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慕辰愣了一下,说:“我陪陪你。”
“不要不要不要!”傅筠心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边喊一边拼命把他往外推。
可电梯还在上行,怎么可能推得出去?
纪慕辰按住她的肩膀,轻声劝道:“你冷静一点。”
傅筠心却像没听到般,仍然用力地推他,电梯很快到达了指定楼层,门一打开,纪慕辰就被推了出去,傅筠心越过他快步奔到自家门前,伸手在包包里一通胡乱翻找,好不容易找到钥匙,颤着手正打算开门,却又蓦地顿住了。
她僵硬地转过身去,果然见纪慕辰还站在电梯口,下意识地攥紧了钥匙,急切地哀求道:“你快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求你了!”她泪光闪烁,眼里满是哀伤,却强忍着痛苦,不肯在人前崩溃。
纪慕辰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他多想冲上去抱住她,告诉她别为那些虚伪的人伤心,因为那样他会心疼;也不用在意失去了一份虚伪的爱,因为他会给她真正的爱。
可她却不给他机会,只想藏进他看不见的角落里,独自咽下所有的悲痛。
纪慕辰忍住心头的苦涩,无奈地妥协:“看你进去我就走。”
傅筠心这才放心地开了门,闪身进去之后又立刻反手关了门,随后飞快地冲进屋里,一口气将所有房间里的窗帘都拉了起来,顿时,整个人都陷进了密不透风的黑暗里。
好像舒服了一点...
傅筠心紧紧抱着双臂,像是孤身行走在冰天雪地里的人,身上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她缩进沙发的角落里,可不管把自己缩的多小,都没有安全感。
她颓然起身,像是无头苍蝇般在房间里团团转,焦急地想要寻找一处安全的所在。
被窝、浴缸、墙角...都不是她想要的地方!
她简直快疯了,抱着一只毛绒玩具熊,全身不停地颤抖着,要是再找不到那个安身之所,她就要冻死了!
忽然间,眼前闪过窗帘的一角——对,就是那里!
傅筠心飞快地撩起窗帘,钻进了墙角,后背倚着厚实的墙,身前被窗帘遮住,谁也看不到缩成一团的自己了!那些刺耳的骂声、狰狞的脸色也一并被挡在了外头,真是个好地方啊!
不过几年的功夫,怎么就把这个拯救过自己无数次的角落给忘记了呢?
傅筠心像个婴儿般蜷紧了身体,闭上眼睛,任决堤的泪水在脸上肆意横流。
哭吧,在这里,谁也看不见你的眼泪、谁也听不见你的哭声,不用假装坚强,也不用假装不在意,无论怎样释放自己,都没有关系。
她尽情地哭着,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哭出来,积郁了那么多年的情绪,此刻全都被唤醒了,而原本那颗被伤害到支离破碎的心,却在哭声中一点一点地拼凑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息,混沌的大脑带着疲乏的身体缓缓沉入泥沼之中。
却听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傅筠心从深沉寂静的黑暗中慢慢醒来,红肿的眼睛遇到刺眼的白光,不由地一痛。
电话是纪慕辰打来的,傅筠心不想接,可他一直打一直打,她不胜其烦,只好接了起来。
“现在可以让我进去了吗?”他嗓音低沉,透着几分小心。
没想到他还在,傅筠心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离她回来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了。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一声不吭地挂了电话,随后从窗帘后头站起身来,可双腿早已麻木,起得有点艰难,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电话又进来了。
她只好忍着腿上细细密密的刺痛用最快的速度挪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纪慕辰正握着手机焦急地踱着步,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可怕的念头,以至于只穿着单薄的衬衫和大衣站在阴冷的楼道里,还急得全身冒汗。他忍不住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强行跟她进门,甚至已经决定,要是过五分钟她还不接电话,就叫警察来撬门。
却在这时,大门从里头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纪慕辰立即冲上前去,一把拉开了门。
借着楼道里的光,他看见站在门后的女人面色憔悴,眼皮无神地耷拉着,原本清澈灵动的大眼睛此时肿得像个核桃,好在身体安然无恙,裹在身上的宽大羽绒服和修身牛仔裤上都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痕迹,忐忑不安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
他暗自吁了口气,收起手机,温声问道:“能让我进去吗?”
