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月月这会儿才没空和陈水计较,抬手不客气地拍开他的爪子,然后在叶夏面带微笑的注视下抽了抽嘴角:“她是叶夏啊!之前拒绝了上一届高三极草的人居然告诉我她动心了?”
“万年铁树也会开花的。”陈水慈爱地看着叶夏,颇有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再说了,上高中之后你和我都换了那么多个男朋友,叶夏自然不能继续拖我们后腿了。”
叶夏:“???”
听着这两个人越说越离谱,叶夏忍不住打断他们:“先说好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以后可只有纪言休一个男朋友。”
这还没追上呢就已经决定吊死在一棵树上了,胡月月不答应了。
“我承认纪言休是帅,但你真的要为了他放弃整片森林?”胡月月换男朋友的速度位居三个人之首,连浪到飞起的陈水都要甘拜下风。
“可能吧,毕竟你那一整片森林都是歪脖子树,要来干嘛?”叶夏一边说着一边吸了口陈水还没来得及喝的奶茶。
胡月月反应了足足一分钟才想明白叶夏只是拐着弯嘲讽自己,当即在她胳膊上推了一把:“去你的!”
昨天下了大半天雨后,杏城今日又放晴了,刺眼的阳光透过“莫洛克”的玻璃墙直直照在笑闹着的三个人身上,泛着一层柔软的光。
叶夏吃了半块慕斯之后就觉得有些腻了,放下勺子催促另外两个人:“拜托两位大哥你们吃快点吧!”
胡月月疑惑地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还不到一点,这个时间离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
“还早呢,你急什么!”
叶夏没搭话,倒是陈水忍不住抢答:“胡月月你是吃慕斯吃傻了吧,叶夏当然是想跟着水哥去我们班围观纪某人啦。”
小心思被揭穿叶夏也不恼,反正在这两个不怎么正经的人面前害羞什么的都是浮云。
叶夏从撞色布艺沙发上起身,用膝盖顶顶坐在外侧的胡月月的小腿,示意她让自己出去。
以为叶夏要抛下自己和陈水先走,胡月月立马摆出一副“你负了我”的委屈神色:“夏夏,你要为了男色抛弃最亲爱的我了吗?”
看着胡月月耍宝,叶夏无奈扶额,她当初究竟是多瞎才会跟这两个神经病鬼混在一起啊。
虽这么想,叶夏还是耐着性子跟胡月月解释:“我去点杯奶茶,你赶紧的让我出去。”
这次胡月月识趣地让开,等看到叶夏走远之后,她冲陈水勾勾手指,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水哥,打个赌怎么样?”
陈水咬着吸管挑挑眉:“说!”
“我们来赌夏夏多久能把纪言休追到手,我赌一周。”别看叶夏以前没有什么经验,但好歹先天优势摆在那里,身高腿长肤白貌美,胡月月对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天真!”陈水跟纪言休的座位就隔着一条过道,这两天相处下来他可是亲眼看到纪言休伤了好几个向他示好的女生的少女心,搞得陈水都快怀疑他是不是和自己有一样的性取向了。
“等叶夏能拿下纪言休,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大半年。”
“陈水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夏夏。”胡月月轻哼一声,转头看到叶夏端着一杯奶茶回来,扔下一句“就赌下个月的早饭”然后迅速闭了嘴,要是被叶夏知道她拿这种事和陈水打赌还不得打爆她狗头。
“你俩又在嘀咕什么?”叶夏提着打包好的奶茶站在桌边,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没什么,走吧走吧,去看你家纪帅哥。”胡月月笑着打哈哈,草莓慕斯也不吃了,一心希望叶夏能早日上位,毕竟有人送一个月的早饭还是很诱人的。
七中对学生午休时间管制得并不严格,住得近的学生中午完全可以回家,而剩下的可以在教室里休息也可以去操场打球放松。
叶夏和胡月月在高二6班,也就是成绩最差的一个班;陈水和纪言休则在高三1班,整个班级都是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
学校领导为了给高三学生提供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高三的教室都安排在教学楼最高的两层,高一高二的人没有特殊情况一般不准上去。
可是叶夏向来无视这些条条框框,经过自己教室时她连脚步都停,而是继续往楼上走轻车熟路地进了陈水他们班。
整个高三下午要参加军训汇演,所以教室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趴在桌子上午睡,屋顶上的风扇肆意地翻弄着课桌上的课本。
叶夏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纪言休并不在,她松了一口气,说不上是轻松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
陈水斜倚着门框伸出手肘碰了碰叶夏,指着自己课桌:“那儿,水哥座位旁边就是他的桌子。”
叶夏记得,上次她还因为坐在纪言休的桌子上顺便踩了他凳子而被他甩了脸子。
扬唇一笑,叶夏径直走过去,在纪言休的座位上坐下。纪言休的桌子和一旁陈水的比起来可以说是非常干净整洁了,除了一个纯黑色的文具盒和同样纯黑的水杯外,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
叶夏发现了,纪言休真的非常喜欢黑色。
将手里那杯只有三分甜的奶茶放在桌上,叶夏从自己书包里掏出一个便笺本,撕下自己觉得最好看的一张,认认真真地写下“叶夏牌感恩奶茶,请笑纳^_^”。
只是这多么年来,叶夏的字一直是她最拿不出手的东西,看着纸上几个像蚯蚓爬的字,叶夏撇撇嘴刚准备重写一次,就看到陈水一脸激动地从门口跑过来。
“纪言休回来了,你最好赶紧起来。”根据这两天的观察,陈水已经基本断定这个纪言休一定是个处女座,因为他真的很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无论男女。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下章对手戏!你们还记得那件染血的衣服伐?
