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佳宁从药箱里拿出碘伏给他消了毒,露出了胸前七八厘米长的伤口,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缝合的伤口又裂开了,伤口看起来十分狰狞,一直血流不止。
钱佳宁这里没有消毒器皿,也不敢贸然给他缝合伤口,便拿出止血粉撒在了伤口上面,另外取出几根金针,分别扎在不同的穴位上,血立马止住了。
钱佳宁把李御君拽了起来:“爸,你帮我顶住他,我给他包扎上绷带。”
李御君看起来不胖,可如今光着上身才能看到身上全都硬邦邦的肌肉,钱佳宁的拿着绷带在李御君的胸前背后穿梭,等缠结实以后在腰侧打了个结,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和钱国盛说道:“爸,你可以起来了。”
钱国盛一回头,就看着女儿抱着人家男人古铜色的肩膀,吓的脸都变白了:“小米,你赶紧把人放下。”
钱佳宁还以为钱国盛担心李御君身上的金针会移位,便扶着他慢慢躺下,伸手把金针取下来放到酒精里。当钱佳宁拽开一旁的被子正要给李御君盖上时,忽然视线落到了他的腹肌上,难道人躺下也能看出肌肉吗?这样的肌肉摸起来是软的还是硬的?
钱佳宁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摸一把,钱国盛见状连忙抓住她的手,顺势把被子拽了下来把李御君盖的严严实实的。他总觉的这个时候应该给女儿讲讲男女有别的道理,可一张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咱……咱不能乱占人家便宜。”
钱佳宁咳嗽了一声回过神来,表情无比正经:“我是想检查一下绷带有没有绑结实。”
李御君躺在被子里只露了一个脑袋出来,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他的脸上有几分不正常的绯红,钱佳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有些发烧。按照刚才把脉的脉息,钱佳宁回到书房开了一个方子,从药柜里抓齐了药放在药锅里,为了让效果更好一些,钱佳宁还用了仙淘网送来的水。
把药锅放在灶上,钱佳宁摸起电话拨通了王晨晨家的号码,电话几乎刚拨出去就被人接了起来,王晨晨焦急地声音传了过来:“喂?是谁呀”
“晨晨,我是佳宁,你大哥晕倒了,你们过来接一下他吧。”
“天呀?他居然在你那里!”话筒里传来了王晨晨不敢置信地声音,她又飞快地说道:“佳宁麻烦你先照顾下我大哥,我们马上就到!”王晨晨素来是急性子,她说完了啪地一声扣了电话,等钱佳宁再拨过去的时候电话已经没人接了。
钱佳宁看着嘟嘟直响的话筒无奈了:“什么时候都改不了毛躁的性子,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她放下电话,转身眼巴巴地看着钱国盛:“爸,你有没有穿着特别大的衣服?”
钱国盛回到侧卧,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个超大号的秋衣递给钱佳宁,钱佳宁看着已经起球的袖口和泛黄的料子,有些发愁地叹了口气:“他指定不会穿的,也怪我刚才剪的太顺手了,忘了给他留一件贴身的衣服,这光溜溜的咋让他家里人把他带回去呀。”
两家住的不远,李家人又有车,没多久呼呼啦啦的来了七八个人,除了王晨晨一家三口外,还有李御君的父母和他两个亲弟弟。
钱国盛带着他们穿过鹅卵石小路来到家里,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香,钱国盛回头颇为自豪地说了一句:“我闺女学中医的。”
“我知道,和我们家晨晨是同班同学。”王晨晨的妈妈李淑玲脸上带着热情的笑脸:“晨晨常在家里提起佳宁,说她学的特别好,在班里连老师经常夸奖她。”
作为父母的通病,钱国盛一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就乐的合不拢嘴:“我们家佳宁是高考状元,高中的时候老师就都喜欢她。”
钱佳宁从房间里出来,王晨晨立马奔过去搂住了她的胳膊,眼圈激动地都红了:“佳宁这次太感谢你了,你不知道我们全家人都找疯了。”
李御君的父母也连连致谢,钱佳宁把他们带到了客卧里说明了一下情况:“他是因失血过多的原因才晕倒的,我已经给他撒了止血粉重新包扎好了,只是当时比较紧急,衣服又脱不下来,所以都给剪掉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这也是为了救他。”李御君的母亲常晓媛一边说一边掏出手帕来擦了擦眼角:“这次多亏了你帮忙,要不然他还不知道会流多少血呢。”
王晨晨轻轻拉了拉钱佳宁的手,小声地问道:“佳宁,你是从哪里发现我哥的。”
钱佳宁露出一言难尽地表情:“上次你外公过寿的时候你哥留下了一千块钱当做以后吃饭预约的定金,今天五点多的时候他打电话来说要过来吃饭,等他来了以后我发现他面色苍白,还能闻到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当时我就觉得他不太对,可是问了两句他又什么都不说,只好给他上了汽锅鸡汤和三样补血的菜,结果他刚吃完饭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就晕倒了。”
钱佳宁说完就看一屋子的人眉毛都竖起来了,她不解地拽了拽王晨晨的手,小声地问道:“怎么了?”
