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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名为爱 (扁平竹)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为什么他会恨自己。
  四周突然静了下来。
  “是啊。”他低声说,“这一切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么我恨你,讨厌你,又和你有关系吗?”——
  “何愈,我们分手吧。”
  他应该是真的很累了,甚至连声音都带着疲意。
  “我不要,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
  何愈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可是脚上打着石膏不方便走路。
  白悠悠看到了,连忙拦住她:“你现在这个样子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徐清让。”
  电话那端,他按耐住颤抖的声线,轻声说:“听话。”
  何愈强硬的回绝:“如果你是因为内疚所以提分手,那你想也不想,我不怪你,也不会同意的。”
  他张了下嘴,泪水打湿眼眶,声音变的哽咽:“你听话好不好。”
  何愈有些歇斯底里:“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你喜欢我还不要我,你王八蛋!”
  “对不起。”
  话说完,他就匆匆挂了电话。
  生怕在她面前露出破绽来。
  胸口像是有什么压在那里,呼吸也变的不太顺畅,他只能用嘴呼吸,手慌乱的解开衬衣领扣,几次都错开,他无力的扯了几下,终于放弃。
  伏地喘着气。
  脖颈到脸都因为缺氧而涨的通红,额角青筋尽显。
  顾晨听到动静从客厅进来,看到他躺在地上,急忙过来扶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叫刘医生过来。”
  “不用。”
  他的声音很虚弱,细若游丝,“不用。”
  他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不用。”
  往日挺直的脊背像是被什么重压,微微弯曲,他扶着门,一点一点往外走。
  顾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挡在他面前:“不就是多了一个人格,至于分手吗,大不了多提防一下。”
  “提防?”他歪了下头,哼笑出声,唇角因为病痛而失了血色,“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吗?”
  “我就是一个废物。”
  “我有什么资格”
  他砸了用来装饰用的花瓶,积压许久的恨意顷刻间发泄了出来,对他自己的恨意。
  往日温润的人似乎完全变了样,眼角猩红:“我有什么资格去耽误她的人生。”
  最后一根线,在无限紧绷之后,终于彻底崩溃。
  孙智告诉他,他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多重人格,而非双重。
  只是那个人格太过于狡猾,他会装成徐清让的性格,顺着他的思维去走,然后一点点,分崩掉他最亲密的人,对他的信任。
  所以说,徐清让这些年来病情的恶化,也多亏了他。
  如果说病态,他反而是最病态的一个。
  发了疯一样的抽烟,让他的病情反复发作,再一点点,破坏他与挚亲之间的关系。
  让他被孤立。
  因为抑郁症而变的脆弱的情绪,很容易就会崩溃。
  只要徐清让丧失了活下去的意志,那么他,才会变成一个完整的人。
  孙智说,是因为他的疏忽。
  所以才让徐清让,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未知的威胁下,活的这么累。
  同时他也劝告徐清让,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离何愈远一点。
  不然,下一次可能就不仅仅只是二楼了。
  徐清让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没有做过任何一件不好的事,讨厌甚至憎恶,他都是礼貌的去对待每一个人。
  他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尽可能的不去影响身边的人。
  有病了他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治。
  就连是死,他都是在自己家里,无声息的死。
  他不想麻烦到别人。
  他是心理病态,他是有病,可是他又害过谁呢?
