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是和纪言休定下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这个问题成功击碎了叶夏抱得言休归的美梦,她又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有……”
胡月月疑惑了,看纪言休刚刚对着叶夏的态度,不像是没成啊。
“现在你夏姐只是获得了入场资格,纪言休只是同意我追他了。”叶夏觉得自己超级委屈了,纪言休有时候真的像块石头,自己这么个黄花大闺女送上门当女朋友,他居然还婆婆妈妈。
闻言胡月月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叶夏这个女魔头终于有人可以制裁她了。
两个人聊着天很快就到了胡月月家的别墅门口,家里的阿姨来给她们开了门,顺便给她们准备了些水果。
胡月月在KTV的时候也喝了点酒,吃了两块芒果坐了会儿就开始犯困,她去看坐在旁边的叶夏也快睁不开眼了,便招呼她一起去洗漱睡觉了。
胡月月的床足够大,两个人虽说睡相都不怎么好,但一晚上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八点整,叶夏的手机响了起来,悠扬的铃声响彻整个房间,被吵醒的叶夏烦躁地抓抓头发,半睁着眼寻声找到手机,备注都没看就不耐烦地接起来。
“夏夏,你起床了吗?”是夏思,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倦。
“没有。”昨天酒的确喝得有点多了,加上没睡够就被吵起来,叶夏觉得头一抽一抽的痛。
“你还记得之前妈妈帮你约了一个有名的中医吗?我跟她定的时间是今天早上。”
叶夏迷迷糊糊间对这件事好像有点印象,上次痛经之后夏思就对这件事很上心,她听夏思提过一嘴,据说她辗转找了好几个朋友才同这位中医联系上。
下意识点点头,点完头之后叶夏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打电话,重新开口答道:“记得。”
“你还在月月家吗?”
“嗯。”叶夏差不多已经没什么睡意了,怕吵着胡月月,便拿着手机去了卫生间,看到镜子里头发乱成一窝的人,扬唇笑了笑。
“那个……”夏思有点犹豫,“夏夏你可以自己去吗?你刘叔叔昨晚上应酬喝多了,路上摔伤了手,妈妈现在在医院走不开。”
听到“刘叔叔”三个字的时候,叶夏就敛了笑。夏思口中的“刘叔叔”就是叶夏的继父刘远东,叶夏跟他并不亲,甚至平时除了必要的礼貌两人之间几乎没什么交流。
夏思也觉得很对不住叶夏,没听见她说话,心里更愧疚了:“夏夏,对不起,妈妈……”
“你把地址发给我吧,我自己去。”叶夏的声音冷冷的,她知道夏思不是故意的,而且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刘远东横亘在母女两人之间,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堵得慌。
“那妈妈把地址短信发给你,就在我们家的小区旁边,不是很远。”夏思那边突然吵了起来,应该是有人在同她讲话,她匆匆说了句叫叶夏过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就挂了电话。
电话里只剩下无尽的忙音。
叶夏将手机放在盥洗台上,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浇了捧冷水,有些无力地靠在一旁的冰冷的瓷砖墙壁上。
五分钟之后,盥洗台上的手机震了一下,亮起的屏幕上显示——未读短信1【妈妈】。
第19章
叶夏收拾好自己走出洗手间的时候,胡月月还睡得四仰八叉的,她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给床上的人拍了一张纪念照,然后留了张便条给胡月月就轻手轻脚地下楼了,楼下没人,估计保姆已经出门买菜了。
周末的早晨对大多是人来说是享受美梦的好时光,所以从胡月月家的别墅走到小区门口,叶夏愣是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更别说看到有车经过了。
可能是昨晚上在纪言休那里获得入学资格用光了最近所有的好运,不敢再奢望有车恰巧经过,叶夏只好认命地靠双脚走到最近的公交站。
夏思给她发的短信里说预约的时间是十点,叶夏看了看那个地址,她隐隐约约有点印象,应该离自己小区不远。时间还不到九点,叶夏索性决定先回家换下身上那满是酒气的衣服。
等她一路问了两个大爷三个大妈拐了不知多少个弯之后,终于找到了那家“大隐隐于世”的中医诊所。
叶夏看着面前的一幢小二楼,灰墙青砖颇有民国的古旧感,小二楼的门口没有任何招牌,要不是门口的门牌号和夏思短信里的一模一样,叶夏估计毫不怀疑是自己走错了地方,因为这里真的没有一点诊所的既视感。
她有些不确定地敲了敲门,然后退回原地规规矩矩地等着。半分钟之后,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你好,我是……”叶夏的视线从脚尖移到开门的人身上,没有说出口的话尽数卡在了嗓子眼,脸上满是惊讶。
“纪言休!”
