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注视着他,“你和朱雨荟在同一家酒店上班?”
“是,”曹明机械地点头。
叶臻问:“你很清楚她的上下班时间?”
曹明默了默,说:“是,我有时会和她一起回来。”
叶臻说:“案发当晚,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家的吗?”
曹明摇头,说:“不清楚。”
叶臻眯了眯眼,“我们查过朱雨荟的排班表。她当晚是十点下班。从酒店回到住处,不会超过半个小时,所以她是十点半左右到的家。那时你还没去打牌。”
曹明抿紧唇,说:“我那时在家里吃饭,没注意到她。”
“你当晚吃的什么?”叶臻不痛不痒地问。
曹明蹙眉,说:“好像是蒜薹炒肉。”
“你房间里没有厨具,怎么做的饭?”叶臻问。
曹明平静地说:“我叫的外卖。”
“平时都会叫外卖吗?”叶臻研判地看着他。
曹明说:“平时都在酒店吃饭。”
叶臻盯着他,“你一直打牌,可以肯定没人离开过吗?”
曹明有些迟疑,忽而想到什么,说:“有人出去过。”
“谁?”
“宋老赖,”曹明缓缓地吞咽一口,说:“十一点四十的时候,他去了隔壁老高那里。”
“去做什么知道吗?”
曹明说:“去拿花生瓜子什么的。”
……
接下来询问的,是宋老赖。
林北钦和宋老赖玩了个小心机,他目光沉沉,看得宋老赖有些心虚。
“宋绍伟,刚才曹明将案发当晚的所有细节都一一交代了,我现在也需要你事无巨细地交代一遍,如果和他说的有出入,那么你们俩都有杀人的嫌疑。”
宋老赖脸色一白,“为什么啊?”
“因为口供对不上,说明你们其中有人说谎。”林北钦不冷不淡地说。
宋老赖局促不安地握紧拳头,眉头紧紧地蹙着,紧接着,开始交代细节。
交代完之后,他愁眉不展,说:“我敢保证,我们没有任何人出去过,一直都在打牌。”他既惶恐又诚恳,继续说:“我本来在看相亲节目,是曹明约了要打牌的。”
“所有的人都一直打牌,没干其他的?”叶臻眯了眯眼,“曹明说你去了隔壁老高家。”
宋老赖脸色一僵,“我就是去拿些吃的,打牌不吃点东西怎么行?”他狠狠咬牙,说:“我拿了吃的就回去了,根本就没再出去过。怎么可能去杀人?”
情急之下,他突然想到什么,立刻说:“我们凑了五个人,打牌的时候要轮流休息的。我记得有一轮轮到曹明的时候,他去上了趟厕所。”
“在哪儿上的?”叶臻问。
“在我家,”宋老赖说,“客厅隔壁就是厕所。”
“他上了多久?”叶臻问。
宋老赖拧着眉,摇头说:“我不知道,当时就专心打牌了,谁去算他蹲了多久啊?”
说着,他又叹气,“打了一个通宵,谁不上厕所么?我们每一个人都去过。”
……
第三个进审讯室的,是老高。
同样的心理战术,老高当即苦了脸。
他诚惶诚恐地说:“我承认,我平时爱偷看朱雨荟洗澡换衣服,但偷看的从来都不止我一个人啊。我就住在朱雨荟隔壁,随时都能听见她的动静。她走路哼歌我都听到。但是我发誓,当天晚上我真的没去看过她。”
叶臻心头一凛,“你房间能听到朱雨荟房里的动静?”
“偶尔能听到吧,不是很清楚。”老高嗫嚅着说。
叶臻仔细回忆着朱雨荟房间的布局,眉头微微一拧,“你怎么偷看朱雨荟洗澡的?”
朱雨荟的洗手间离大门较远,就算他扒在门上,也只怕看不见吧。
老高低着头,用手捂了捂脸,说:“翻窗到她家里去看的。”
第42章 谁是凶手?
