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你不会八卦到看我们校帖了吧?”
穗穗自从知道她写了《山河曲》后,便对她改了称呼,她又喜欢在校帖上留言,关于绯闻那个帖子,她的留言被顶在最上方,她说——“我家格总单身狗,我家蓝蓝单身贵族,只不过在图书馆一起自习两次,请同学们不要随便意淫,蟹蟹!”
苏格问穗穗,为什么她是单身狗,程蓝却是单身贵族?
穗穗说:“因为狗狗可爱。”
苏格差点和她绝交。
孟斯年启动车子,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梢,然后说:“不和你的贵族男朋友kissgoodbye吗?”
绝对看了!
“我一心扑在学习上。”
“所以呢?”
“所以那些瞎传我绯闻的人都是怕我抢他们奖学金的人。”
孟斯年点点头:“不和你的贵族绯闻男友kissgoodbye吗?”
他还加重了“绯闻”二字。
苏格:“……”
苏格降下车窗,对撑开雨伞准备离开的程蓝说:“我衣服湿了,先蹭车走了,再见程学长。”
苏格故意加家重中了“学长”二字的语调。
程蓝站在树下,戴上他标志性的鸭舌帽:“走吧,别把我老板的车弄脏了就行。”
这一个个都是什么人啊。苏格毫不犹豫的地升上车窗,眼不见心不烦。
“送你去哪儿?寝室还是你大伯那儿?”
“不去大伯那儿,我烦苏天濠。也不去寝室,听说半夜降雪,寝室有门禁,我看不到初雪许不了愿我会郁闷到下个冬天的。”苏格将半湿的方帕握在手里,把玩着。
孟斯年将车子驶离学校:“要许什么愿?和程蓝百年好合吗?”
苏格没解释,只说:“愿望不能说。”
“哦。”
“不过你是孟神,告诉你应该没事。”
“可以不说。”他感觉苏格的愿望并不简单。
“我的愿望是找到一个很好的钢琴老师。”
孟斯年将车停在红灯前,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身看她:“苏格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矮吗?”
苏格:“……”
“因为心眼太多。”
苏格:“……”她就知道他要这么说。
外面的雨渐渐变了模样,细小的冰碴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挡风玻璃前的雨刷器频率非常高地摆动着。苏格看着窗外昏暗的天色以及恶劣的天气,问孟斯年:“我们去哪儿?”
“我家。”
苏格漆黑幽亮的眼睛看向他时,又亮了几分。
孟斯年也没看她,只说:“你用这么火热的眼神看我是有什么企图吗?”
“想看看有没有金屋藏娇。”
“娇没有,小恶魔有一只。”
“谁?”
“你。”
“我是小仙女。”苏格纠正他。
“哦。”
他这是什么态度,没法好好聊天。
天色随着一直向内环开的车子渐渐暗下来,因为暖风开得太大,车厢里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孟斯年解开了衬衫的扣子,看了眼苏格,见她从图书馆出来时冻得有点白的脸色终于红润起来,那嫩红的颜色充满了青春的气息与活力。
她正将湿了的头发散开,身上白色的贴身毛衣肩膀部分因为水渍变得有些清透,黑色的肩带在毛线下若隐若现,他又想起,那天在华灵家门口,穿着宽大睡裙的苏格,以及裸露的纤瘦的肩膀和突出的锁骨……
后面传来不耐烦的鸣笛声,红灯不知何时变成了绿色,孟斯年踩下油门,因为车子良好的性能,冲出去时发出“嗡”的一声……
苏格看向他:“这个车速,有点过分了。”
这还是苏格当时送孟斯年去沙溪时,他说的话,如今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孟斯年笑:“我可是老司机。”
“我也是老司机。”
“不是一样的司机。”
“有什么不一样?”
“你一看就不是正经司机。”
苏格:“……”
外面的冰碴已经不混乱地向下砸了,除了车子发动机和风声呼啸,再没其他杂音,苏格透过车窗看出去,发现冰碴变成了雪花,在风中摇摇晃晃地飘洒着:“雪真美。”
“明天再出去看雪吧。”
“为什么?”
