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宠婚之新妻上位 (袁雨)

“一个人无知，尚可自保，两个人无知，就是相互祸害了。”关皓山轻瞥了一眼一直很安静的关向北，再说话时，声音里多了几分温情：“向北，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擅长领域，不要觉得哪里权利大就往哪里钻。”

“这种心态在普通职场只会让你失去优势，但在部队，会让你丢命。恩？”

最后一个‘恩’字，已是不容辩驳。

但对于一个威严的老人来说，能以导师的口吻讲这么多，已经是最大的温柔了。

关芮成轻扯了下嘴角，轻轻将头转向窗外－－暮色早已铺满了天空，落霞也早已褪去，书房的灯也已全部打开，但没有人将窗帘拉上。

不知道是不是老人习惯了，在任何时候都要看到天空？

对母亲以外亲情早已不在意的关芮成，连父亲为了小儿子而选择将他送进危险之地都不在乎，却为刚才老人的态度，隐隐难过。

“呵，二十八岁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窗外一排不知名的飞鸟自暮色中飞过，关芮成自嘲的笑了，思绪回到当下，只听见关陆峤仍坚持让关向北与自己同去信息部队，最后是关向北制止了父亲，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执才算结束。

看到这里，关芮成倒觉得关家这几个男人，倒是只有关陆峤是最无情的，为了自己在家族、在军部未来的地位，争着抢着要把儿子送到狼窝去。

反而是老首长还顾念着这个孙子，而关陆霁虽然也是争着抢着要把自己送进去，但至少他还考虑到了另一个儿子的安危，至少自己与他并无感情，能用得上便是自己身上关家血缘的最后一点价值了。

“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

“芮成在大院呆两周，第一周我给你介绍军部所有的情况，第二周陆峤和向北画一份人物关系图带过来，告诉芮成进去后哪些人是可以信任的、那些人是不能信任的、哪些人是有危险的。”

“第三周芮成你父亲那边，他会将国家整体军部战略规划讲给你听，你自己在这其中寻找突破口。”

“第四周你会接到临时职务通知书，正式进部队，以后的事情，就全靠你自己了。”

关皓山说完后，直直的看着关芮成，目光里是一个长者对晚辈的嘱托、也是一个长官对下级的命令，唯独没有家人之间的温情。

“好。”关芮成微笑点头，没有提任何条件。

决定来的时候，就没打算回头。

别人的态度与他何干？

而将会面临的局面，他则早有准备。

*

最后关皓山留关陆峤父子单独说话，关陆霁便趁机与关芮成去了别墅外的大院里说话。

“芮成，你若想先回家，我可以和爷爷说。”身着军装的关陆霁，背负着双手，苍老的脸上在暮色里显得有几分沧桑。

比起母亲……

“您比我妈大几岁？”关芮成突然问道。

“你？同年。”关陆霁不知道关芮成的问题用意何在，疑惑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了他。

“我妈看起来比你小了至少10岁。”关芮成笑着说道。

“你－－”关陆霁不禁恼怒－－大男人，谈什么年龄。

“我现在就算是想回家也回不了，你去说什么？”关芮成脸上的笑容一收，将话题转回到关陆霁刚才的问题上，淡淡的语气，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淡漠。

“芮成，在京城这个步步危险的地方，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力请你回来，固然有保护芮青之意，但更重要的是，这孩子太自负，沉不住气。”关陆霁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只将他视为陌生人的儿子，沉声说道：

“虽然他是信息方面的天才，但光有才能没有情商，去那种地方就是被人整死的命－－我丢一个儿子、关家丢一颗棋子、国家丧失未来的战斗力。这样的局，我不敢赌。”

“所以你不必以为我偏心，不必有心结、不必在情绪上花太多的精力。”

关芮成皱眉看着他，淡淡说道：“我的情绪或想法你就不必多关注了。关芮青的才料给我一份详细的。第三周我去你那边，会与他详谈。”

“好，我会提前知会他，若他对你……”