五个人一一审讯完毕, 叶臻总算从供词中查出可疑之处。也总推测出,林北钦是怎么从朱雨荟客厅忽然“消失”的。
“呵, ”林北钦轻慢地笑了笑,“这么低级的作案手法, 破解它不过分分钟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 是找到证据。”
不错, 破解了作案手法, 有了明确的怀疑对象,但是想要定罪,且不误判,需要最直接的证据。
夜风清凉, 城市染上霓虹华灯。
林北钦带着叶臻等人,再一次来到朱雨荟所住的楼层。
不过这一次, 不是勘查朱雨荟的死亡现场,而是勘查宋老赖的家。
宋老赖的家与朱雨荟、曹明等人的住处大同小异。只不过一个单身的大龄男人,房间自然不会太过整洁。
客厅里, 地上到处散落着瓜子、花生壳,鞋子和袜子随意丢在地上, 空气里充斥着各种混杂的臭味。
林北钦直接进了洗手间,顿时皱眉。叶臻跟随他进入,险些呕吐。
洗手间的地面和墙上, 到处都是斑驳的污垢。墙上有窗,窗下生长着绿黄的霉菌。
叶臻恍惚看了眼,说:“墙上有擦蹭的痕迹。”
窗半开着, 林北钦轻轻推开,观察窗台。
窗台上也长着绿黄的霉菌,年复一年,与灰尘相融,有的地方都变成了灰黑色,厚厚的一层。
厚厚的霉菌污垢上,有一双模糊的脚印。
或许是有人从这里翻出去过。就算想要擦掉痕迹,也比较困难。
接下来,李宏等人搭着梯子,上到三楼墙面,在其上发现带着霉菌灰尘的擦蹭痕迹,疑似模糊脚印。
……
现场勘查完毕,林北钦去见了李逸止。
李逸止将验尸报告放到他手边,说:“现在可以明确了,朱雨荟的死亡时间,的确是案发当晚的凌晨两点。”
林北钦翻看验尸报告,说:“我想确认,从她吸入第一口煤气到她真正死亡,经历了多长时间。”
李逸止说:“朱雨荟血液中的碳氧血红蛋白浓度高到60%,是重度煤气中毒。她会陷入深度昏迷,只需要半小时左右,她就会死亡。”
案发当晚的时间线已非常明了——案发当晚十点朱雨荟下班,大约十点二十许,她回到住处,十一点时,她吃了最后一顿晚餐,紧接着凌晨一点半左右,凶手开了她家的煤气阀门,凌晨两点,她中毒死亡。
因此,凶手是在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进入她房间的。
“在她体内,有没有测到其他毒物?”林北钦问。
“暂时没有,”李逸止摇头,“目前测出来的化学元素,都是人体本身所含的物质。”
林北钦蹙眉,“她胃中有什么东西?”
李逸止翻出一张照片,说:“有蒜薹,有肉,但是不多。最多的是麦片,用开水冲了就能吃那种。”
林北钦缓缓一笑,“蒜薹,是不是还有红烧肉?”
“是啊,”李逸止丝毫不见怪,“你难道有发现?”
案情终于如抽似剥茧般,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林北钦勾唇,问:“最后一餐食用时间?”
李逸止说:“从消化程度来看,最后一餐离死亡时间,大概四五个小时。”
“也就是,她在十一点左右,吃了蒜薹、红烧肉,还有麦片。”林北钦说。
“对,”李逸止颔首。
林北钦默然片刻,说:“人体内含有某些特殊元素是很正常的,但是如果食物内含有这些东西就可能异常了。”他缓缓笑了笑,“我和叶臻都推测,在朱雨荟煤气中毒前,她就可能被下了药了。你再检测一下她吃的食物,看看是否有问题。”
李逸止说:“已经在检测了,不过你也知道,毒物学检测最耗费时间,你需要耐心等待。”
“静候佳音,”林北钦起身,理了理衣裳。
严肃的案情讨论完毕,李逸止一改严谨的模样,“怎么,现在就要离开我了吗?”
林北钦嫌恶的蹙眉,“我恨不得离你远点。”
“你就是口是心非,”李逸止戳了戳他的胳膊,“你看看,才离我几天时间,你就催我过来了。”
林北钦推开他的手,假模假样地用纸擦了擦,说:“为了案子,辛苦你了。”
“不是为了案子,是为了你。”李逸止笑得很欠揍。
天已经黑了,城市的霓光笼在城市上空。
林北钦披上外套,说:“我走了。”
……
叶臻回到酒店,收到了李逸止的礼物——两张温泉券。
她亲自打了电话过去道谢,李逸止漫不经心地说:“别跟你师父一样,只晓得破案,其他一点情趣都不懂。有时间去泡温泉,放松一下。”
“谢谢,”叶臻没有推辞,欣然接受了。
她将温泉券收好,开了电脑查资料,突然屏幕中跳出一条消息提示,她收到一封邮件。
邮件是路征发过来的,她立即打开查看。
与此同时,路征发来了视频邀请,叶臻接通了。
“师兄,有事?”叶臻盯着电脑屏幕。
路征还在警局,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神色凝重又专注。
“叶臻,我这两天,对蓉县的幼童色情网站和用户进行了排查,发现有几个比较可疑的。”路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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