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栗子一时憋不住轻声笑了,“有时候我真怀疑你脑子结构跟别人不一样。”
温舜傲娇一昂脑袋:“我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怎么能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样?”
余栗子笑着:“是,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智障。”
温舜一听乐了:“哇,这个不错!顺口的喂!”
“行了,”余栗子看马上就要进酒店大门了,便赶紧把话题拉回来,“顾喻上热搜是因为他宣布停工半年。”
温舜很是羡慕,“我也想停工了去玩……”
“我之前说了,你是靠流量撑起来的,也没顾喻那样的咖位,要是你停工半年,等你再出来蹦跶的时候恐怕和瑞又捧红了几个小生。”
温舜垂了下嘴角,“虽然你这么说有点灭自家艺人志气长别家艺人威风的嫌疑,但是我还是很赞同的。”
余栗子扬扬眉尾,“我没长顾喻威风,他一出道资源就好到爆,合作的全都是顶级导演,”然后半开玩笑地说:“用你们游戏里的话来讲,叫人品大爆发,是不是?”
其实余栗子比谁都清楚,在娱乐圈里要想混得好,才不是运气在作怪,还是得要有背景有后台有实力,顾喻就是一个典型例子。但是她深知温舜完全没有靠山,只有把他当成赚钱工具的和瑞会帮衬着他点。为了不打击他,她便把顾喻的成功归结为幸运。
温舜这回却不赞同了,“要论这个的话,遇着栗子你了,我比谁都有人品。”
余栗子听了很是无奈。
这时他们已穿过酒店大堂,进了空无一人的电梯。温舜按了六层,“栗子,你房间号是多少啊?在我隔壁吗?”
“在你楼上。”余栗子按了七层。
温舜皱脸,“怎么会跑楼上去了?我们剧组不都是在六楼吗?咦,我想起来了,你说你昨天就来了是吧……”说到这儿,他秒变震惊脸,“你该不会是顺便才来看我的吧?”
余栗子挑了挑眉梢,夸了他一句:“聪明。”
“太过分了!”温舜神情变得不高兴起来,“所以说,你是在跟锦姐的行程?她也在这儿?”
余栗子摇头,“不是,是邓哥,他来这儿录节目。”
“那你明天到底跟谁?”
“当然还是邓哥啊。”余栗子理所当然地回,瞄见温舜嘴角耷拉了下去。正巧这时到了六楼,电梯门自动打开,她把温舜往外一推,“明晚带你去见刘导,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回去再把剧本琢磨一遍,刘导对细节要求很严的。”
温舜伸手按住即将关闭的电梯门,把玩偶塞进来,“你不要你的叮当猫了?”
“不好意思,我忘了。”余栗子笑着接过来,“回去吧。”
温舜缓缓缩回手,看着电梯门渐渐关上,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回房。
而不出片刻,一个头戴鸭舌帽、满面胡茬的男人从另一间电梯里走了出来,偷偷摸摸地靠在直角墙旁看着温舜独身一人进了房间,面上有些失望。
但是不多久,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巧的照相机,把刚刚在游戏厅里偷拍的照片依次看了一遍,脸上逐渐现出点笑褶子。他走到相对安静的长廊尽头,靠着窗拨出去一个电话。
“喂,老板,我在游戏厅这儿拍到了温舜。”
那边切了一声,“在游戏厅拍到温舜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要是哪天能拍到他跟女明星一起去开房那就大发了!”
胡茬男人忙回:“关键温舜是跟余栗子一起去的,两人还一起回了酒店,我怀疑他们俩有点什么……”
“余栗子是他经纪人,一起回酒店也不奇怪!再说了,余栗子怎么可能跟温舜有一腿……”话到这儿,那边突然停了一下,急切询问道:“怎么,你拍到实锤了?”
“那倒没有……”
“那你还说什么!”
他据理力争,“可是老板,除了拍戏以外,温舜基本上都不会跟女人在一块儿的,而且就算他俩没什么,只要抛出这几张照片,那也是很吸引人眼球的!”
“不行!”那边果断拒绝,“你可能还不知道,余栗子是和瑞传媒的准儿媳,是丁斯远的女朋友,那么多女明星挤破脑袋都想嫁入豪门,余栗子怎么可能不要丁斯远,反倒跟一小明星搞上?而且,丁斯远可不是什么善茬!你想想,咱疾行工作室平白无故往他头上扣绿帽子,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吗?照片收了!别发!”