傅筠心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可她悲痛欲绝,只想躲起来疗伤止痛,哪里还有精力应付他?当下就哑着声直截了当地拒绝道:“我没事,你赶紧回去吧。”说着就要关门。
纪慕辰立刻拉住了门把手,急急地说道:“公安局那边已经重审过了,犯人已经交代了真正的作案动机,你现在...想不想听?”
真正的作案动机...
傅筠心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吕巧珍,那个一想起来就会产生生理性厌恶的女人。
她犹豫了下,把纪慕辰让进了门。
屋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纪慕辰站在玄关处,问道:“开灯吗?”
“不要。”傅筠心关了门,拖着虚浮的脚步往里走,却在经过纪慕辰身边时突然被抱住了,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要推开,却听一道低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傅筠心,让我抱抱你好吗?就抱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呼,渣爹的戏总算演完了~以后就是甜甜甜、污污污的幸福生活啦~
辰哥:快给我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感谢霸王花的营养液,爱你么么哒(*  ̄3)(ε ̄ *)
读者“隔壁霸王花”,灌溉营养液+10
第26章
那声音温柔似水, 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 傅筠心心头一软, 双手就垂了下去。
纪慕辰立即收紧双臂,将她整个人都拥进了怀里。
她垂着脑袋,额头抵在他的胸口, 鼻尖盈满了温暖的橙香,僵硬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
纪慕辰察觉到她的身体变化,心下一松,便俯下身子, 将脸贴在她耳畔的细软发丝上, 轻声说道:“傅筠心, 一个人躲起来舔伤口, 只会越来越痛, 可要是找人一起分担, 痛苦就会减少一半,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还不懂?”
找人分担?谁?谁能真心实意地替她分担痛苦?
连亲生父亲都靠不住, 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真心对她的人吗?
噢,原本还有一个顾霄霖,可自从决定拒绝他的求婚之后,她就做好了他会离开自己的准备,所以...
她现在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了。
想到这里,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傅筠心耷拉着肩膀, 轻声叹道:“好想变成一只蜗牛啊...”那样的话,遇到伤心的事,只要躲进壳里,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那就让我变成你的蜗牛壳好了...”纪慕辰敞开大衣,将傅筠心整个人都裹了进去,“是不是很暖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温淳的嗓音如暖流般在她心尖上缓缓淌过。
的确很暖和。
比起冰冷的墙角和薄薄的窗帘来,他的怀抱温暖又坚实,她情不自禁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忽然就觉得好安心。
安心到想哭。
因为她知道,这份安心并不属于她。
要是就这样沉溺下去,依赖上这只非原生的蜗牛壳,那等到他弃她而去的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所以,这种好听的话就当成笑话来听吧。
傅筠心想着就吸了吸鼻子,嗓音低哑地问道:“那牙医袭击我的真正动机是什么?”
难得气氛这么好,真不想提那种糟心的事。
纪慕辰暗自叹了口气,斟酌着该如何措辞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傅筠心却已推开他,径自往屋里去了。
怀里突然空了下来,心也像缺了一块,空落落的好难受,纪慕辰连忙往前跨了一步,从身后拥住傅筠心,低声说道:“接下来你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难过好不好?”
听这话里的意思,那案情的真相难道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可还有什么比被亲生父亲欺骗和伤害来更令人切齿的?
傅筠心垂下头,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说吧,我承受得住。”
这个时候纪慕辰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视线在黑黢黢的客厅里扫了一圈,就辨出了沙发的位置,便扶着傅筠心过去坐下,自己也坐到她身旁,一手环着她的肩膀,一手将她的脑袋靠在胸口,缓声说道:“那牙医之所以袭击你,是因为受了那女人的指使。”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傅筠心一下就会意了,她咬着牙,隐含着怒意的声音从齿缝里一点一点地挤出来:“原因?”
纪慕辰便把警方那边传过来的口供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
傅伟平那家生产医疗器械的公司起初经营得还不错,结果另一个合资人也就是吕巧珍的表哥沉迷赌博输了不少钱,借了高利贷还不起,卷了公司的大部分资金逃到国外去了。
公司资金链断裂,傅伟平焦头烂额,无奈之下打算拿口腔医院去抵押贷款,可那医院在吕巧珍名下,要贷款必须得到她的同意,可她怎么可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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