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师兄的才华整个学校都是知道的。”周允成笑道。
“这就是我大学期间所写的《上海故事》的初稿,本来是想搬上舞台当作毕业大戏的,可惜……”杨帆突然真诚地看向周家兄弟,用恳求地语气说:“我是真的很想拍好这个故事,想要给他最完美的选角。”
周昊成看着那页边发黄的、厚厚的剧本,突然有些受触动。一个人从学生时代坚持到现在都不肯放下的梦想委实珍贵,如果自己没有这样的梦想,那么何不帮别人一把?
“杨导,这件事虽然有点难度,但我们还是可以试一试的。不过……”
“不过什么,但说无妨。”杨帆眼里重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花。
“我们MZ也有点事情想请您相助。”周昊成说,“下个月我们就要拍摄三十周年的纪录片了,我们知道王导在这方面十分擅长,不过他近几年在美国修养,不太接手国内的case了。如果您有办法牵个线……当然了,酬劳不论开多少MZ都不会拒绝的,钱不是问题。”
“老王这家伙就是这脾气,不过我这个老朋友去劝劝应该还是没问题的。那……就这么说定了?”
周昊成:“一言为定。”
第7章 他的归来
碍于谢纯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有着诸多不便,陈思拜托莫妮卡帮她在H市的市郊租了一间小房子。这里只有一室一厅,房东本说要押一付三,莫妮卡按照陈思的意思讨价还价到了押一付二,一共六千元钱。
任谁都想不到,几日前还风光无俩的大明星,眼下居然要搬到这种只有一个小破空调和几件老旧家具的小公寓了。嘎嘎作响的屋门和锈迹斑斑的防盗网处处彰显着这里的年代感,和H市CBD的高楼大厦、水泥森林仿佛天上地下,两个世界。
莫妮卡去看房时也觉得难受极了,连她这种木讷的人都不禁好奇谢纯这么多年的片酬究竟砸在了什么无底洞里,名下没有房产就不说了,居然连租房都只能选这么廉价简陋的地方。
付完房租,陈思手头只剩下五百块了,既不够请搬家公司又不够租车来搬运行李,这使她再度陷入了苦恼。
按陈思平时的行事作风,一定会给莫妮卡买个小礼物谢谢她的。但现在囊中羞涩,所以只好从谢纯的梳妆台前拿了几只比较昂贵的化妆品送给莫妮卡。
她说:“现在我刚解约,手头实在是比较紧张,买不起什么别的东西送你了,这些先收下吧。等我找到了新工作,经济状况走上正轨了,一定会请你吃顿饭的,吃什么都行,你来定。”
莫妮卡听了,先是惊讶得难以置信,而后又感动得涕泗横流——她从成为谢纯的助理以来,骂是没少挨,可几时受过这样的以礼相待?
“老,老大……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被这次解约给打击坏了?”莫妮卡十分关心地问。
“嗨……怎么会呢,解约是我自己提出的,这一行我已经做腻了。”陈思安慰她说,“倒是你,我一走你的工作也得变动吧?”
莫妮卡说:“是啊,我马上就要被公司外派去韩国办事处工作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你要出国?”陈思惊讶。
“嗯,而且据说那边超级忙,回来至少要等到两个月以后了。”莫妮卡说,“谢纯姐,说实话,你还是挺喜欢《上海故事》那个剧本的吧?虽然你嘴上不说,可总是捧着剧本看,还做批注……我们都看在眼里呢。”
“我……那故事是挺好的。”陈思搪塞道。
莫妮卡突然绽开了笑颜:“我也觉得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上海故事》的女主!谢纯姐,你就等等看吧,说不定杨导哪天反应过来你的好就又来找你了呢!”
陈思不知道莫妮卡私下见过杨帆还把谢纯的剧本给了他,只以为她是想要安慰自己,故而感激笑道:“嗯,也说不定。”
莫妮卡走后,陈思独自收拾着屋子。看着满梳妆台的大牌化妆品,她突然萌生一计——反正自己也不太会化妆,既然急着用钱,不如把它们先卖掉?于是她花了一个多小时把这些曾被谢纯视作千金珍宝的小东西们一一拍照发到闲鱼上。
至于定价……她平日里素面朝天惯了,还真不太懂这些东西的价格,只能一个个挨着去查询。为了快点卖出去,又把价格标到原价的三分之一。
然而这一切都做完,陈思才发现作用微乎其微。
现在距离她搬出去已经只剩下两天了,就算立马有人拍下她的化妆品,除非是附近城市的,可以今天发货明天就收到。否则等人家收到快递她再拿到钱,黄花菜都凉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陈思蹲在地上揉着自己本就不怎么整齐的头发。她此刻无比期盼那场密码破译大赛能够明天就比,这样钟昀就可以快点收她去做助手了。
她发誓,自己自打大学毕业以来就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为钱焦虑过。
正在纠结之时,手机震了震,来了一条新信息。
李时元:“我明天到国内,见一面吧,我也有东西要还你。”
东西?什么东西?