“你想发烧吗?又淋雨又玩雪。”
苏格看着他认真开车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他管着,而且感觉非常好,她弯起眼睛,笑得甜甜的:“好。”
孟斯年将车驶进一个高档商务区,在地下车库中停好车,他拿了外套递给苏格:“穿上。”
外套有他的味道,清香味混合着极淡的烟草味,苏格穿上后,拿了自己的大衣跟着他走到电梯口。
在宽大的外套下,苏格显得越发娇小。孟斯年只穿了件衬衫站在她旁边,清瘦单薄,苏格敞开衣服:“孟叔叔,你要是觉得冷就到我怀里来。”
孟斯年没说话,对于她的“调戏”,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
苏格一直知道孟斯年有钱,但在这之前,对于孟斯年的有钱她并没有什么概念,直到进到他的家。
她换了他递过来的刚拆封的拖鞋,扫了眼非常豪华有质感的宽敞客厅:“孟叔叔你家多少平方?”
“380。”他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她接过水杯,走到大落地窗前看着从眼前飘洒着的雪花,“从外面看我以为这里是什么会议中心。”
“风格确实和你家不一样,”他站到她旁边,低头点燃了一支烟,“不过我更喜欢你家。”
古朴的大门,石板路旁郁郁葱葱的植物,木质的楼梯,古香古色白墙绿瓦的小楼,如果下完雨,整个宅院都是清新透亮的,绿植红花像是被彻底清洗了一样,干净得……
像苏格一样。
有次他看到苏格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耳中塞着iPod的耳机微眯着眼看着远处高耸入云层峦叠嶂的山脉,空气中有花香伴随微风传来,楼上有隐约的风铃声入耳,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杂音。
他感受到从没有过的安静,那种让人通体舒畅的安静。
思至此,竟然开始想念曲桑了。
“下次再去曲桑时住我家吧。”苏格说。
“好。”
“省下客栈住宿的钱,可以给我叫个外卖吗?”苏格揉了揉肚子。
孟斯年失笑,他看了下手表,竟然已经六点多了:“想吃什么,我去做。”
苏格忽闪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有啥吃啥,我很好养的。”
“吃货。”
苏格刚想反驳,结果一张嘴直接打了个喷嚏。
他特别自然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感觉到发热,放下心来,说道:“去洗个热水澡,把湿衣服换了。”
孟斯年说完拿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吩咐他送套女生的衣服过来:“对,从里到外,外套要羽绒服,长款的,嗯,全要s号。”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孟斯年看了眼苏格,苏格虽然趴在窗户上看雪,但却支棱着耳朵听着呢,她听到孟斯年说:“B。”
苏格一下就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她不满地回头瞪他,站直身子手背在腰后,纠正道:“我是D。”
孟斯年给她一个“你骗谁呢”的眼神,对电话说道:“B。”
“好吧,其实是C。”苏格摊摊手,承认道。
孟斯年垂眸扫了她一眼,不为所动:“我确定是B。”
苏格:“……”
孟斯年挂断电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脱了他的外套扔到沙发上,气呼呼地走了:“没法做朋友了。”
没两秒钟,她又退了回来:“浴室在哪儿?”
孟斯年在厨房熬粥的时候接到了苏格的电话:“这前后二百多平方米还值得你打个电话?”
“因为我没有衣服穿。”听筒里传来她哀怨的声音。
孟斯年这才想起来这事,他放下勺子:“怎么了?”
“好无聊,我的衣服什么时候来?”
“手机不是在你手里吗,你打会儿游戏。”
“裸打啊?”
孟斯年:“……”
“而且你这浴室里也不放个椅子。”
“浴室里为什么放椅子?洗累了坐着喘会儿气?”
苏格:“……”
后来,孟斯年拿了他的浴袍给她送去,听到敲门声,苏格的小细胳膊从门缝里伸出来一顿乱抓,孟斯年将厚厚的浴袍塞她手里:“穿好出来吃饭。”
孟斯年的浴袍穿在苏格身上,长至脚踝下,她将腰间的带子系紧,拎着浴襟跑到厨房:“孟叔叔,你多高?”
“184,怎么了?”他正在盛粥,听到说话回头看她,只见苏格将头发绾在头顶,脸蛋红扑扑的,一双氤氲蒙眬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他视线向下,被她拎起的浴袍下,是白嫩纤细的小腿,她手下一松,浴袍的裕襟落下,拖到地上。
然后,就听她说:“我猜你上学那会儿的外号,一定是电线杆。”
孟斯年没搭理她,将粥端出去,苏格拖着浴袍跟着他:“我猜中了?”
“你的外号是矮土豆?或者细豆芽?”
苏格:“……”
他把饭菜一一端到餐厅的桌子上,苏格早早坐好,乖巧的样子像是等待喂食的小猫,孟斯年递给她一个勺子一双筷子:“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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