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你心太浮躁了，不问清楚，就乱发火吗？”
“那还不是因为这事跟你有关！要是换成其他人，我才不着急呢！”黎夜小声解释，看到门口站了一群人，立刻板起脸，喝斥：“你们还站在那里干嘛？都散了！”
陆锋一听这话，连忙示意警员离开。
黎夜在确定他们都走了之后，长长叹了口气，转身面对启晨曦，说：“刚才，是我错怪你了，你如果生气，想要打我，就动手吧。”
“你说真的？”启晨曦挑眉问道。
黎夜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强调道，“但是，有一点必须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第一时间给我报平安！”
“嗯，那好，把手伸出来。”启晨曦算是接受了他的要求。
黎夜心里其实挺委屈的，缓缓伸出手，小声讨饶，“稍微打轻一点。”
启晨曦微昂着下巴不理他，特意抬起手，重重落下。
眼看就到打到他的时候，突然拉住他的手，说：“你真把我当成凶婆子了？我看得出来，你是真的紧张我，所以，你刚吼我的事情，就算了。我们回去吧。”
“你说真的？你不生气？”黎夜回握她的手，一把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琥珀色眸子满是欣喜地凝视着她。
“真的。”启晨曦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不生气，还很开心，谢谢你这么在意我。”
说完，转身就往门口走。
“等等！”
黎夜再次将她拉回到面前，有些不太放心地扶着她的后脑，贴向自己的额头，感觉了一下热度，小声低估道：“好像没有发烧啊。”
“去！”启晨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推开道：“你就见不得人对你好，是不是？”
“不是。”黎夜连忙摇头，跟上去牵她的手，说，“我只是觉得这样的转变，是不是代表我的春天萌芽了？”
“你做梦！再不利索地出去，我真要揍你了。”
启晨曦朝他扬了扬拳头，径自往外走。
“好好好，出去出去。”黎夜欢喜地从心里笑出来，快步跟了上去，拉过她的手走在前面。
启晨曦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甩开他的手，紧跟着他的脚步，走出这栋废弃的写字楼。
室外，已是落日时分，天边的云朵被夕阳染红了，在这样一片广袤的沙漠中，显得格外壮丽、神圣。
突然，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人群中冲出来，一把抱住了启晨曦：“姐姐！你可算出来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慕斯绵说话时，故意挤开了黎夜，抱着启晨曦不松手。
“慕斯绵？！你给我放开晨曦！”黎夜一看小丫头的动作，就知道她有意惹自己不爽，板起脸厉声喝斥。
“我不！”慕斯绵朝他做着鬼脸，拉着启晨曦，说，“姐姐，我帮了这么大的忙，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教你玩游戏，还不算谢吗？”启晨曦的表情极为淡定，不缓不慢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玩游戏怎么一样呢，怎么也得请我吃个饭吧。”
慕斯绵其实就像缠着启晨曦，找黎夜晦气，让他不能跟启晨曦单独相处。
“可以带她一起回去吗？”启晨曦觉得这个要求不过分，慕斯绵今天确实帮了大忙，否则估计她至少得在里面待上三天。
不……
黎夜很想拒绝，可是看着启晨曦期待的眼神，便改了说辞：“真的要谢她，不如邀请她参加一周后的宫廷晚宴。”
“宫廷晚宴？”慕斯绵顿时竖起耳朵，热情高胀地问道，“是去沙之国的王宫参加吗？”
“是的，你要参加吗？”启晨曦点头，征询她的意见。
“要！我参加！”慕斯绵立刻答应下来。
“那么一周后见，现在你可以放开晨曦了。”黎夜把话题转回来，脸上虽然依旧保持着笑容，眼神却冰冷至极，恨不得把人冻死。
“我不！”慕斯绵回瞪了他一眼，对着启晨曦说，“姐姐，我没钱了，住不了酒店了，你能不能收留我？”
“不行！”不等启晨曦开口，黎夜已经抢先拒绝了。
他转身，朝着陆锋伸了伸手，“支票，笔！”
呃……
陆锋立刻把支票和黑色钢笔送到他手上。
黎夜写了一串数字，又签了名，而后把支票送到慕斯绵手中：“这上面的金额，足够你在沙之国最好的酒店客房住十天了！”
慕斯绵低头看了眼支票的金额，竟然有100万那么多！
正常情况，她绝对都会见好就收。
