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欢看着齐泰的反常,他手足无措的模样与平时的他判若两人,瞧着他出门的身影,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爸爸,他怎么了?”齐欢问云慕。
深吸口气,云慕不知道怎么说,憋了许久,还是缓缓把医生给她说的话都转达给了齐欢。
齐欢听到后,清瘦的身子瞬间石化了,呆愣的坐在椅子上,泪水含在眼眶要落不落的:“你说的,我爸他都知道?”
云慕点头:“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在门外,要是知道,我绝对不会问医生的”
“怎么会这样…我爸他,生活习惯那么好的一个人,不吸烟,不喝酒,为人节俭,又爱干净,怎么会被这种病缠上…医生,是医生搞错了对不对?”齐欢不相信的自欺欺人。
云慕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换作自己,只怕更加接受不了,市人民医院是S市最好的医院,这么大的事情,一般不会出错,她也带着丝侥幸道:“如果不放心,不如再带齐叔去别的医院检查一下”
看齐欢痛苦的神情,云慕于心不忍,还是开口道:“齐欢,我知道碰到这种事情,一般人都难以接受,但这事,除了难以接受,更重要的是面对现实,齐叔的病情,不能再拖”
“他年轻时是运动员,退役后又在体坛工作,腿就是他的命,要他选择截肢,他是一定不能接受的,可只有这样,尚且有一线生机,如果继续拖下去,病灶扩散到别的部位,那后果就更加严重”
“齐欢,我知道这些事不该我来说,只是相识一场,齐叔那日帮过我的忙,我知道他是个极好心的人,他应该有个很好的晚年,腿固然重要,但生命更可贵,我相信于你来说,只要他好好活着在你身边,不管他身体是否残疾你都是愿意的对吗?”
院子外传来脚步声,齐欢连忙试去眼角的泪水,跑到洗手间去洗了把脸,尽量不让齐泰看出异常。
云慕看在眼里,也知道齐欢其实是很懂事的一个姑娘,先前会变成那样,不过是钻在牛角尖里不愿意出来罢了。
“爸,买了些什么呢?”齐欢开门,接过齐泰手里的菜。
云慕也帮忙挑菜:“齐叔,就我们三吃饭,用不着买这么多”
“来者是客,云慕你不用客气”齐泰对云慕,是打心眼里的喜欢,不只是她骨子里优质的运动细胞,更感谢她劝解齐欢。
“我来帮忙炒菜吧,齐叔你刚从医院回来,先去歇着”云慕建议着。
齐欢一边洗着锅:“我来就好”
齐泰看着齐欢,心底那是一百个讶异:“欢欢,你什么时候会炒菜了?”
齐欢心里苦涩涩的,她一直都会炒菜,只是从来不会在齐泰面前做,这几年她在齐泰面前极尽叛逆,就是为了报复他曾经对自己的不重视,可这些在生与死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103:进入体坛
“你每天天亮就走,我睡了你也没回家,你哪里会知道我会不会炒菜”齐欢随口回应道。
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她学了不少东西,后来爷爷奶奶相继过世,她每天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家,爸爸从来都以为这些年她吃的是外卖吧。
说到这,齐泰满心不是滋味,越发的内疚起来,这两天在医院跟齐欢聊了许多,也知道是自己太过于疏忽她,他只知道给她更好的生活,却从来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想到自己的病,齐泰就沉默起来。
第一次吃到齐欢炒的菜,齐泰一度红了眼眶,齐欢心里不好受,强颜欢笑:“爸,你看你,你女儿我不过是给你炒了一次菜,你用不着感动成这样吧”
“我当然感动,是爸爸的失职,你长这么大,我居然都不知道你会炒菜”齐泰很内疚。
云慕活生生的觉得自己就是个大电灯泡,安静的吃着自己的饭,他父女两聊着,突然聊到体坛方面的。
一说到这,齐泰自觉就把目光扫向了云慕:“真是可惜了一根好苗子,我这辈子,大概再没机会陪养出一个国际冠军了”
云慕也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失笑道:“齐叔,这个荣誉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齐欢接过话:“当然重要,在我记忆里,他的那些个徒弟可比我这个女儿重要得多,他当年培养那些徒弟的精神,要是放在我身上,我也不至于恨他那么久了”
“那不是你生来体子差嘛,你是不知道,你小时候,胖呼呼的,跑步都跑不动,看着很结实的身体,却没有什么力气,我从前观察过你一段时间,你也吃不了这个苦,就没让你走这条路了”齐泰解释着。
齐欢撇嘴:“你没生我之前不也是个运动员嘛,你自己体格尚好都没能拿到冠军,更何况我一个女孩子”
齐泰第一次见她,就是看她跑得快,想培养她,才停车让她上车的。
云慕心下却暗暗思量起来,有一个飘浮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即过,她很想帮一帮这个大叔。又怕自己不能胜任,反倒让他失望了,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
齐泰遗憾道:“从事这行这么多年,云慕你是第一个让我另眼相看的,只可惜啊…我”
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齐泰越发的失落起来,云慕却突然开口:“齐叔,你既然那么执着于这块金牌,不如我们试试…”
云慕讪讪的笑着;“只是我不敢向你保证什么,毕竟我对这些不太懂,我只是武术好,体能方面,我还真是从没有做过测试”
齐泰向是捡到宝一样,一扫先前的阴埋:“你说真的?”
