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读大学,计划是把饭团一起带去的,把饭团留在家里绝对不可能,但是到了那里,谁来照顾饭团,她平时要上课,就算选的是课程比较少的学科,也不行啊。更何况她已经想好了,她要读中文,即使不知道具体情况,也可以猜测这个学科的课绝对不会少。
请人也不现实,家里就张新阳一个人的工资撑着,就算她上大学不需要粮食,但是其他的东西总是需要的,而且她这个人骨子里就不是个勤俭节约的,就算不要最好的,也不能太差了,这样算下来根本就不够,除非她自己能够挣钱,但是她从来没有做过,不知道怎么去挣钱。
真是一个大问题,她也动过写东西的念头,但是她只会写小说,就是把自己想象的故事用文字表现出来,但是这年头写小说还是算了吧,其他的她也不会啊,必须接受系统的学习才行。
李世言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告诉张新阳算了,张母那边还要张新阳来说话才行。还有饭团的问题,这才是最重要的。
高考之后,她还要回一趟娘家,这么久没回去了,于情于理都应该回去看看,原主的父母就是她的父母,虽然有点惶然,幸好张新阳是她自己遇上的,他喜欢的也是这个人,本来叫做余娇的人,而不是真正的下乡知青李世言。
张母说了和张父商量,这已经不是小事了,大事还是要男人来拿主意,吃饭的时候都不说话,实在是没话说,还是安安静静的把饭吃完比较好,就连松鼠也是好好的坐在椅子上吃饭,没半点声音,真是沉默的晚餐。吃了饭,李世言非常自觉地迅速把碗筷收拾了,把水烧好,就回房间了。
秋季算是比较好的季节,不冷不热,刚刚好,农忙刚过去,看着满满的粮仓,不自觉的都会露出一个微笑来,偶尔有风吹过,飘散的都是幸福的味道。
张母躺在床上就和张父念叨起了这事,完了也好问问意见,“老头子,你咋想的?我觉得有点不靠谱。”
“你管那么多呢,儿媳妇要去就让她去呗,你当高考是那么容易的事,她都高中毕业几年了,只有刚嫁进来的时候看了书,现在带着饭团有多少时间看书,大学又不是大白菜,说要的就要?没那么容易,你让她去考怎么了,没考上她不就安心的带孩子了嘛,想那么多干啥。”张父道,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他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庄稼汉,知道一些事情。
张母一想,也是,“那万一考上了,什么事情都没有绝对,考上了怎么办?你还能让人家不读啊?”
张父把手里的书又翻了一页,“考上了就去呗,咱们家又不能把人捆着,而且她爸妈不是大学老师嘛,想离开这里又不是一件难事,这还得看个人,我觉得你那些担心都没必要,都活了这么长时间的人了,她对你儿子的感情你没看出来啊?”
“什么你儿子,感情那就是我一个人的儿子,我知道这些,但我这心里不是怕嘛,你看饭团才多大,他妈妈就要出去,你让我孙子怎么办,孩子我们帮着带可以,但是亲妈还是要在旁边比较好,提早教教认字也是好的,就跟松鼠一样。”张母最顾虑的还是孙子,毕竟孩子太小了。
张父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要么就把孩子留在家里,要么你就跟着去照顾。”
张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都不行,我去照顾他们娘俩,谁来照顾你和松鼠啊,而且到城里不要花销啊,儿子那点工资够得着几个人去城里吗?亏你想的出来。”
张父把书一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睡觉总行了吧,还没高考,要是真的考上再说吧。”张父往被子里一窜,就不说话了。
张母见张父都睡了,自己一个人也没说话的兴致了,窝在被窝里,还是睡不着,总觉得没有解决好,儿媳妇的意思她知道了,也不知道儿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一堆堆的,都乱了。好不容易睡过去,又做了一个梦,梦见儿媳妇考上大学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孙子天天哭着找妈妈,怎么哄都哄不好。
儿子知道以后,也是心里难受,出任务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负伤了,只好转业回家,也没去部队安排的地方,直接就回家和他们一起种地了,到最后都没有再干别的,也不笑了,以前不笑,脸上至少还是严肃脸,从那以后,脸上的表情就阴沉沉的。
对自己儿子也不亲,几乎不管他,只有闹着要妈妈的时候才会有感情波动,也再也没有找别人,就那么过了一辈子,不开心了一辈子。
张母吓得立马就醒了,“不行,不能让她去,不能去。”这绝对是预警,要是去了就一切都毁了,张母是被梦给弄魔障了,本来外面就闹得不行,好多知青就算已经成家了,也闹着要高考,家里乱成一锅粥了,高考前是不会消停了。
第六十一章 说服(三)
早上起床的时候,张母已经睁着眼睛想了很久了,听到张父起来的动静,这才慢慢起了,张父回头一看张母才刚刚起来,“你不起来做早饭吗?怎么今天起的迟了?”