偏偏，这会儿她跟黎夜杠上了，就是不想便宜他“近水楼台”。
于是，她嘟着嘴，满脸委屈地说道，“可是，这里治安不好，我一个弱质女流……”
“放心，我会让这些警员24小时保护你的。”
不等她说完，黎夜已经抢先解话她的困扰，铁了心不让她缠着启晨曦。
慕斯绵不服气地瞪他，两人暗中较着劲。
启晨曦好像看戏似地观察着面前的两个人，不明白他们是为什么这么水火不容。
“好，那我吃……”
慕斯绵还想继续找借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非常温和，但是极为礼貌的声音：
“慕小姐，您果然在这里看热闹。”
一个穿着体面的老管家从人群中走出来。
他的脸上带着亲和的微笑，迈着沉稳的步子来到慕斯绵身边。
矍铄的黑眸暗暗瞥了启晨曦一眼，躬身一揖：“少爷到了，这会儿正在酒店客房等您呢。”
“什么……”
慕斯绵看着面前的老头，只觉得莫名其妙，刚想说不认识，就被老头扣住了手腕。
“慕小姐，少爷来一趟不容易，可别让他久等了。”
……
038 专属小丑，只要你开心
老头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和善的笑容，言谈举止也特别礼貌，有风度。
可是，他紧握着慕斯绵的手，并不是想象中那般轻柔孱弱，反而带着一定的压迫感。
慕斯绵感觉到一丝不适，想说不认识，却被老头的一个眼神震慑，连忙低头避开视线，紧接着就看到老头藏于她手腕内侧的食指，轻轻点击着，所表述的密码只有三个字：秦子晏。
她愣了一下，连忙反应道：“哦，他来了？那我们回酒店吧。”
“慕小姐，请。”海管家笑着为她拉开车门。
慕斯绵立刻对着启晨曦道：“姐姐，我朋友来了，所以就不打扰你了，过几天再见吧。”
“好。”启晨曦微微点了点头，看向那个老头，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黎夜听慕斯绵不再纠缠，明显松了口气，拉过启晨曦的手，小声道，“走吧，我们也回去了。”
“嗯。”
她最近车里，就看到黎夜示意陆锋开车。
回去的路上，一时是安静的。
突然，黎夜趁着嗓音，开口道：“晨曦。”
“嗯？”
“今天的事情，是我姑姑做错了。可是，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黎夜说到这里，表情有些迟疑。
其实，他不应该请求启晨曦原谅伊娃的。可是，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能够在艰险的宫廷争斗中长大成人，全靠伊娃的庇护。
别的人或许根本无法想象这种惨烈，只有真正身临其境，才能够体会。
“我知道。”启晨曦一脸从容地说道，“她希望你成为沙之国下一任国王。”
……
黎夜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对不起。”黎夜对她充满了歉意，并不想把她卷入权力争斗的漩涡中去。
所以，他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她的家世背景。
“为什么要道歉？又不是你把我关起来的。”
启晨曦并不以为然，笑了笑，说，“这次，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跟大公主计较。但是，如果还有下次，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我知道！不会有下次的。”黎夜很开心，拉着她的手，保证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不需要你出手，我一定会大义灭亲，秉公处理的！”
他只希望伊娃能够听进去一些自己说的话，不要再用老一套的政治联姻来巩固彼此的地位。
真正的王者，不需要这些姻亲关系，也可以站上沙之国最高的位置。
启晨曦看着他那副单纯无害的表情，忍不住调侃道：
“就你？还大义灭亲？骗小孩呢。”
“哦？我给你的感觉就这么善良，毫无危险性吗？”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精芒，倾身逼近，周身散发出一股慑人的危险气息。
启晨曦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嘴角一扬，勾着他的衣领，越发拉进了两人的距离，在他耳边小声问道：“你说，我跟你，谁更具危险性呢？”
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侧，酥酥痒痒的，让人顿时心驰神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