他沉口气,不情不愿地回:“知道了,老板。”
挂了电话以后,胡茬男人又翻看了一遍在游戏厅里拍到的照片,盯着其中的一张看了许久,只见上面温舜正歪着头看余栗子玩射击,他的眼睛熠熠发光,浸满了温柔。
胡茬男人默然片刻,脸上渐渐现出点诡异的笑。
第22章
第二天一早, 余栗子果然感冒了, 头脑昏昏沉沉的, 且咳嗽不已。
本来她要去邓问裕所录的户外真人秀节目片场,但邓问裕不许她跟过来,让工作人员买了感冒药, 送过来让她服下,并让她好好睡一觉。没办法,她只好留在酒店休息,但睡了不过两个钟头, 就起床摊开笔记本电脑继续埋头工作。
到了下午六点, 她准时打电话给纪岩, 让他带温舜来酒店门口。十分钟后, 剧组面包车开过来载上她。
她上去后对司机说, 去怀德路的铭源茶坊。
温舜听出她声音闷闷的, 鼻音很重, 又见她戴着一口罩,忙倾身过来问:“你生病了?”边问边伸手探上了她的额头。后座的纪岩赶紧移开视线, 装作没看见这一幕。
余栗子摇头,把他的手拿下去,“只是有点感冒。”
温舜试出她的额头不烫,便稍稍放下了心,又问:“吃药了吗?”
“吃了。”余栗子轻轻咳嗽一声,直接谈正事,“剧本带了吗?”
“扔家了。”温舜仍是担忧地瞧着她的脸。
余栗子一蹙眉。
温舜立马又说:“不过你放心, 我已经记得差不离了。”
余栗子“嗯”了一声,便靠在座椅上微微闭上双目小憩一会儿。看她精神不太好,蔫蔫地不想说话,温舜难得安静了一回。
……
到茶坊时,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十分钟。
这是余栗子精心计算好的时间,一来早到显得有诚意有礼貌,二来也可以让温舜熟悉一下四周环境。
包间四壁是明式的花格窗,壁上悬了几盏带灯罩的灯具,挂了几幅雅致字画儿,檀木桌上摆放着整齐的紫砂壶茶具。古朴典雅,安逸宁静。
余栗子怕把病毒传出去,因而并未摘口罩。
她叫了一壶普洱茶,以及几碟茶点,之后对温舜叮嘱说:“刘导平常是个很严肃的人,喝了酒就很能吹,但既然他选择来茶楼,那就没打算跟你瞎侃,还是中规中矩聊剧本为好。”
温舜点了点头,到座位上坐下,“感觉你好像跟刘导很熟。”
“算熟,所以待会儿你不用太紧张。”此话一出,余栗子看见温舜已经兴趣盎然地开始玩堆茶盏撤茶盏的游戏了,当即无奈改口说:“算了,当我没说,你怎么可能会紧张。”
温舜听了这话,抬脸狡黠一笑,迅速碰了下她的手,而后夸张地捧着心脏位置直叫唤:“完了完了,我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余栗子配合地往旁边躲了躲,笑着:“可别溅我一身血。”
在谈笑间,她余光瞄见镂空门被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于是连忙拉着温舜站起来,熟络地打着招呼:“刘导。”
温舜恰到分寸地稍稍鞠躬,礼貌喊道:“刘导好。”
只见刘宝国约莫五十多岁,身穿朴素中山服,瘦削身材,面相严肃,连带着脸上的皱纹都散发着严厉的意味。他在看见余栗子后,脸上才稍微露出点笑容,摆摆手说:“好好好,快坐吧。”
服务员将一壶泡好的普洱茶与几碟茶点送上来,便退了出去。
温舜倒了杯茶递到刘宝国面前,“刘导请。”然后有条不紊地另外倒了两杯。
刘宝国看了看茶的色泽,心下也知是余栗子投他所好点的,径自点了点头:“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吧,这部电影呢,目前大部分演员都已经选定了,只剩下阿明这一个角色,个人是觉得很为难的。”
说着他话锋一转,问题如连珠似的蹦出来,“剧本你看了吗?对这个角色你有什么想法?你觉得最后的结局设得好不好?好在哪里,不好在哪里?”
温舜嘴唇稍抿了一下,“在回答这些问题之前,我能不能先问您一个问题?”
刘宝国有些讶异,他还从没碰见过有人会反问他的情况,“什么问题?”
余栗子也有些意想不到,双目紧盯着温舜。
“您想赋予这个角色什么意义?或者说,您对他的态度是怎样的?”
刘宝国简洁回:“悲。”
温舜缓缓点头,顿了一会儿后,继续说:“但我认为,最后以死为结局,虽然看起来很悲,但是一来转折突兀,二来与主角的悲剧重复。还有,会显得他的性格太单一了,只有冲动只有义气,看不到任何成长。”
刘宝国松弛的眼睛里现出些兴趣,“那你觉得应该让他怎么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