张母有些不高兴,家里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今天不起来又怎么了,难道会饿死人吗?“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能晚点起来吗?儿媳妇不是在家里吗?”
不知道谁又惹着她了,张父心想,这小心眼的,自顾自的穿上衣服,一会儿就好了,等她一会儿消了气就行了。知道张父不理她,更不高兴了,觉得儿媳妇哪哪都有问题,之前相处的挺好的,做了那个梦之后,又觉得怎么都不对,梦境实在太真实了,太吓人了,就算心里知道只是个梦,但是潜意识里把它看得十分重要。
张父穿好衣服,看见张母还坐在床上,真是,还要上工,“快起来了,今天还要上工,不然年底喝风啊。”
张母如梦初醒,紧赶慢赶的把衣服鞋子都穿上,李世言已经把早饭做好了,摆在桌子上,心里要好受一些,要是还像以前一样等着老人来怎么行,又不上工又不做饭的,张母虽然没有好脸色,也没有说其他的,吃完饭就和张父一起走了,就留下松鼠和李世言两个还有饭团宝宝。
李世言不知道张母今天对她的态度为什么会变化,还以为过了一晚就想清楚了,现在看来任重而道远啊。今天早上起来煮饭是因为想到了要好好表现,为了让张母相信她说的,必须拿出点行动来,家里的家务她现在也可以做了,从此以后就要变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全能年轻母亲。
早上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但是一点也不热,反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就像希望一样,这个时候的阳光非常的灿烂,是金色的,很好看。
张父注意到张母今天一起来脸色就不对,“翠香,你今天怎么了?”
张母眼神四处溜溜,四周没有人就放心了,“老头子,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我昨晚上做了一个梦,我觉得肯定是预兆。”
张父似有所觉,一个梦,预兆,难道翠香也有这样的直觉,“什么梦?你说说。”
“言言不是说要高考嘛,我昨晚上梦见她去上大学了就没回来过,儿子也出事了专业回家,孙子也不管,太可怕了,咱们还是不要让言言去了吧?我总觉得不好。”张母一脸担忧,实在是被梦给吓到了。
张父舒了口气,还以为翠香和他一样,不是就好了,总觉得这东西太奇怪了,没有就好,“梦都是反的,你还信这个,你看你那一回做梦时真的了,就会自己吓自己,假的,别想那么多。”
张母就跟钻牛角尖似的,被张父这么一说才想起来梦都是真的,反正她做得梦从来就没有实现过,心里也好受了些,毕竟她对李世言的好不是假的,自然不希望她真的会做出那种事,但对她要去高考也是抵触的。
李世言现在的日常就是照顾孩子和复习,已经很久没有教松鼠东西了,他也是机灵,知道姐姐最近事情多,顾不上这边,也没有缠着李世言,有时候还帮着照顾饭团,其他事情不能做,但是递个水之类的还是可以的。
她也不想着自己去说服张母了,还是交给她儿子张新阳吧,儿媳妇说一车话都没有儿子说几句话管用,即使儿媳妇和婆婆显得更加亲密一些,但是心里的差距还是有的,特别是这种惟一一个儿子的,更是如此,也不知道张新阳什么时候能收到她的信,又什么时候能够寄信回来,她这边花儿都要谢了,就两个月的时间,再怎么一耽误,时间就更紧了。
不管李世言心里怎么想,信到军区的时间还是比较固定的,张新阳收到信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刚拿到信心里还挺高兴的,以为是媳妇想他了,写信问问他好不好,结果,打开一看,全是问他的看法的,上次回去已经达成了简单共识,现在就容易了,直接把想法写出来,寄到家里就行了。
张新阳严重内伤,上次不是特别认真,觉得这件事还早着呢,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了,他也不想想,儿子都生出来了,已经过了很久了。没办法,是男人,说话自然就要算数的,他也相信自家媳妇肯定会想办法来这边的,到时候一家人团聚,好像也还可以,要是把爸妈接过来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