齐欢也笑了:“如果你愿意,只怕我爸做梦都要笑了,这两日在医院,我爸跟我说了许多关于你的事,明明他见你不过两次,却大赞特赞,还一直遗憾自己没能收你为徒,你现在愿意,那是再好不过”
云慕倒是没料到齐泰这么看好自己,居然会在齐欢面前讲,突然有些后怕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万一失败了,岂不是让齐泰更难过。
“齐叔,我试试倒是没什么关系,我就怕我的能力会辜负你的期望”云慕说着。
“我相信你”齐泰开口:“哪怕最后不成功,有你这么个徒弟,我这辈子也知足了”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齐泰希望云慕一有时间就去体育馆找他。
云慕思量了下便应下了,晚上回到工作室,看了看日程排期,好在并不是所有顾客都一定指名要她服务,除了今天没拍的外景,还有两三场预约,在几天之后。
第二天一上班,云慕就找了金子光谈话,店里大小事务,暂时交由他处理,还有她最近几个月不接受约拍,除非是很难缠的客人非要她拍时,她才会接单,其余的一律交给工作室的摄影师。
还有叮嘱金子光,他要是忙不过来,就再招一名专用助理,前提是这人必须得可靠。
金子光连声应下,好奇道:“老板,你这才开业没多久,就丢下这些事务,是有什么大事要忙吗?不会是要去解决你的终身大事吧”
云慕失笑:“想什么呢,我只是有点事要忙”
“老板,如果真有喜事,就别瞒着我了,你如果要结婚,我一定得准备个大红包啊,我都听肖红她们说了,那日从H市回来,是君临亲自送你的…你们是不是好事将近啊…”金子光丢了媚眼。
云慕喝下一口水,揶揄的看了他一眼:“金子光,你知不知道你这人有一个缺点”
“什么?”金子光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工作没做好,让云慕不满意了。
“你工作能力出色,样样皆优,唯独太过于八卦了…你不会对顾客也这么八卦吧?”云慕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这样很容易得罪客人的。
金子光连连摇头,讪笑道:“没有没有,我也就是对老板你的事比较好奇而已”
“那还差不多,得了,你别瞎猜了,要我哪天真结婚了,少不了请你的,可得提前把荷苞塞满啊,太少我可不会收”云慕开着玩笑。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出门前往体育馆,她第一次到体育馆来,场面之大,就如电视里那般宏伟壮观,人站在里面,显得极其渺小。
遥远的扫视了一下,齐泰一身黑色运动服,早已等在那里,云慕一身白色运动衣,轻灵的步伐朝齐泰走去,长长的马尾在脑后飘扬。
齐泰看到她,显得极为激动:“我等了许久,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云慕轻笑:“我可是按约定的时间赶到的,是你来得太早了”
“的确”齐泰点头:“我就是有些激动,好苗子千年难得一遇,你的体格,绝对比我年轻时要好几倍,我相信你能做到的,之前一直叫你加入你都不听,你昨日突然答应,我是受宠弱惊啊”
云慕笑了笑,突然正色起来:“其实齐叔,我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
齐泰不语,知道她的用意,微叹口气才道:“我知道”
“昨晚我想了许多,突如其来的病魔的确让我一度抓狂,但是这么多年风风雨雨我都走过来了,我的确是不应该就这么轻易的被打倒,更何况,我还有齐欢,我要是倒下了,她日后该怎么办,她妈妈自打生了孩子以后,也不怎么待见她,我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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