“纪言休!!”
“纪言休!!!”
真是不要太有缘啊,自己找个中医看病都能遇到纪言休,叶夏忽然觉得自己和纪言休的缘分果然是冥冥之中注定好了的。
“你在叫魂?”纪言休也没想到会是叶夏,但是他只是短暂地惊讶片刻后就面色如常了。
叶夏还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之中,选择性原谅了纪言休刚刚的冷漠,她伸出手拽住纪言休的衣摆,笑着问他:“你也来看病?”
纪言休发现,叶夏真的很喜欢抓自己衣服,他看了眼叶夏攥着衣料的葱白似的手指,第一次觉得好像并没有反感的感觉,便决定不同她计较随她去了。
问完刚刚那句话之后,叶夏笑盈盈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裂缝——她记得夏思说过这个中医看妇科病很在行,那么纪言休……
叶夏看了眼纪言休有些冷淡的神色,似乎没有要回答自己的问题的意思,难道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叶夏早就脱轨到一万八千里外的神思是被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打断的。
“言休,谁来了?是预约的病人吗?”一个头发白了一大半的老婆婆出现在叶夏的视野里,正探究地看着站在门口对峙的两个人。
“您是那位有名的老中医?”纪言休实在太高,叶夏只好偏了头去同那位婆婆打招呼。
老人家点点头,视线聚焦在叶夏还拉着纪言休衣摆的手上,笑眯眯地问:“小姑娘认识我们家言休啊?”
叶夏刚想说认识,猛地反应过来——我们家???
等等!所以纪言休不是来看病的,而是他住在这里甚至和面前这位婆婆还有点关系?
光是看叶夏的表情纪言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地看了眼傻乎乎站着的人,握着她的手腕将人拉进屋顺手关上门,同她介绍:“这是我奶奶。”
“奶奶,这是我同学,叫叶夏。”
“叶夏啊,是个好名字。”老人家上前细细将叶夏打量了一番,亲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到:“你就是夏思预约了要来看病的小姑娘吧?”
叶夏已经傻了,大脑还处在就这么莫名其妙见了纪言休家长的思维里,完全是机械性地回答对方的问题:“夏思是我妈妈。”
老人家了然:“你妈妈早上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你自己来,我还怕你找不到哩!”说着,她招呼纪言休去给叶夏倒水,然后将叶夏领到了一个房间里。
一只脚刚迈进去,叶夏就闻到了一股独属于中草药的味道,苦涩中又带着一点清香。她好奇地环顾四周,这间屋子想来是纪言休奶奶专门用来接待患者用的,房间正中间摆着一张不知什么木料制成的书案,除了进门的方向,其余三面墙都立着高大的药柜。
“坐吧,不要拘束。”老人家指着一张椅子招呼叶夏,没有一点长辈的威压,“你是言休的同学,和他一样叫我奶奶就行。”
叶夏尽量自然地坐到椅子上,对着老人家甜甜一笑:“谢谢奶奶。”
纪言休刚好端着两杯水进来,见叶夏装出来的这副乖得不能再乖的模样,毫不客气地嗤笑了一声,一点面子都没给某人留。
碍着纪言休奶奶的面子,叶夏发作不得,只好继续干笑,还是老人家见状帮她撑腰,嗔了纪言休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个臭小子别在这儿捣乱,你爷爷叫了你练书法还不赶紧去。”
等纪言休关上门,老人家这才对着叶夏抱歉地笑笑:“这个小子就是皮,夏夏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叶夏连忙摆手:“不会不会,他在学校很照顾同学的。”
叶夏本来是想说“他在学校很照顾我的”,只是这样听上去好像过于暧昧,万一老人家思想封建接受不了早恋棒打鸳鸯那她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赶紧将“我”改成了“同学”。
老人家活了一把年纪,小姑娘这点心思要是还看不出来真就是白活了,但是她也不拆穿叶夏,笑着在叶夏对面坐下来,将一个小软皮枕放在两人中间,说到:“来,小姑娘你把手放上面,我给你诊脉。”
叶夏听话地照做,她现在满心只想着要在第一次和纪言休家人见面时给她们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
“跟奶奶讲讲,你的症状是什么?”老人家一边说一边示意叶夏换一只手。
说到有关女孩子生理期的事情上,叶夏本来还有点害羞,但是看到对面奶奶的眼睛因为笑着弯成了一条缝,顿时觉得这个老人家真的很可爱,连带着紧绷的精神也放松了不少,便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症状讲了出来。