  他活了三十年,每一天都在噩梦里,哪怕是现在,他还是会整晚整晚的做着噩梦。
  那些场景还历历在目,清晰的,像是被雨水一遍遍的冲洗过。
  可他才是受害者。
  就算是有因果报应,也不应该在他身上啊。
  他已经这么惨了,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平淡的过完下半辈子。
  为什么他都已经这么卑微了,命运还是不肯放过他。


第66章 第六十六种爱
  孙智说话的时候,徐清让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
  始终一言不发。
  这似乎是他原本就该有的样子,可是今天,孙智却觉得有些不同。
  可能是眼神。
  溃散到完全没有焦点,他应该已经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眼底的淡青色,让他看起来格外憔悴。
  孙智手握着笔,在笔记本上点了几下。
  以前他总是疑惑,为什么那些小女生,即使反复在徐清让这儿碰壁,却仍旧不气馁的再次往前。
  就连他家那个闺女也是,两年前来医院送过一次饭,正好遇见了来治病的徐清让。
  然后,便是为期两年的暗恋。
  不管自己怎么劝说,他当了徐清让那么多年的心理医生,他的事,自己全都知道。
  哪怕是他有了喜欢的人。
  孙智把何愈称作是,徐清让的救赎。
  他很喜欢做一些比喻,因为这样看起来更加通俗易懂。
  至少这个比喻,还算是恰当。
  从前的徐清让对待治疗的态度,一直都是消极的,可是自从他遇见了何愈,见过她的笑容以后,熄灭的火,似乎破冰燃了起来。
  孙智照例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会喜欢上只见过一次的她。
  他只是说:“因为她笑的很好看。”
  “所以”手下的劲稍微使的大了,纸张被穿透,黑色的墨迹渗透过去,留下一团没有规则的痕迹,孙智说,“我现在的建议,是出国治疗,这样对你,对何愈,都有好处。”
  全程沉默的徐清让,只在听到这句话时,稍微变了神色,他略微抬眸。
  因为疲倦,只在眼尾可见的内双,完全消失不见。
  他仍旧没有开口。
  孙智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安静,徐清让的话,原本就很少。
  更何况,是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后。
  他把其中的利弊分析了一遍以后,才稍做停顿。
  “接下来的治疗,可能会很辛苦很辛苦,并且”
  “我的建议是,在病好之前,你最好别回国,就算是回国了,也不要去找何愈。”
  身形微动,空旷的病房内,男人的声音嘶哑异常。
  像是还带着侥幸:“如果见了呢?”
  孙智回答的很笃定:“你会成为杀人凶手。”
  没有说他会杀了谁,可是徐清让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笑了一下。
  只说:“我知道了。”
  然后起身离开。
  外面下起了雪,漫天的白,环卫工人清扫的速度显然没感受雪落的速度。
  这里的一整条长街,都被雪给覆盖住。
  商场里面正放着轻松欢快的音乐,隔壁的市医院里,有拿着检查报告单,失魂落魄走出来的人。
  也有抱在一起,喜极而泣的夫妻。
  徐清让的脚步停下。
  身旁有匆忙跑过去小孩,许是太着急,没有看路。
  以至于撞在了他身上。
  她坐在雪地里,忍着眼泪站起来,和他道歉。
  徐清让垂了眼睫。
  即使她站着,仍旧不到他的腰。
  于是徐清让缓蹲下身,替她擦干净,衣服上的雪。
  她眨了下眼,又笑:“谢谢叔叔。”
  小孩子的喜怒,似乎转换得很容易。
  徐清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停下了动作。尚在愣怔的时候,小女孩已经跑远了。
  只剩下长街那刺眼的白。
  他终于站直了身子。
  雪花落在长睫,化为雪水,滴进眼睛里。
  再流出来的时候,是温热的。
  熟悉的身影闯入宁和的白,他下意识的往后躲。
  白悠悠推着轮椅,何愈坐在上面。医生说了,她的腿最起码要休养两个月才能下地走路。
  “想好怎么和叔叔说了吗?”
  何愈似乎没有在听,良久的沉默都没有等到回答,白悠悠也习惯了她这些天来的失魂落魄。
  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两个月的时间,就算你不说,叔叔阿姨也会知道的。”
  何愈这才稍微有了反应:“我会和他们解释的。”
  白悠悠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和徐清让的事,说清楚了吗?”
  她垂眸,手紧紧攥着外套的下摆。
  她也想说清楚,可是徐清让根本就不接她的电话,那天以后,他就像是彻底失联了一样。
  给顾晨打电话也是转入语音信箱。
  明明受害者是她才对,她都不追究了,他反倒还不理人了。
  眼眶有点红,何愈抿紧了唇:“走吧。”
  白悠悠戴上帽子和墨镜,推她下去。
  拦了辆的士,在司机的帮助下折叠好轮椅,白悠悠扶着她,上了车。
  徐清让下意识的往前一步。
  雪下的更大。
  的士汇入熙攘的车流,消失不见。
  只留下灰白色尾气。
  突然觉得很累,其实他从久以前开始,就已经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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