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是吧。”关戎在她身上坐起来,直接扔了自己的大衣,再重新倾覆下来,往她耳边轻柔地吹气:“不说我就让你下不了这张床。”
喂喂喂,尺度是不是有点超标了?贺程程有点难受地挺了挺腰,意外撞上他某处坚硬,她不舒服地往上挪了挪,小声说着:“关绒绒,你腰带磕着我了。”
关戎脸色却倏忽大变,眉头紧锁,很用力地咬了下她唇后,抬起头看向她。
贺程程疼地吟了声,小拳头砸在他锁骨上,被动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演出:“那个教官比你可好多了!温柔体贴,从来都不会欺负我,也不会咬我!”
关戎闭起眼睛,深呼吸几下,睁开的时候,火焰灭了大半,他用不太平滑的嘴唇厮磨她。
“比我好多了?你想想清楚,再对我说一遍,看我是会欺负你,还是更用力地欺负你。”
贺程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忽然怂了。而房间外面传来平时温柔此时鬼魅的一声:“程程,快来开门,妈妈给你和关戎切了水果来了。”
第42章
贺程程打开门, 贺妈妈端着一大盘水果地走进来。
房间里尚算整洁,关戎站在一边书架边, 弓腰看着里面大部头的书。修长的食指在玻璃隔板上划过,嘴里念过那些或熟悉或不熟悉的文名。
听到大门打开,他姗姗睨过去一眼,很有礼貌地点头道:“谢谢阿姨。”
贺妈妈笑着摆手:“是应该的, 你跟程程好好聊,我下去忙了。程程把被子折好啊, 这孩子就是太懒了, 小姐作风。”
贺小姐支吾着:“嗯嗯。”
贺妈妈再看向关戎,伸出一只手向他做了个加油的姿势:“戎戎千万好好开导妹妹, 她学习上怎么好像总是不开窍!”
房门关上, 贺妈妈搓着两手往外走。焦急的贺爸爸等在楼梯口, 问:“里面怎么样了, 有没有什么进展?”
贺妈妈拧眉朝他呸了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戎戎才刚刚进去呢, 你就急吼吼地要结果了, 一切都稳步推进之中,中午吃饭再问问看。”
贺建军点点头:“幸亏有个戎戎能帮忙, 你之前还不喜欢他呢, 整天说他的坏话。”
贺妈妈反唇相讥:“谁说他坏话了?我那是……”贺建军不嫌事大地凑过来听,她十分烦躁, 手一挥:“你到一边去, 真讨厌。”
两个人空手往楼下走, 贺妈妈说:“戎戎还挺有策略的,没一开始就问程程,假模假样地在那翻书看呢。”
她忽然顿了顿,就是总觉得哪里很奇怪,可又一时之间说不上来。
房间里,关戎将塞在裤兜里的领带扯出来,向下甩了甩抖开褶皱,仰起脖子,有条不紊地系起来。
贺程程刚刚被吓得不行,现在满身的汗还没收下去。她往下拉了拉兔子睡衣,一双杏眼直愣愣盯着关戎看。
他下颔一如既往的线条凌厉,脖颈修长,突起的喉结有完美的弧线,时不时随着他呼吸的节奏上下滑动一下。
贺程程特别喜欢看他打领带,喜欢看他懒散与认真结合时矛盾的冲突感,也喜欢他看向她时,眼睛里容不下其他的专注。
贺程程耳朵发红,忍不住将头低下来,坐在床边的时候,两条细腿前后晃荡。
关戎几不可查地笑了下,把稍显凌乱的衬衫也整理好了,跪坐到她身前,修长的手指轻柔地自她指尖摸到手背。
“被吓到了?”关戎问。片刻前,听到声音的她如临大敌,他尽管表面上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跳也开始搏动过快。
“说你爱我。”关戎适时谈判,亦或叫做,威胁。否则来啊,互相伤害啊。
贺程程整个人都抖成风中颤抖的叶子了,却又怎么都推不动他,男女力量的悬殊在这一刻尤为明显:“你烦不烦啊?”
都什么时候了,妈妈几步就到门口了,还在拿这种事开玩笑。
关戎按着她肩膀,热乎乎的呼吸全喷在她敏感的耳边:“说嘛,说你爱我。”
他腿也乱动,缠住她原本就僵硬笔直的两腿,那硬硬的东西又磕住她,而她也渐渐开始发现,这其实根本不是他的腰带!
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贺程程的脸一下热得快要爆炸,她在人生的前十几年都还没有经历过,现在开始补课,就不能一步一步来?
贺妈妈此时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而关戎还丝毫没有要挪开身子的意思,贺程程声音都哆嗦起来:“关绒绒!”
