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等右等,又等了足足半个小时,苏月梅才看到前面街头出现一个穿绿军装的人。
苏月梅以为是裴嘉阳来了,欢喜地跑上前去,等到跑了几步走近了,她才发现来的人根本不是裴嘉阳,而是肖建。
“肖建。”苏月梅喊了他一声。
肖建飞快地跑到她的面前,面上都是汗水,十分着急地道:“苏姑娘,我队长他受伤了,今天不能再来给王师傅做推拿了。我就是来给你说一声,马上就要赶回去。”
说完肖建就要走,苏月梅一把拉住他,“等等。”
肖建只好停下脚步,苏月梅拉着他不放,抬头望着他,一口气追问道:“你队长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他现在在哪里?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听到苏月梅一连问出这么多问题,肖建抬手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眼眶却跟着泛了红,声音里有些哽咽,“都怪我,要不是我,队长就不会受伤了。”
“怎么回事?”苏月梅担忧地问道:“他伤得很严重吗?”
肖建道:“昨天晚上,队长带着我们小队出去执行任务,哪知对方有埋伏,队长为了救我,身上中了一枪,现在正在市人民医院做手术,他说他跟你约定好要来给王爷爷做推拿,他现在受伤了,做不成了,让我来给你说一声,我要赶紧赶回去看他。”
“我跟你一起去。”苏月梅忙道,拉起肖建就要往市人民医院去。
肖建愣了一下,苏月梅转头看他,急道:“走啊,愣着干什么?”
“好,好啊。”肖建的脑海里回想起苏月梅和裴嘉阳相处的画面,他看得出来裴嘉阳对苏月梅的关心,那么冷情的一个人,也能对她如此特别,现在他受伤了,苏月梅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赶去看他,想来对他也是有心的,这样也好,队长从前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能有一个让他在意的人关心他,比之前孤单单的好多了。
肖建带着苏月梅去了市人民医院,他们到的时候,裴嘉阳还在手术室里做手术,长长的雪白的走廊,安静得有点可怕,仿佛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脚步声在走廊上回响,听起来空荡荡的,刺耳又孤寂。
手术室的门关着,墙上的灯一直亮着,闪着光,冰冷无情的感觉。
有三个穿着绿军装的人站在手术室门口,他们都是裴嘉阳手下的兵,一人靠墙壁站着,一人一动不动地眼盯着手术室的大门,仿佛要把手术室的大门盯出一个大窟窿,另一个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发呆,看起来都有点儿丧。
裴嘉阳不仅是他们的战友,队长,还是他们的主心骨,现在裴嘉阳在里面做手术,他们没办法不担心。
肖建带着苏月梅走上前去,三个兵一起朝他们看过来,飞快地打量了他们两眼。
肖建上前问道:“队长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站在手术室门口的兵道。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灯就熄灭了,很快护士推着裴嘉阳从手术室里出来。
“队长,队长……”几人一起涌上去。
护士沉着脸道:“安静点儿,伤者才刚做完手术。”
几人只好闭嘴安静下来。
正好医生也跟着出来,苏月梅赶上前关心地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我不想说你是故意受伤的。
裴嘉阳冷笑一声,你来,试试?
导演:呵呵,你忙你忙。
第043章
医生平静地道:“手术很成功, 不用担心,等麻药过后他就会醒了。”
“谢谢医生。”几人跟着松了一口气。
裴嘉阳被送去了病房观察,苏月梅和肖建也跟着去了病房, 裴嘉阳的麻药还没过去, 暂时不会醒, 医生已经说过他没事, 只需等着他醒过来就好, 肖建让其他三个兵先回去,他们已经守了许久,该回去报到了, 三个人又磨蹭了一下,没时间了, 最后不得不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苏月梅和肖建,还有病床上躺着的裴嘉阳。
气氛安静得有些压抑,肖建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昏睡的裴嘉阳, 低声道:“队长都是为了救我……”
苏月梅听他说话都觉得难过, 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肩头,安慰他道:“你别想太多, 医生都说了他没事儿了, 等他麻药过去醒过来就好了, 我想以他的性格,不管是谁有危险,他都会去救的。”
肖建哭丧着脸:“我要是再小心一点儿, 就不会连累队长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没事儿了,别自责了。”苏月梅安慰他道。
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病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穿着一身白大褂的谢敏火急火燎地闯进来,飞快地扫了一眼苏月梅和肖建,问道:“嘉阳怎么样了?”