第10章
已经来不及了,纪言休身高腿长走得快,等叶夏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他黑着脸直直地朝自己走来。
陈水给叶夏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像只泥鳅头也不回地从教室后门溜了出去。
叶夏还没准备好怎么面对纪言休,心里的局促使她下意识别开了眼,结果她那点小羞涩还没开始发酵,就听纪言休清冷的声音穿过耳膜:“这位同学,你没上过幼儿园吗?”
叶夏“咦”了一声,不解地皱眉看着纪言休。
“我以为,幼儿园老师都教过,坐别人座位前需要求得当事人的同意。”纪言休说得一本正经,仿佛真的是在给叶夏补幼儿园的礼仪课,只是他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看着叶夏,而是越过她的头顶看着教室后面的黑板报,耳朵也微微有些发红的迹象。
叶夏听明白了,纪言休这是拐着弯说自己没礼貌。
只是叶夏是什么人,她毕竟跟那些被男生一句话就能臊红脸的女生完全不一样,此时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往后靠在椅背上,配合着一脸标准假笑:“那么请问这位同学,我现在可以坐你的座位吗?”
“不可以。”毫不留情的“纪言休”式拒绝。
纪言休这人的脾气让叶夏开始怀疑他是怎么平安长到这么大的,被这声拒绝激得气血上涌,叶夏将放在桌子上的那杯奶茶往纪言休那边推了推,脱口而出:“我是看在昨天毁了你一件T恤专门来赔礼道歉的,你这个人态度能不能好点?”
话音落下,叶夏的反射弧重新开始工作,等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叶夏恨不得将自己的嘴当着纪言休的面缝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纪言休显然也愣住了,脑子里浮现出昨天自己在浴室脱下衣服看见上面有一块血迹的画面。他毕竟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上过心理卫生课的人,虽然刚开始懵了一瞬,但是结合叶夏在树林的表现以及所学的知识,纪言休还是很快猜到了那血迹是什么。
洗完澡怕T恤被奶奶看到,纪言休生平第一次做贼心虚,洗完澡后迅速地将T恤藏在床下,然后今天起床后塞进书包里在上学路上丢进了垃圾桶。
尴尬的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
还是叶夏先绷不住,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纪言休的表情:“那个……你……”只是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纪言休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但他已经消化了一晚上,除了有些尴尬外已经没有昨天的震惊了,他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看着桌上的奶茶,对叶夏说:“奶茶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这就完了?纪言休冷静的表现和叶夏脑子里的剧本发展不太一样啊。
况且好不容易才见着纪言休还没说上几句话,叶夏才不想这么轻易就走了,她赖在纪言休的座位上,大大的鹿眼望着他,双手合十试探地问:“要不……我再赔你一件衣服吧?”
叶夏是那种不长记性的人,问出这话的时候显然已经忘了刚刚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纪言休没料到这个明明已经可以跳过的T恤话题会被重新提起,他噎了一下,再次惊叹这个叫叶夏的女生脑回路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样。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表情,纪言休懒懒地靠坐在自己桌上,用一种好整以暇的眼神看着叶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