关戎垂眼看她:“说你爱我。”
贺程程闭了闭眼睛,深呼吸几口后,豁出去了:“你爱我!”
关戎手一晃,整个人更大幅度地压下来:“你傻了是不是,说你爱我!”
贺程程眼圈都红了:“你爱我。”
“你要气死我。”贺妈妈的手按上把手,关戎向床下一跳,顺带将贺程程一起拉起来,他走到最近的书柜前,平复心情,也顺带……平复腰带。
关戎这时候跟着贺程程坐上床,巨大的动静几乎将她整个人都震了起来。她两手死死绞着床单,可怜巴巴地看他。
关戎说:“你别这么无辜地看着我,我会忍不住再把你压下去亲!”
贺程程连忙把眼睛移开,他又说:“你别以为不看我,我就不会亲你。”
“……”贺程程伸出两手在他肩上狠狠推了下,声音软软糯糯,像粘着丝的年糕:“关绒绒,你再这么欺负我!”
关戎眉梢一挑,问:“再欺负你又能怎么样?”
贺程程说:“你再欺负我,我就去找个西门庆。”
话说出口的时候,贺程程自己都吓了一跳,脸上实在**辣的,感觉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的教育,随随便便就被关戎这浑蛋同化了。
关戎一脸好暇以整的笑容,弯着腰过来问她:“哪个西门庆,是你那个周群副班导,还是那个娘炮韩一撑?”
贺程程好讨厌这种乱给人取名字的行为啊,纠正:“他不叫韩一撑,他叫韩奕辰。”
关戎一点头:“哦,原来西门庆叫韩奕辰。”
贺程程瞪大眼睛死死瞪着他,看得关戎先撑不住笑了,她也气得笑起来,说:“你干嘛一定要我跟你说那几个字?”
因为爱一个人的话,眼里心里都是藏不住的,他就恨不得一天跟她说一万次“我爱你”。关戎反问:“你难道不爱我吗?”
贺程程很想反对,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赞同。“我爱你”三个字是很重要也很难开口的一句话,是每个人的人生里最浓墨重彩的一句话。
贺程程想了很久,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总觉得那是爸爸妈妈一辈的事,我还没有到能够理解的时候。”
关戎说:“这又什么不好理解的,我很喜欢你,想每天看到你;遇到美丽的风景,就想带你去;有开心不开心的事,第一个就想告诉你。”
贺程程纳闷:“这就是爱情吗?”
关戎点头:“还要有多复杂呢,爱情原本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事,可是很多结婚的人,一辈子都没办法达到这样的要求。”
是最简单也最复杂,贺程程小心睨着他,如果爱情真的是这样,那那句话其实也并不是很难说,可是她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贺程程耷拉着脑袋又想了会:“可是有爱情的人,不一定能走到最后。等你毕业了,去了部队,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了,又遇上更好的女孩呢?”
你会不会还这么简单地跟她说“我爱你”呢?
关戎有些不理解地看了她一会儿,从没有想过贺程程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在她那个世界美好的小脑袋里,王子不是注定要跟公主在一起吗?
关戎再联系到贺妈妈说的那些话,顿时觉得女人确实是一种很可怕的动物,她们感性的时候很感性,理性的时候又过分理性。
一个从简简单单的“我爱你”联想到他会见异思迁,一个从女儿可能的恋爱对象质疑了一整个军人群体的婚姻质量。
关戎反思自己是不是将贺程程逼得太紧了,或者往好处想,对于她这样一个正处在幻想期的女孩来说,她的过分慎重恰恰是对他的重视。
关戎一下变得认真起来,说:“我懂你的意思,语言总是苍白的,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你的这些想法都是多虑的。”
他牵起贺程程的手,揉了揉:“你不用故意贬低自己来让我退缩,军人就是不达目标不退缩的,我爱你是一件很认真严肃的事,既然确定了,就不会随随便便改变。”
贺程程心里暖暖的,慢拖拖地将自己依靠到他身前,又听到他说:“总有一天,要让你心甘情愿地说那三个字。
贺程程无声地笑了笑,忽然想到什么,问:“关绒绒,我妈妈那边,你怎么交代呀?”
扯了一堆有的没的,反而把最关键的一件事给忘了,关戎咬着下唇想了想,说:“别担心,我自然会有办法。”
中午吃饭,姗姗来迟的贺程程看见关戎把她父母赶到一边。
夫妻俩原本讨论热烈,直到一旁关戎如姜太公般悠闲说完,两个人一下噤若寒蝉,目光极其惊恐地回望了一眼贺程程。
贺程程十分好奇,中途问了关戎几次,他都一脸笑而不语的样子,直到贺妈妈实在没忍得住,出发去军营前拽了把贺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