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恰好夜校也有课。
上课之前夏初霁告诉包海她已经有办法了,不过要等两天,叮嘱他不要轻举妄动。
晚上她晚上课回去,夏显已经回来了,不过看他脸上带着疲态,她决定明早再说,反正明天是周六。
可是周六一大早,夏家来了个不速之客——谢熙。
夏初霁听到消息出来的时候,谢熙已经到了大厅。
见她从晨光里端庄地走进来,他眼中闪过惊艳之色,觉得旧式的袄裙在这样环境下没有一点违和,但同时,他也记得这个女人有多可恶。
夏初霁知道谢熙是为了那份声明来的。她问:“谁让他进来的?”
一个丫环回答说:“是太太。”
“哪来的太太?我母亲已经过世了。”
周锦的声音传来:“夏家是大户人家,待客之道总要有的。”
丫环两边都不敢得罪,低着头没有说话。
夏初霁知道周锦等着看她难堪。
她本想再说几句,可余光看见她父亲夏显来了,立即换上一副温婉的样子。
谢熙立即上前,恭敬地说:“伯父,我今日是特意来赔礼道歉的。”
夏显接下来的反应让所有人都很意外。
他沉着脸对谢熙说:“谁让你进来的?给我轰走!”
第18章 欺人太甚
谢熙愣了一下,说:“伯父消气,当年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
夏显打断他:“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家早就跟你没关系了,你是要自己走还是轰你走?”
“我——”谢熙的目光在在场的几个人身上转,想寻求一点突破口。
一个姨太太是没有用的,而夏初霁,看似温柔地垂着眼睛,实际上她的心比谁都狠。
“还不走?”夏显皱着眉。
“伯父别生气,我走。”
“慢着。”
谢熙眼睛一亮,满脸期盼,随后只听夏显说:“把你带来的东西都带走!”
看着谢熙灰溜溜提着东西离开,夏初霁觉得格外解气。
谢熙以为她父亲这样的人会为了体面原谅他,却没有考虑到她父亲归根到底是个书生,即使四五十岁了,依旧一股书生气。
见夏显这样的反应,把人放进来的周锦十分尴尬。
“我不去追究,他居然还敢找到家里来,实在欺人太甚!”夏显见谢熙离开才收回目光,又看向自己那温婉乖顺的女儿。
这么一对比,他心中忽然起了怜惜,说:“初霁,这种人你不要在意。”
“是,父亲。”夏初霁越发娴静,“父亲,我夜校的一个学生前几日被谢熙的朋友欺负了,到现在还被关在警局。”
夏显眉头又是一皱:“怎么回事?”
夏初霁语气温柔,暗自“添油加醋”,把来龙去脉稍微润色了一下说了出来。
正在气头上的夏显听完气得拍了下桌子:“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去说!”
“多谢父亲。”一桩心事解决,夏初霁弯了弯唇,觉得谢熙突然找上门也不是什么坏事。
周锦在旁边看着夏显被夏初霁吃得死死的,脸色很难看,心中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和危机。
第二天,也就是周日晚上,夏初霁去宁河夜校上课,却没想到在校门口看到谢熙。
见他朝自己走来,她微微皱眉后退了一步,语气冷漠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谢熙已经从昨天被赶出夏家的尴尬中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精致的西装,既新潮又绅士,频频引来注目。
“听说你有个学生打了黄启,被抓紧警局了。”
“没错。”夏初霁想听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谢熙勾起一抹笑,有几分高高在上、自鸣得意的样子:“黄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除非你把《平城日报》的声明撤下来,然后重新登一份声明,说我们已经两清了。”
夏初霁这才明白谢熙是来威胁她的。可笑的是他不知道她父亲今天去找了黄副厅长,万柏此刻应该已经出来了。
“谢先生懂“两清”这个词的意思吗?首先你得把嫁妆还给我。”
谢熙提醒说:“你的学生会被一直关在里面。”
夏初霁的语气格外平静,情绪里没有一丝变化:“不把嫁妆还给我,我是不会撤的。”