所以谢纯的经济状况这么糟糕,收入到底用在了什么地方?会不会是用来送李时元一些贵重的礼物呢?这么看来,如果李时元真能还给她一些,好像确实可以一解燃眉之急。
想到这里,陈思忙“饥渴”地问:“哪里见?”
李时元:“晚上19点,A温泉会所。”
“好!”陈思马上答应了。既能借此机会把戒指还给李时元、与他划清界限,又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缓解眼下的经济危机,何乐而不为呢?
说白了,陈思也是紧张的。她的社交恐惧症不是假的,而且这回又要去接触一个人尽皆知的公众人物,她怀疑自己又会像见到周昊成时那样控制不住打嗝的反应。
这一晚上,她都睡得不太踏实。
第二天的白天,陈思花了好久打包东西,终于把“家”里要搬走的玩意儿精简成了四个大箱子。快到晚上该赴约的时候,她的心却骤然猛跳了起来。
“该死……”她骂了一句——其实是在骂自己。社交恐惧的毛病当年就桎梏着她的晋升之路,而现在又给自己的日常活动增添了诸多不便,真是烦人。
联想到李时元那精致无比的外表和居高临下的精英形象,陈思突然觉得去与他见最后一面的自己也应该收拾一下,至少在气势上不能输给对方。
因此她特地挑了身正式点的衣服来彰显此次的公事公办。本还想试着画一下妆,可她知道自己手残,怕出现什么车祸现场便作罢了。
“没什么的……”陈思心想,“不管姓李的外表再怎么光鲜,内心里想的那些龌龊事儿早就让他败絮其中了。而自己就算朴素,至少问心无愧,坦坦荡荡。”
怀揣着这种心理建设和被红丝绒盒子包裹着的鸽子蛋钻戒,她如约到达了温泉会所。
这果真是一家高端会所,保密工作做得极好,手机导航上显示的位置都不精确,只能她到达那个大概的位置之后再徒步寻找。曲径通幽,大抵如此。
这会所地方虽隐蔽,环境却十分幽雅。周围都是树木,偶尔还能听到几声不知名鸟类的啼叫,很是动听。
陈思以前从未到过这样的地方,在上海时她一门心思工作赚钱,没涉足过这种高端消费。至于什么什么会所的,她连门都摸不到。
会所分了好几部分,有庄园,有商务区,也有酒店。粗略估计下来大概占据了一所大学那么大的面积。当然了,不论是去哪个区域都要先经过大厅。
大厅里没有任何客人,只有几个身穿黑色套裙、妆容精致的女侍者。她们的身高目测都在一米七以上,形象很是出众,行为举止更是训练有素。这些经过精挑细选的女侍者们个个都精通中日韩英四国语言,只为给VIP客户们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相比之前,陈思今天就显得素净极了。为了在公共交通上不被别人认出来,她把自己包裹得像个粽子,之前精心挑选的衣服也被穿在了一个松垮的大外套里,显得有些臃肿。棒球帽下她的头发里也出了汗,这让她觉得有点难受。
如果有记者拍到这一幕,“娱乐圈之耻”这个帽子她是要戴定了。
她站在门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踏进去,直到有人发现了她。
满脸笑意的女侍者踩着高跟鞋走出来,问道:“您好,请问您是谢纯小姐吗?”
陈思一愣——她们知道自己要来?李时元打过招呼了?
陈思见四下无人,对方又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摘下了“装备”。
“谢小姐您好,请跟我来吧。”女侍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便跟了上去。
这座修葺精美的温泉会所处处闪耀着blingbling的光辉。陈思随女侍者穿越过漫长的大厅,女侍者每走一步,她都能听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时清脆的声音。约莫十分钟之后,她们到达了目的地。
这条长廊的尽头只有一扇紧闭的双开门,陈思心里犯起了嘀咕,隐隐觉得这里有点像酒店的客房,谨慎如她,站在门口却不想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