“是未来信息部队指挥官同一个信息天才的谈话，他能对我怎么样？他敢对我怎么样？”不容关陆霁说完，关芮成便冷声阻住了他。

目光里的冷意，让关陆霁在那瞬间感觉到了一股杀气－－他再熟悉不过的，军人的杀气。

－－－－－－题外话－－－－－－

文里提到老首长让关芮成后面不要再演戏。那么他是看出来关教授演了哪些戏呢？

第一，进门带工作包，以关芮成的年龄和心智，不会留了退路才过来，所以带备课包，不过是告诉他：我只是来做事的，无意参与你们内部的争夺，若你们定不了，好我就走人。

所以说，这场戏，是为了表态。

第二，关芮成对关陆峤敬军礼的态度，虽是多年不见，但承认自己是关家人，他便还是晚辈，加上他原本是书香氛围长大的，断不会这么无礼，但他偏格外的无礼了，所以这不符合老首长调查的人设的表现，自然是演戏。

这场戏，是告诉老爷子，既然让我来，那就信任我，霸气与气势不是写在脸上的、也不是表现在语言上的，需要的时候，我一样不缺。

所以，这场戏，也是表态。

chapter026：闺蜜

关陆霁看着关芮成，不禁有片刻的失神。

而关芮成凌厉的眼神，也在这片刻之间敛了下去，再看他，仍然只是一个气质清雅从容的大学教授模样。

*

“从现在开始，直到我可以离开的那一天起，我不会再和费城的任何人联系，所以你也不必再和那边的任何人联系。”关芮成敛着眸子，淡淡说道。

“你不怕她担心？”关陆霁只觉得胸口烦闷，但在关芮成面前，他又完全没有父亲的立场。

“我和她的沟通，自有我们的方式。”关芮成轻瞥了他一眼，语气越发淡了，似是已不想与他再多谈。

“好。”关陆霁沉眸看了他一眼，思绪之间的变化，在关芮成淡淡的表情里，全收了起来，再开口时，已恢复到一个上将的冷厉威严模样：

“老首长安排安陆峤父子先给你资料，你再回我那边，这顺序背后的意义，你可懂？”

“恩。”关芮成点头。

“好。”关陆霁的眉头微挑，似是没想到他对这边的情况，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了解。

“在这边，只要不出这个院子，一切都是安全的。出去了，就不好说，你自己注意。我就先走了，回去还有些事情要安排。”关陆霁抬头看了看天色后，也没回屋里与老首长招呼，直接坐他的专车离开了大院。

*

越往后、天色越沉暗。

关芮成一直站在院子里。

既没有如一般军人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尽可能的先去探察周围的环境、找到有可能的危险点和最佳逃生路线。

他也没有回房子里面，去熟悉这间大屋的基本格局、和里面住着的那些人。

他就直直的站在那里，夜色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月下的他看起来越发清瘦儒雅，怎么看，都不象个军人。

“他在这方面的准备，比你想象的早得多、周全得多。”透过玻璃窗，关皓山看着院子里关芮成挺拔清矍的身影，目光里有放心、还有些欣赏。

“怎么可能？军部改革的提议，也不过是五年前的事；开始有动作，也就是去年的事；至于信息化部队，更是今年初才见雏形。他准备什么？从那里准备？”

关陆峤将目光从关芮成身上收回来，看着父亲，着急的说道：“爸，你别被他骗了。他们读书人，最善长的就是说假话，理论一套一套的，唬人都不眨眼睛。”

“有些事以你的脑子也想不明白。就算我和你说清楚了，你也不会认同，因为他的世界你不理解。”关皓山也将目光从关芮成身上收了回来，转身回到书桌前坐下后，对关陆峤说道：

“从现在开始，全力配合芮成的行动。别给我做什么小动作。”

“爸，你这说的什么话……”关陆峤看着父亲，不禁憋得脸通红。

“未来向北的身上的责任会更大，你要学会以大局为重。”关皓山看着他叹了口气，话里有父不如子的遗憾。

“我和向北就先走了。”关陆峤心里不高兴，打了招呼后，便带着儿子离开了书房。

因为关小西每次来都要住上几天，所以他们走也没有知会关小西，只是经过关芮成身边的时候，脚步微微顿了顿，但并没有停下来、也没有打招呼，径直就走了。

“芮成大哥，我和父亲先走了。多保重。”关向北停下脚步，面对同样没有与父亲打招呼的关芮成，仍然保持着礼节与风度。

“慢走，不送。”关芮成回过身来，看了关向北一眼后，轻轻点头。而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