谢敏在市人民医院上班,之前她听同事说有一个当兵的受伤被送来急救,她当时并没有太在意,只当是普通当兵的,后来听到同事说那个当兵的长得好帅好帅,从来没见过长得那么帅的人,光是闭眼躺在病床上都是一个无法让人忽视的美男子,她就好奇地问了一句当兵的叫什么名字,同事就说叫裴嘉阳,她顿时吓了一跳,拉着同事又反复问了几遍,直到在同事口中确定真的是裴嘉阳受伤了,她才火急火燎的跑来病房察看。
推开病房门走进去,谢敏飞快地扫了一眼床边的两个人,一个穿着绿军装,显然是裴嘉阳的战友,另一个穿着普通衬衣、蓝色裤子、头发扎着两条麻花辫、眉眼生得格外俏丽的姑娘她见过,是那天裴嘉阳特意陪着到医院来打针的姑娘,好像叫什么苏月梅的。
那天在医院里见到裴嘉阳之后,谢敏就一直在打听裴嘉阳的消息,也听说了一些有关裴嘉阳的事,她知道裴嘉阳现在还是单身,对周围的人态度都是一如以往的高冷,跟他以前在大院里的时候一样,只有对眼前这个叫苏月梅的稍微特别一点。
谢敏特意又瞥了苏月梅一眼,心里有着衡量,一个只是长相可以,家世普通的村姑,哪怕再有心机再有手段能哄得裴嘉阳对她另眼相看,可惜以裴家的家世,想嫁进裴家也难,只有自己这种跟裴嘉阳家世相当门当户对的人才有可能做裴家的媳妇儿。
她走上前去,以一种跟裴嘉阳很熟悉很亲昵的口吻问道:“嘉阳的伤怎么样了?”
如果是知道谢敏和裴嘉阳是同一个大院长大的人,并不会觉得她说这话有什么,但如果是不知道这些的人,就会觉得她对裴嘉阳格外的关心和亲密,仿佛裴嘉阳跟她有着很不同一般的关系。
而此刻留在病房里的肖建和苏月梅,除了肖建不太清楚她和裴嘉阳的关系以外,苏月梅却是见过她的,那天裴嘉阳对她的态度她也看得一清二楚,裴嘉阳对人高冷是高冷,但是对她并不只是高冷那么简单,好像那张英俊的脸上还写满了他跟她不熟。
所以苏月梅在听到谢敏以那种口气说话之后,不禁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她这个态度有点奇怪,故意又做作,像是想让人误会什么似的。
就在苏月梅为此疑惑不解的时候,谢敏已经走到她身边,她不等苏月梅开口,朝她勾了勾唇道:“麻烦让一让,我要给嘉阳检查一下。”
苏月梅看她身上穿着白大褂,一副医生的打扮,也确确实实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谢敏说要给裴嘉阳检查,就已经动手从医生白大褂的荷包里取下了听诊器,苏月梅只好往后退开两步,给谢敏让出位置。
谢敏对苏月梅勾了勾嘴角,然后手上拿着听诊器,转过身背对着她,弯下腰掀开盖在裴嘉阳身上的被子,解开他身上穿着的病号服,拿着手中的听诊器在他的胸前听了听,如此又觉得还不够,收起听诊器,又用手在他的胸前和腹部按摩了一遍,再检查了一下他腹部的木仓伤。
裴嘉阳常年锻炼,身材堪比顶级模特,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宽肩窄腰,八块腹肌,哪怕现在躺在病床上,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但是魅力依然丝毫不减,任谁看了都想摸一下,简直爱不释手。
苏月梅看到谢敏摸裴嘉阳,不禁皱起了眉头,明知道她是在给裴嘉阳做检查,心里还是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就觉得她不应该摸他,她摸他不对,看到她摸他,就好想上前去阻止,甚至有一种想把她的手从他身上拿开的冲动,那种急切的心情,像极了小时候自己喜欢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之后的愤恨和气恼。
“裴大哥怎么样了?你检查好了吗?”苏月梅到底没忍住问出了口,她不太喜欢看他一直被人摸,想他那样高冷性格的人,也不希望自己这样躺在床上不能动,被人随意的摸来摸去吧。
谢敏手上的动作一停,面上露出一丝不悦,偏头看向苏月梅,嫌弃地道:“你懂什么?你是医生吗?”
苏月梅一噎,她是不懂,她也不是医生,她不明白她这样检查到底有没有用,但她看到她这样摸他就是不舒服,就是不想让她摸。
想到这些,苏月梅抬头直视着她道:“我是不懂你们医生的检查,所以我才问你,你作为医生,不是应该跟我们这些病人家属朋友解释清楚吗?这难道不是你们医生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