谢熙脸色微变,不再和颜悦色:“夏初霁,你一个女人闹成这样,真不怕丢人现眼吗?你这么对我不依不饶,是不是因为不想跟我离婚?你要是跟我服软,我或许能收你当个姨太太——”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夏初霁一个巴掌打了上来,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距离上课时间很近了,夜校门口都是人,纷纷朝这里看来。
谢熙摸了摸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夏初霁神情冷漠,即使被校门口暖色的灯光照着,白净的脸上依旧如同结了一层寒霜。
这一巴掌早该打了。
“谢熙,你不要自作多情,更庆幸离婚的是我。”在谢熙吃人的目光中,她高昂着头,站得笔直。
终有一天,她会让他懦弱、自私、虚荣、无耻的一面会暴露在大众的眼中。
她的话和她的姿态彻底触怒了谢熙。
他朝她走近,说:“夏初霁,你不要以为我不会打你。”
突然有人出来挡在了夏初霁面前,有包海他们几个,还有贺逸。
他们已经在校门口看了一会儿了,见情况不对,不约而同过来。
“夏老师,这是谁?”包海问。
“谢熙,黄启的朋友。他来用万柏的事情要挟我。”夏初霁简明扼要地说。她不愿意承认谢熙是她前夫,她觉得恶心。
一提到黄启,包海的暴脾气上来了。
谢熙看包海块头大,他们又人多势众,忌惮地朝后退。
他朝后退,包海他们就上前。
贺逸这样比较斯文的人就站在后面。看包海他们凶悍的样子,他脸上难得没出现鄙视的神情。
夏初霁温柔沉静的声音响起:“这里是校门口,影响不好。”
包海他们琢磨了一下话里的意思,看了眼校门口旁边的巷子。
是不是说不在校门口就行?
不过他们觉得当着老师的面打架不太好,到底没动手。
夏初霁从一群高大“凶猛”的学生里走出来,端的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说:“谢熙,忘了告诉你,那个学生已经出来了。想要我撤掉声明,你就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另外,今天我的学生不打你,是他们懂事。他们真要打了你,你也没办法。这里是留城。”
莫名被冠上“懂事”两个字的包海他们有些心虚。
夏初霁转身说:“马上就要上课了,我们走吧。”
这件事第二天就传到了平城的苏公馆。
忙于公务的大公子苏承律抽空听了下派去盯着夏初霁的人传来的消息。
“那个小王妃昨天在校门口打了谢熙一巴掌?还差点带着她的学生一起揍他?”这种事情可比各部门枯燥无聊的汇报有趣多了,他漆黑的眼中闪过一抹兴味。
随即,他又问:“她没有没有跟什么可疑的人见过面?”
“没有。”
苏承律靠在椅背上,军裤包裹着的两条大长腿翘到了满是文件的书桌上,军靴坚硬的底部触及木质的桌面是发出厚重有力的声响。
他闭着眼睛,把军帽盖在脸上,修长的手指摩挲左轮手木仓的轮廓,回想着四年前相遇时,夏初霁叫住他,说知道他在找人时的情景。
军帽的帽檐正好卡在他的鼻梁骨上,显得他的鼻梁格外高挺。
第19章 惊喜
谢熙回到平城后,架不住每天上一趟报纸,成为普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没多久就托人把夏初霁的嫁妆送回来了。
他还托送东西来的人带了句话,问夏初霁这下是否能把声明撤了。
四年前,也就是民国七年的时候,夏初霁从留城嫁去平城当安平王妃是何等风光,光嫁妆就抬了不少。这次谢熙送回来的虽然满满当当占了门厅,看得周锦和夏初晴眼睛发直,但夏初霁粗粗一看就发现少了不少。
她不动声色地说:“你去告诉谢熙,那份声明我后天就撤。”
那人得到回复,离开了。
随后,夏初霁拿来当年的嫁妆单子,让丫环当着夏显的面对了一遍,发现少了一小半。若是按现在平城的物价来算,少了一座平城繁华地段三层的小洋楼还不止。
夏显这样心性耿直的读书人根本没想到还有这种做法,气得都快词穷了:“我从前竟然不知道谢熙是这样无耻的人!”
气归气,他拿这种人是没有办法的,也不愿意放下身段去计较,让别人看了笑话。
但是站在一旁温婉不语的夏初霁不是这样想的。
当天晚上去夜校上课,她让贺逸联系《平城日报》撤了那份声明,然后另换了一份。
声明的内容是这样的——
谢熙先生鉴:嫁妆已收到一大半,感谢君之慷慨大方,望剩余能在年底补齐,为防止因时间久远遗忘,另附一张嫁妆清单。夏初霁谨启。
谢熙这日买《平城日报》本是想确认夏初霁是否真的说到做到把那份声明撤了,谁知那份声明是撤了,却又刊登了一份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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