王晨晨十分尴尬地把钱佳宁拽到一边,小声地说道:“我哥前一阵子执行任务受伤被送到了部队医院,听大夫说伤势挺严重的。”钱佳宁点了点头,她刚才换药的时候也看到了那道深深的刀口,确实伤的不轻。
王晨晨脸上露出几分同情的神色:“医生建议我哥除了忌口以外还要吃的清淡一些,我大舅妈将医生的话贯彻了个彻底,除了白粥和水煮蔬菜,其他的一律不许我哥吃。”
钱佳宁震惊了:“所以你哥是偷偷跑出来吃饭的?”她下意识往床上看了过去,那个连昏迷都依然冷着一张脸的男人实在是不像是能干这种事的人。
王晨晨艰难地点了点头:“我哥是那种无肉不欢的人,这次执行任务本来就比较苦,据说都两个月都没吃到肉了,等受伤以后吃的又是没滋没味的东西,他就有些受不了。今天晚上照顾他的士兵把我舅妈煮的白粥和清水煮白菜端了进去,据他说当时我哥的脸就绿了,直接把士兵撵出了病房。那个士兵特别实诚地一直在病房门口守着,直到大夫来查房,他们才发现窗户开着,而我哥不见了。”
钱佳宁吞了吞口水:“你哥的病房在几楼呀?”
王晨晨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六楼!”
钱佳宁看着床上那张冷酷俊美的脸,觉得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瞬间碎了八瓣。
李家人凑到一起小声商量了片刻,常晓媛走过来拉住了钱佳宁的手:“这次麻烦你了,我们这就把他带回医院,明日我再亲自登门道谢。”
“没关系的阿姨。”钱佳宁眉眼弯弯露出甜甜的笑容:“举手之劳而已,不过外面天气冷我这里没有合适的衣服给他换。”
“没事,他们兄弟三人身材差不多,一会让他两个弟弟把衬衣和毛衣脱下来给他穿上就行。”
钱佳宁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药味,忍不住问道:“那我熬的药还喝吗?估计还得等一会儿才能好。”
常晓媛闻言有些犹豫,她本人是很笃信西医的,觉得化验指标、B超影像之类的检测结果才更加准确,西药见效也快。而中医是靠望闻问切,判断病情全靠摸脉这太让人难以取信了。不过儿子是这小姑娘救的,人家又费心费力地熬了药,若是自己拒绝太辜负她的辛苦了。想到这,常晓媛朝钱佳宁感激地笑道:“那等他喝了药再走吧,真是麻烦你了。”
“没关系的,这里站着不方便,不如到客厅来坐一会儿。”
常晓媛笑着应了一声,又回头朝李御君看了一眼,此时李御君的脸色已经多了几分血色,呼吸也十分平稳,看起来不像昏迷倒更像是睡熟了。
一行人从客卧出来,李御风留在卧室内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大哥大,低声吩咐电话那边的人立马准备一些贵重的礼物,再给李御君带一身衣服送到钱小米的私房菜馆。
光顾着忙活李御君的事了,钱国盛一家人还饿着肚子呢,大人们还忍的了,钱家锋两眼都有些发直了,钱佳宁见状嘱咐他们先去前院吃饭,酥锅已经酥好了,饺子也有现成的,鸡汤正冒着热气,豆腐箱蒸五分钟再淋汁就能吃。
李婉珍惦记着钱佳宁也没有吃饭,可是这么多客人也不能丢下不管,钱佳宁轻轻捏了捏李婉珍的手:“放心,我这里还有点心呢,你们快去吃吧。”
李家的几个人都在沙发上坐下了,钱佳宁去厨房烧水泡茶,王晨晨见状连忙过去帮忙,脸上带着几分难为情:“今天实在是太麻烦你了,我们来的太匆忙什么东西都没带。”
“没关系的,咱俩可是最好的朋友,和我不用那么见外。”钱佳宁用肩膀撞了王晨晨一下:“再说要不是你推荐你外公在我这办寿宴,我现在生意也不会这么好。”
“不一样的,你生意好是因为你做的菜好吃,今天这事可是实打实的人情。”王晨晨小声凑到钱佳宁耳边:“你放心以后你有什么事我们家一定全力给你帮忙。”
钱佳宁把茶水和点心递给王晨晨:“那先帮我把东西端到客厅里。”等王晨晨出去了,钱佳宁拿出一些苹果和橙子,快速地切成小块,里面放了几个叉子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