
启晨曦笑了笑,说,“我就可以安心去完成任务了。”
“打算什么时候去?”
“过两天吧,爷爷让我去的时候,我就去。”
启晨曦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问道:“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
“你不想留在这里?”
“嗯。”
启晨曦点了点头,道:“我想我的哥哥姐姐了。”
“等结婚了,把他们请过来参加婚礼,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
启晨曦摇了摇头,道:“钰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不好,给我的感觉充满了孤独和忧伤。”
“是吗?”
“嗯。”
她眺望远处,道:“我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这里不好,可是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愿意在这里陪你。可是,如果我们结婚,我不想在这里,可以吗?”
“好,不在这里结婚,我们去你哥哥姐姐住的地方结婚。”
“嗯。”
启晨曦很开心,侧头靠入他怀里。
“冷不冷?要不要回去?”
“不要,这里很好,让我感觉很舒服。”
启晨曦闭上眼睛,聆听着海浪声。
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特别想逃离这里的感觉。
楼钰轻抚着她的发丝,低头看着她。
虽然,启晨曦没有表现出来,可是他知道她的不想留在这里。
这应该就是一个灵魂,渴望自由的原因。
启晨曦只有在这样的海边,才感觉舒心,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被一个梦惊醒的。
“你是谁?”
黑暗中,她看到一个身影,慢慢走上前,想要看清楚,却怎么也走不到对方那里,只听到悠远的声音。
“晨曦,是我,快点回到我身边来。”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启晨曦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询问。
“晨曦,你忘了我了吗?你忘记,我是谁了吗?”
“我应该记得你吗?”启晨曦迷糊地看着对方道:“你到底是谁?告诉我,你是谁?”
她追问着,可是对方只是温柔地重复道:“你忘了吗?你不该忘记我的,晨曦,快点回到我的身边,我在等你。”
“你是谁?喂,回答我,别走!”
启晨曦猛地坐起来,右手一把抓住了楼钰的手。
楼钰看着她,拿着手帕为她擦拭额头的汗珠:“怎么了?做噩梦了?”
“钰哥,我是不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人?”
“谁?”
楼钰刚才便听到了她梦中的呓语,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问道,“你觉得你忘记了谁?”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那个声音挺熟悉的。”
“傻丫头,一定是生病的后遗症。”楼钰笑了笑,抬手将她汗湿在颊边的发丝拨开。
启晨曦看着他,道:“是吗?只是我病糊涂了?”
“不然呢?你觉得是谁?”
“我不知道,我确实不认识那个背影。”
启晨曦一脸懵懂地靠近楼钰怀里,“钰哥,我想回家了,你说爷爷会让我回家吗?”
“当然了。爷爷只是带你来学易容术的,你学会之后,就可以回家了。还有哦,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就在家了。”
楼钰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她。
启晨曦松了口气,道:“那就好,我不喜欢这样的白色,可以换成其他颜色吗?”
“你喜欢什么颜色?”
“额,什么颜色都好,就是不要白色,太像医院的颜色了,看着有点恐怖。”
“那我等会儿就让人把这里换成粉紫色,好不好?”楼钰顺着她的话询问。
“好。”启晨曦很开心,道:“那我现在去见爷爷,问问他,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执行任务。”
“嗯,我陪你去。”
楼钰扶她起床,等她梳洗之后,就陪她去了启老爷子的住处。
敲门之后,屋内传来低沉的声音。
“进来吧。咳咳,咳咳咳。”
“爷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爷爷老了,身体总归会有毛病的,不过,等做完换心的手术,就没事了。”老爷子摸了摸她的头,说:“之后,爷爷就带你回家。”
“好。”
她很开心,点了点头道:“那爷爷什么时候做手术?”
“你去完成任务的时候,爷爷就做手术了。”
“那我可以立刻去完成任务,只要爷爷好。”启晨曦蹲在他面前,头枕在他的腿上。
“嗯,爷爷知道晨曦孝顺,那么明天吧,你明天去执行任务,爷爷做手术,好吗?”老爷子抬起她的头,认真询问。
“好。”启晨曦答应了,询问道:“我怎么去?”
“让楼钰陪你去。”
“他?”启晨曦迟疑道:“让他知道我的任务,好吗?”
“没关系的,他很快就会成为你的丈夫了,可以让他知道的。”老爷子又是一阵咳嗽。
“那行,都听爷爷的。”
“嗯,晨曦最乖了。”
他摸了摸晨曦的脑袋,说,“晨曦啊,你现在让楼钰进来,爷爷跟他说明天的任务。”
“好。”
启晨曦起身,走到门口:“钰哥,爷爷让你进去,他有话跟你说。”
“哦。”
楼钰让启晨曦站在门外等他,轻轻锁上了门,走到老爷子面前,“爷爷,您有什么吩咐?”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明天就把最后那个手术做了吧。”
“额,这个成功率才百分之五十。”楼钰有些迟疑。
“一般的概率,可以了。”
“那我现在就去准备手术的事情。”
“不,不用你主刀。”老爷子拒绝了他。
“啊?可是这个手术一直都是我做的。”
“不只是你,还有037号实验体,她接收的全都是手术成功的信息。”老爷子开启了电子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跟启晨曦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只不过,这个人的双手,全部都是机械手,上面装满了各种手术器件。
“爷爷,有什么吩咐?”
她的声音也是电子机械的音调,就是那种电子机器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你对于换心手术,有把握吗?”老爷子抬头看着她。
“交给我吧?我一定不会出错的。”037号实验体非常自信的回答。
“看吧,她比你更自信。”
老爷子笑了笑,咳嗽道:“一旦成功了,我们的研究就成功了。”
“可是,如果出错……”
“那就用制造实验体的方法,让我在我的实验体身上复活。”
启老爷子一脸淡定地说道:“你把晨曦制造得这么成功,我相信你可以的。”
楼钰蹙眉沉默,没有立刻回答。
“怎么,没有信心?”
“晨曦虽然是一个完美的人造人,但是这中间还是毁掉了无数的失败个体。”
楼钰叹了口气,迟疑道,“所以,我……”
“楼钰,你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自信了?”
“我……”
“当时那个告诉我,一定可以救活晨曦的自信少年哪去儿了?”启老爷子挑眉询问,言语中多得是对他的质问。
楼钰低着头看着他,一下子沉默了。
“楼钰,是因为晨曦爱上了黎夜,所以你不自信了?”老爷子看穿了他的心思,道:“那么,爷爷可以告诉你,黎夜是不可能取代你在晨曦心里的位置的!我给晨曦的任务,就是亲手杀了黎夜!”
……
250
“爷爷?你要晨曦去杀了黎夜?”
“是啊,记忆都已经格式化了,那么还留着那个已经被忘却的人做什么?”
启老爷子笑了笑,说,“等晨曦杀了黎夜,你就再不需要担心了。”
“可是,我怕晨曦看到黎夜的时候,会想起过去的事情。”
“你是真的不自信了。”启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纳米芯片已经格式化了,怎么还会想起?你觉得晨曦有自动修复数据的能力?”
“没有。”
“那不就是了。”
启老爷子安抚他道,“等晨曦完成了任务,你和她就可以永永远远在一起了。从古至今,多少人追求长生不老之术,现在我们总算是实现了。只要人脑不死,那么换个身躯,换些人造的器件,就可以实现永生不死了。”
楼钰看着他,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